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家虽然物质上不成问题,但心里是压抑的。一个人如果心里不痛快,即使让她享受世界上最好的待遇,那跟坐牢也没两样,她和凯有着太多的裂痕,这都不是一天两天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按照目前的情势,孩子在许安宁手上,自己又身怀有孕。别的不,光她母女俩今天来医院的花销就上千块,凭她身上的钱身上的钱再怎么省又能花多久?她是理智的人,只能选择退步。何况,回许家是迟早的事,与其等钱花完挨饿再去求许家,不如今天就给许安宁一个台阶下,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就算要商议离婚,也得回许家大家当面锣对面鼓地。
她默默缩回手,理智归理智,心里嘴里仍是不愿意。“过几天吧,我西都还没收拾呢。”
许安宁早料到她会妥协,笑道:“这个你放心,我早吩咐阿青和阿军去收拾了,我保证一根勺子也不给你落下,你这就安心跟我们回去吧。”
柴嫣然完没半点惊讶的神色,看来她是知道的。夫妻俩应该是趁刚才去护士站给家里打的电话。
就这样,慧珍再怎么不情愿不得已,也只能先随许安宁回去。
许家还是那个许家,一切都没变,只是二楼除了婧的房间物品保留原样以外,其余的都来了个脱胎换骨。
她的房间被挪到书房,书房挪到婧隔壁的杂物房,新的杂物房是她以前的房间。
刚才她还在想,即使睡书房也不睡那个房间那张床,没想到不光房间转移了,家具用品一应换上新的。而在原来那个房间用的家具物品等部被许安宁扔了。李娇睡过的房间,不光慧珍觉得脏,许安宁同样觉得脏。
书房比原来的房间大上一半,窗户面向边,白天不用开灯也亮堂得很。尽管有窗帘,许安宁仍是特意置了屏风,就为了静宜白天午睡能舒适。结婚照温馨的挂在床头,电脑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床尾的挂壁电视,连着卫星和VCD。
熟悉的环境,陌生的心灵。哎,既来之则安之吧,甩甩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倒在床上,外面日光有些刺眼。她睡觉习惯了乌漆嘛黑的环境,不曾想在这不拉窗帘的情况下竟也能睡着,也许是怀孕的原因吧,原只是想浅眠的,竟一觉睡到了傍晚。
下楼时许安宁抱着静宜在看电视,柴嫣然正打电话,听语气像是和婧讲电话,凯还是没回来。她也不问,该干嘛干嘛,只是胃口特别不好,几乎是吃两口吐三口。无暇应付他们夫妻俩,吃完就上楼去了,反正一会儿静宜他们会抱上来。
“她怀静宜那会儿就很会睡,现在还是这样,你该不会又是女孩吧!”柴嫣然无法掩饰内心的不安,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生多少孩子都没人管,可谁不想要个带把的,传出去名声也好啊。特别是她那个从到大的死对头丽芬,要是慧珍一连生了两个女儿,还不把她门牙给笑掉下来?
“那么依你之见呢?”几十年的夫妻,柴嫣然开个头许安宁就能知道结尾,柴嫣然却看不透他的心思。正如此时,他半眯着眼看着柴嫣然,面色渐冷,变了口气,显然不想听柴嫣然下去。
柴嫣然丝毫没留意他的神色,四下看了看,凑到许安宁身边:“现在科那么发达,怀男怀女过了四个月B超就能看了。咱们总不能再要个女孩吧?”
许安宁不乐意了,男孩就一定好了?只要教的好长大一样有出息。看看凯和婧,婧愤然出国这事他还没找凯算账呢。让刘妈把孩子抱上楼,整理衣服从沙发上站起来,“生男生女是天注定的事,要是老天爷没让你有抱孙子的福气,你就是生一百个也没有。还是平常多积点德吧。”
“你这么晚要去哪儿!”柴嫣然跟着追到门口。
许安宁头也不会,淡淡道:“去找女人。”
“你…”柴嫣然气的直跺脚,要许安宁去找女人她是不信的,她气的是许安宁那句话。什么积德不积德,得好像她很缺德似的。她要慧珍生儿子是为她自己吗?还不是为了他们许家。没句好话不,还奚落她,她是瞎了什么狗眼看上许安宁了!
“阿青,阿青!”
带着恼怒的吼叫声盖过她高跟鞋的答答声,没一会儿阿青就从前厅跑出来,恭敬地站在柴嫣然面前,问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从今天开始,由你负责慧珍的宵夜,每晚十二点左右端到她房里。”
阿青立马换上一副苦瓜脸,有些为难地道:“可是,我不知道少奶奶喜欢吃什么啊!”平常厨房的事都是刘妈管的,她只负责打扫卫生,谁喜欢吃什么,刘妈是再清楚不过的。白天做事已经够累了,每天晚上还得给慧珍准备宵夜。从煮到慧珍吃好收拾完起码得一个时吧?她想把这差事推给刘妈,一想到刘妈每天得早早起来买菜准备早点,又不好开口,只得苦着脸低着头。
柴嫣然懒得理会,不耐烦道:“吃不吃是她的事,你把你该做的做好就行了。每个月我给你加四百工资。”在那个年代,四百块钱不算少。阿青家里穷一定会接这活的,她也不得不接。
阿青不禁感慨,这有老公疼跟没老公疼的女人,在婆家地位可真是天差地别啊。既然加了钱那就做吧,柴嫣然也没给她回绝的余地。
慧珍换上睡衣坐在窗边的竹藤椅上,窗外星光点点,夜风习习。她一手轻轻拍着婴儿车里刚睡下不久的静宜,一手拿着圆形棕榈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只静静地看着窗外,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敲门声响起,她看了眼静宜,好在没有被吵醒。光着脚过去开门,只见阿青端着托盘站在外面,神色略有疲惫。
“少奶奶,我给你送宵夜来了。”托盘上放着一碗青菜肉丝粗米粉和切好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