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安驾考之后,她选择了考研,与我则是偶有联系。她不再待在这座城。从她偶尔更新的动态里,我可以得知她过得甚是如意,至少,那个容易满足的姑娘,哪怕她最爱的人在身边,能听到他的声音也是足够了吧。
那个男人会调休跑到安安培训点所在的那个城镇,给她制造一个浪漫的相遇,陪她度过平安夜,带她吃营养的食物,再看一场电影。这些简单的事情,我只能奢望,却一点参与其中的资格也没有。
我能想象到,他在冬天的雨夜里,因为赶路,里边穿的白衬衣被薄汗微浸,额上的汗珠密密渗着,他也没有心思拂去,只是一颗心扑在她身上。
找寻她的所在地,和她诉不够直接的想念,用湿巾心地为她擦去手上的黏腻,看向她的表情,是宠溺的。
他远远望着她的时候,应该是不急不躁,不张望,而她也很有默契地直接跑到他身前。
后来,明诚毫无征兆地离开了。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而这件事也是我和安安失去联系很久之后,明诚突然联系我,告知我,他无法照顾安安了。
我去到安安的城市。
见识到了她古怪的脾气。
情绪化很严重,严重到动不动就哭闹,嘶吼,自我放逐……
她不再是我熟悉的李词安,以前的李词安,活泼,可爱,蓬勃的朝气,现在的李词安,自卑,萎靡不振,神不济。
我想重新认识她,不管是哪个她,我都能接受,我愿意把这种情感称之为“爱情”。
我以为她会因为我的陪伴重新获得快乐,直到她在超市里下意识地叫明诚,我便懂了,没有明诚的李词安是永远不会快乐的。
我疯狂地剖白自己,我想证明,我很爱她,真的很爱她,我在哀求她,能不能给我一次替代明诚的机会,我都可以啊,可是安安根就不相信我,或者是……不需要我。
安安主动和明诚提出了分手,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就知晓了明诚的归来。
所以,在陈泽昱找到我请求帮助的时候,我也就暂且放下了心中的不快。
我希望她能快乐。
如果我是个角儿,我杀青的那场戏,就是在安安赴约的那一天。
她应邀去了礼一生日宴会,因为明诚会去。
那么,我走了。
这场发生在夏天,被迫终止于冬天的被双都知悉的暗恋就这样告终。
有一句话是“青梅枯萎,竹马老去,从此,我爱上的人都很像你。”我知道,后半部分是对的,忘不了的那个人,成了我找寻另一半的标准。
我不敢,也不想提及她的名字,她让我想到一种花,那看似柔弱实则坚韧不已的花——蔷薇。她就如蔷薇,扎根繁密于我心里。初夏开花,秋日凋零,片片落红。如果我是一个诗人,我想,我愿意用最为放浪不羁的字眼衷心祝福她,那个蔷薇姑娘。
后来,我有了一个女朋友。
她是个初夏时也会穿白色长裙子,没有刘海的姑娘。
和她表白来得太快,快得让我也措手不及,只因为她在那天穿着白色长裙,踏上客车时对车上寥寥几人挥手,径直走到我身边,对我,“帅气的伙子,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也没待我同意,坐到正准备享受短途旅行的我的身边,又补上一句:“我叫卿依晓,我不介意帅气的你给我起个绰号。”
那么带有偶像包袱的模样,像极了当时的自己。于是,我做了这辈子最重要的决定。
五年后,站在我身旁穿着白纱裙的是那个笑起来很明亮的姑娘。
我很想你,那个蔷薇姑娘,如果我是个诗人,我想用这饱含深情的无言去赞美你,谢谢你在这短暂而漫长的岁月里给我那么一个花期。
我可以送你回家吗?可能我很想和你一起走过那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