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闻茜聊了很久,词安不敢叹气,她只得把那口气憋回去,压在心底。
她知道闻茜这些年来,只能用三个字描述——不容易。
作为朋友,不需要评她的对与错,只需要天凉时给她温一杯茶,难过时给一个拥抱,告诉她,“我都懂。”
词安征求了程渝舟的意见,他答应自己可以带闻茜回家过夜。
毕竟是合租,如果自己随便就带个人回家,尽管这个人是熟人,另一个室友其实心里边不乐意,就会显得特别不尊重人。
表面不,指不定心里怎么想,所以她不敢冒这个险。
她并没有忘记程渝舟对她好,但她不想一味地踩着别人的善良,随心所欲。
“词安,我想和你一件事。”闻茜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悠悠启口。
词安放下手机,将屏幕覆了过去。
她隐隐地觉得,闻茜在这时候提的事,很重要。
“茜茜妹,你吧。”
闻茜攥紧了拳,而后缓缓松开。
她深吸一口气,“下个月是礼一的生日,他邀请了明诚,明诚也答应了会去。”
如深水炸弹一般,在久久没有起过风浪的心湖里炸开,一声爆响,决堤了。
词安来回咬着唇,努力地咽下快要冲出喉咙的话,她不想把任何情绪表露在外。
自我催眠了许久,没想到还是因为这么一句话,撩拨了心弦。总归是不甘心的,凭什么他走就走,凭什么他杳无音信,凭什么在她终于决定放弃的时候又接到了他的电话。
以前是她太傻,每次都在快要绝望的时候抓住了他递过来的那根稻草,稻草很快就断,快要溺死的时候,他就像逗弄玩具一样,再次递过一根新的稻草。
词安自嘲地笑笑,现在的她也只不过是不甘心罢了,难不成还要对着他痛哭流涕,抱着他大腿一句,“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你怎么不回来!”
那是琼瑶阿姨的故事里才有桥段。
一不注意,她盘子里的水果蛋糕被勺子铲的四分五裂。
闻茜喉头一紧,想些什么,看到这状态,不定到时候冤家路窄,词安因爱生恨冲上去捅明诚一刀。
她试探着问道:“你……到时候去吗?”
“去啊,怎么不去,我去看看那个背时砍脑壳的是不是过的没我好。”
咬牙切齿地蹦出一句话。
闻茜觉得和她起明诚就是一个错误,她应该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对了,茜茜妹,你什么时候和礼一这么熟了?”
闻茜的脸霎时之间飞上红霞。
她支支吾吾地答道:“他是律师,之前我去找他……咨询过问题。”
“噢。”词安想了想,礼一确实是法律的,自己开了一家事务所。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敏感了?遇上的事都要套入阴谋论去设想一下。
闻茜赶忙岔开话题,“对了,你是不是很久没见过依斐了?”
“是啊,怪想她的。快要放寒假了,到时候我回去,好好的宠爱她!”词安故意加重了“宠爱”二字,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可是词安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还在想,怎么证明自己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