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珍的冷漠绝不是来自于累,而且打从心里的排斥凯,这让他感觉很莫名其妙。扯着领带想了又想,自己貌似没遗留过什么蛛丝马迹才对啊?通话记录、短信删了,通讯录都是有名字的人而且大多是男人,出门都让李娇坐后排,也会仔细看有没有尾随车辆,一旦见到熟人车辆出现就让李娇趴下要不就假装客户,都这样心谨慎了,不应该被她发现才对啊?难道是婧和她了些什么?
为了证**珍是否疑心,他故意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然后进浴室洗澡。
慧珍侧睡着没去管他的一切动作,两手紧紧捏着被角。她心里是纠结的,她很想起来拿凯的手机看一看,里面究竟有什么。可这样一来,不就判定了她不信任凯吗?哪怕此时确实不信任凯,但她也不能这么做。仔细想想,就算他真的出轨,会傻到把信息存在手机里?
如果查到他出轨的证据,她该怎么做?能怎么做?要是什么也没查到,还被凯逮了个正着,那她要怎么和凯解释偷看手机一事?
思忖良久,她还是没有起身,甚至动也没动一下。实际上她心里是害怕的,她情愿什么也不知道,当做没这回事,继续过着以前自认为美好的日子。
人对于现有的西都是害怕失去的,无关于好或不好,慧珍也不例外,何况,在那两个西出现之前,她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浴室里的水声还在哗哗响着,凯光着脚站在门外,五分钟过去了,八分钟过去了,慧珍依旧没任何动作。
他该穿衣服出去了,平时洗澡可没洗那么久。
既然没查手机,难道不是因为知道他出轨而心情不好?那是因为什么事?
他左思右想,忽然一拍脑门,真是倒进温柔乡就没了记性,过几天不是姚君祭日嘛!作为半个闺女的慧珍触景伤情不是很自然嘛!
凯心翼翼地摸上床,从后面搂住慧珍。慧珍明白,挣扎是徒劳的,女人的力气哪比得上男人?索性继续装睡。凯知道她没睡,尽想着逗她开心,不是磨蹭卖乖,就是挠痒痒。
“你干嘛,我都要睡了。”慧珍不耐烦地。
“几天没和你在一起了,想你了。”面对夫妻之事,凯不论是言语还是动作,永远那么直白直接,想要就要,夫妻俩在一起不做这事干嘛?
“不行,我累了。”慧珍的拒绝从来也很直白,但似乎没什么作用,反正十次有九次没起到作用,剩下的一次是凯真累了才没折腾她。平时她再不乐意也会勉为其难的接受,今天不行,非但今天不行,以后行不行还很难。
“你次次都累,在老公面前你还要装矜持嘛?”凯不由分,一把扯下她的睡裤,“大不了我不扒你衣服,动作快点还不行嘛!”
在外面玩的再疯再野再累,回家还是得缴械,这是凯的原则。毕竟,表面功夫总得做好吧?十天半月不碰老婆,想不让人疑心你外面有人都难。
“不行,我今天真不舒服!”慧珍有些怒,腾的坐起来,一把抢回睡裤,正要穿上,却被凯拉住了。
“你膝盖怎么了?”他问。
“刚洗澡听见静宜哭,走得急打滑了。”慧珍拍开他的手穿上裤子,油然一副老娘不需要你关心的样子。
凯长叹一声,掐着她的脸左右扯了两下,又心疼又责备:“这么大个人了走路还这么不当心,我去拿药油给你祛瘀!”
“不要!”她忙扯住凯:“擦药油很疼的!”
“现在知道疼了,叫你走路不长眼睛!再急也要看着脚下啊!”凯下楼取来药油,关上门坐在床上,倒了些在手心抹匀,提醒慧珍道:“痛也要忍着,不祛瘀你明天怎么走路?”
药油涂在伤处的感觉火辣辣的,加上凯手掌的力度,尽管痛,却都不及慧珍时候缝针的痛。
记得那次她摔伤了手,姑妈带她去村里的诊所缝针,由于没钱要赊账,那医生不乐意,就骗姑妈麻醉药用完了,要打麻醉缝针就得上县城。那时慧珍的血流个不止,去县城的话大夫跟你不熟根不会给赊账,姑妈咬咬牙,问慧珍承不承受的住,慧珍点头。姑妈夸了句好孩子并给她一个布团咬着,她没要,咬着牙根硬生生给缝了十来针。后来她无意中听到那名医师跟别人的谈话才知道,他根就是故意不给慧珍打麻药,怕姑妈给不起钱,还什么缝针的钱能给欠就不错了。
那年她九岁。想必姑妈早看出他是故意的吧,但事态紧急,她也不得不求着人家。这让慧珍觉得很心酸,所以她的性格在很的时候就磨炼成熟了。而今膝盖上的痛根不算什么,却让她痛苦失声,哭的声嘶力竭,肝肠寸断。
“怎么了?很痛是不是?”凯什么也没,只心疼地抱住慧珍,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背。眼下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等她哭停了再吧。
慧珍很难受,很想质问,很想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到头来还是什么也问不出口,只用力锤了好几下凯的胸膛泄愤。
明明他是这么好,为什么,这才结婚一年啊!是姑妈和三婶看错人,还是她对凯的期盼太高了?亦或是凯给她的环境过于舒适了?
痛哭声慢慢转为低低的抽泣声,凯拿起桌上的抽纸给她擦泪,问道:“我不信你是因为痛才哭成这样的,一定有什么心事,是什么事连我也不能的?”
慧珍摇头,低低道:“我想姑妈了,想到过几天就是她的祭日,我心里难受。”
凯心里舒了好长一口气,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你放心吧,昨晚妈和我起这事,丧仪公司她找好了,你有空和她商量具体事宜吧。”
“那你呢?”慧珍问。
“我?”丧仪公司做事都是一条龙的,凯实在想不出他能干嘛,道:“我肯定会陪你一起去啦,再忙也会和你一起去,所以你就放心吧,别多想。”
起码他能做好表面功夫也是好的。慧珍心想着,两人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