老大盯着谭正看了一会,点了点头,猛地一掌拍出,谭正护体罡气陡然炸开,瞬间老大飞身而去消失不见。
于满开看着倒飞过来的谭正,也不至于傻到没看出来二人这是在演戏,多少能猜到一点,赶忙去扶着谭正。
谭正倒在地上好像受了多重的伤一样,其实心里挺舒服。
老大刚才那一下,让他感受到了一股考校的味道,很像当初严大士考校他时的感觉。
于满开与谭正对视一眼,谭正点了点头,于满开也瞬间明白了其中意思,知道自己大概没猜错,心里对这位大士的印象有所改观。
看来这大士好像也没有多坏,只是俩人都没注意于满开把半躺着的谭正抱在怀里相视一笑的画面有多诡异,不少离得近的禁卫都被恶出一身的冷汗。
突然,谭正脑子一怔,猛的站起身来,看向皇宫放下。
“糟了!”谭正怒骂一声飞身而起,于满开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
调虎离山四个字出现在他脑海里,赶忙就带着人往勤政殿也就是所谓的御书房赶,皇上目前一般就在勤政殿生活,毕竟后宫空无一人,在这里作息便一些。
御书房里的赢夫,正轻轻推开一碗夜宵,上好的代窑白玉碗,那洁白无暇的碗真真如同玉石做的一般。
这一只碗就算是代窑贡品之中,也是独一份的品,天下仅此一个,哪怕真找到块这么完美的白玉雕琢成碗,那这两个物件价值怕也只是在伯仲之间。
汪四海看皇上吃完了,赶紧走过来要收拾,看着那碗中还剩下半碗的赤豆元宵,老太监皱了皱眉头。
这赤豆元宵啊,是当杨凌霄与靠山王妃提过一嘴,后来靠山王妃就又与太后娘娘讲了一次,皇后娘娘就想尝尝。
宫中厨子做出来后,太后尝了,这当真是一道不错的甜品,就命人给赢夫送了一份,这一吃,赢夫就吃上瘾了,每每睡前都要吃上一碗才愿意睡觉。
“汪四海啊。”赢夫突然喊了一声端着碗准备撤下去的汪四海。
“奴才在。”汪四海连忙扭身恭敬道。
“你从什么时候跟着父皇的?”赢夫微笑着看着汪四海。
“回皇上。”汪四海一哈腰:“打咱大秦没建国的时候,奴才来是在辽宋国当差的,是先皇看奴才可怜,收着奴才跟着当了个下人,后来建国奴才就跟着皇上进了宫,到如今,整整二十五年了。”
汪四海是个会做人的,没有回答到赢胜去世时是多少年,而是直接回答至今多少年了,免得赢夫又想起伤心事。
“嗯。”赢夫点了点头,看了一会儿汪四海,淡淡的道:“回家养老吧,一辈子了,出宫去看看。”
汪四海楞在了那里,养老?自己一个太监,无儿无女的去哪里养老。
当然做了这么多年大太监,汪四海钱有的是,等有一天自己真觉得老的不行了,不用赢夫他也会自己要求离开,只是赢夫这一下来的太突然,让老太监莫名的有些伤感。
看着汪四海低着头半天没动,也没有言语,赢夫笑了笑问道:“怎么了?舍不得朕?”
汪四海抹了抹眼泪,低着头没有抬头,带着老太监独有的那种哭腔道:“奴才知道,奴才老了,皇上您也长大了。这些天您有意无意的疏远奴才,奴才感觉的出来。奴才知道,您要变成真正的一国之君了,奴才也知道自己是时候该退了,就是就是奴才舍不得您啊。”
汪四海一辈子都几乎奉献了给了赢家,赢夫更是汪四海从看着一点一点长起来的,虽是奴才,可是那份感情是真的,赢胜也从未把汪四海当过外人。
现在的汪四海,心中五味陈杂,有着对赢夫,对皇宫,对自己多年生活的不舍。也有一股委屈,当了这么多年奴才,可奴才终究是奴才,汪四海明白自己的身份,只是真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免不了有些难受。
“皇上。”汪四海抹着眼泪:“自从严大士死后,奴才就觉得您变了,变得更像一位君主了。这赤豆元宵,您以前喜欢吃,可是这段时间,您虽然也吃,可是吃的没有之前香了。奴才知道,您要对靠山王府动手,这是靠山王世子推荐的西,您吃着不是滋味。”
汪四海到底老了,遇到这种场景不免絮叨几句,再一个赢夫向来对他其实也算敬重,他自知这样不对,可是也知道自己这样絮叨一会,就算是皇上长大了,也不会太怪罪自己。
皇上是他看着长起来的,什么性子他是了解的,就让自己任性一回吧。
汪四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点点唠叨,会换来一把算不算锋利的拆信刀。那金刀琉璃柄,称不上锋利也算不上神兵利器,有点尖而已,汪四海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赢夫,那一刻他意识到,这绝对不是自己从看着长大的那个皇上。
“你!”老太监幡然醒悟的瞬间,一个你字出口,赢夫一连又捅了数刀,老太监紧紧抓着赢夫的手,然后突然瘫倒下去。
赢夫缓缓放下汪四海的身体,看着一动不动的汪四海,脸上表情冰冷,扭过身去。
他没看到的是,老太监倒在地上,刚才捂着肚子的那只手,一根手指在自己的衣服上轻轻划着,用鲜血在衣摆上写下了半个假字。
“哐!”的一声,御书房的窗户被撞碎,狂风呼啸而来,一个蒙面人持剑落下,看了看赢夫,又看了看地上倒着的老太监,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马上撞碎房顶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随后一身紫金官袍的谭正冲了进来,看了看安然无恙的赢夫,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汪四海,喘着气问道:“皇上,没事吧?”
赢夫略带惊恐的道:“没事,快救汪公公,他被刺客捅伤了。”
谭正连忙上去扶起汪四海,伸手一探脉搏,已经死了。
低头查看汪四海的谭正,眼神之中露出一丝惊疑,他敏锐的感觉到,事情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