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哭闹或喝奶时根没法测体温,好不容易哭停了,凯才把体温计放进静宜腋下,她就又开始哭起来。
“乖啊,不哭了,妈妈在这,爸爸也在呢!不痛啊,静宜最乖了!”慧珍带着重重的鼻音,用手一把一把地抹着泪,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想到凯,她很难过,看着被自己忽视一天的女儿,她很愧疚。
五分钟后,水银体温计显示38度,轻微发烧。
“医生没38度半最好别吃药,倒点水给她喝吧!”对于两个新手爸妈来,孩子不生病还好,一生病就手忙脚乱,就好像天塌下来似得。
静宜喝了水继续昏昏沉沉的睡了,只是睡得不深,一点轻微的声音都能把她吓一跳,然后嚎啕大哭。
看着慧珍红肿的眼圈,凯只当她是担心女儿,并没往别的地多想。
“吃点西吧,我喂你吃。”
慧珍摇头,凯继续劝道:“你不吃点西,怎么有体力照顾孩子呢,孩生病是最认人的。”着端起早已冷却的面线,夹起一口送到慧珍嘴边。慧珍心里五味杂陈,泪水雨点般地落尽碗里,却还是乖乖张嘴一口一口的吃起来。
凯的对,她不能倒下,为了女儿,再苦,她也要打落牙门和血吞。她不能让静宜走她的老路,静宜需要一个完整的家,这是作为母亲应该给她的。
在这世上,哪怕是牙齿都会有咬到舌头的时候,更何妨毫无血缘关系的夫妻?在一起几十年,总免不了磕磕碰碰的。也许…这才只是个开始?
看着凯为自己拭泪的深情满是心疼,慧珍心想,只要凯心里有这个家,对她们母女好不就行了?如果他真是装的,能装一辈子,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她扯了个十分难看的笑容。
“怎么又哭又笑的,是不是傻了?”凯用拇指擦掉挂在她下巴的一颗泪珠,每喂她吃两口面线,他就会给她吃一口鸭掌,还亲自用手接住她吐出来的骨头放在桌上。没办法,孩子不要他,他能做的只有这些。
所以,站在他的角度,他自认为他是爱慧珍的。对她好,给她能给的一切,也不计较她生的是女儿,在外面怎么样他从来瞒得很好,从不做叫她不开心的事,这还不好,那怎样才算好?
“我哭是我气自己没照顾好静宜,笑是看你对我好,我感动。”慧珍会心地。
凯听了不以为然,“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道理。再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那你会瞒着我出去找女人吗?”慧珍深深看着凯,半真半假地问。
凯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面色如常,完看不出哪儿不对劲,语气略带着保证道:“绝不会!有你就够了,你以为我肾是铁打的啊!”
他然不知道慧珍在他行李箱看到了什么,更不知道那两样西至今还在床底下。虽然从不奢侈能瞒一辈子,却也不曾想过慧珍居然会知道的这么快。
“那就好!”慧珍点头,又是一滴泪掉进碗里。凯这是骗人骗习惯了吗?怎么他的每句话,表情都能和口气对的上?
静宜根离不开慧珍的怀抱,好不容易躺在床上,她也必须枕着慧珍的手,慧珍是连动也不敢动,想起来上厕所都不行,每隔半时量体温的活计自然就落在凯身上。
一天的长途车,回来之后就没有休息,凯实在累得慌,每次都要慧珍叫才会起来。有时候动作大点,静宜又会吓得嗷嗷大哭。而她的病也反反复复的,有时明明烧退了,过一时量就又烧起来。
“你去开电脑,上查查资料吧,要不我们啥都不懂。”半夜三点,慧珍抱着孩子起来喂奶,用手推了推快要进入深度睡眠的凯。孩子还太,想用药也不敢,这时候家里人都睡了,也不好去吵醒他们。
凯慢悠悠地坐起来,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摆手道:“别查了,喂点药吧,剂量下明书上的一半吧,我实在太累了,明天还得去店里呢,几天没在,一堆事等着我做。”他摸来眼镜翻身下床,从备用药箱里翻出一盒退烧贴和两盒退烧药。其中一盒是口服液,另一盒是冲剂。
慧珍第一次自己给孩子喂药,心里很没底,但眼下也实在没更好的办法,只能先把烧退了。否则大人累点不要紧,折腾坏了孩子可怎么办?这么晚了县城医院都关门了。
凯先将退烧贴贴在静宜额头上,然后对比了两盒药,决定给她吃口服液的。看了生产日期没问题,便用剪刀撬开盖子倒了三分之一在奶瓶里,又兑了点水,加起来差不多一奶嘴的量。慧珍忐忑接过,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凑到静宜嘴边,哪知她才喝一口就吐了出来,然后又开始哇哇大哭。
“可能是药味太重了。”凯将水添到3毫升,这次静宜没抗拒,喝完没多久便乖乖睡了。虽然还是粘着慧珍,但好在烧渐渐退了。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慧珍才抵挡不住困意睡了下去,只是这次,她把静宜放在中间,自己离凯远远的。
要完不介意,那是假的。她也曾何其高傲过,何况是凯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证绝不会出去找人的。如果他痛痛快快认了并且知错能改,慧珍绝对会是另一种态度,只可惜他不认,想必…以后也未必能改吧?
慧珍睡得不深,凯起床她知道,凯出门她也知道,她就是不想动弹,不想理会他。他换完衣服也没看看静宜烧退没,直接开门出去了。
凯走后,婧敲门进来了。
“大嫂,昨晚我好像听见静宜哭,不舒服吗?”婧穿着睡衣,头发都没梳就过来了,嘴里连连打着哈欠。
“是不是吵你睡觉了?”慧珍取出静宜的体温计一看,这几次量的温度都是368度至37度,很稳定,明烧退了。
“不是,我做完资料就两点多了。来想过来看看,想想我就是来了也帮不上忙,加上实在困,就先睡了。”婧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