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宁静静看着手中燃烧的摇头,心不在焉地道:“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别惹她就是了。”
“你这的是什么话,难道我这做婆婆的还得把媳妇供起来不成!”
慧珍在胎儿完稳定之前不能出院,除了上厕所外甚至不能下地,医生要多趟,这样才有利于胎儿和母体的恢复。她不在家孩子由刘妈权打理,好在许安宁还算有人情味,尽管市医院离家里有些路程,还是让柴嫣然每天带静宜在医院逗留一两时。
来要给慧珍请特别看护的,慧珍嫌麻烦就拒绝了,让阿青来也不要,是自己住清净。未免她再做傻事,许安宁特地嘱咐护士每一时就要来查一次房,不分日夜,有事按铃,值班医生和护士都会随叫随到。
凯被许安宁革职,如今成了无业游民。听柴嫣然,父子俩关系还僵着,许安宁没开口,凯依旧不肯搬回家住。他每天都会来医院一两次,和慧珍话,看看她有什么需要。慧珍并不搭理他,他自言自语一会儿也就走了,不会呆超过半时。
慧珍托刘妈从书房带了些婧之前看过的漫画书来医院打发时间,转眼住院四五天过去了,倒也没怎么觉得闷。
每天她都醒的很早,躺在床上啥也不干,就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看着大地一点一点由黑暗变成光明,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阳光和光明能给人无限希望和力量。吃过早饭看会儿书再睡一会儿,醒来正直中午,外面偶尔会传来几声蝉鸣和鸟叫。傍晚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夕阳,她又一点点看着大地由光明转向黑暗。
偶尔无聊会看看电视听听收音机,反正自己一间病房也不怕吵着别人。肚子饿了随时打电话给楼下食堂,不出半时就会有人送餐上来。除此之外,柴嫣然每天来都会带些鸡汤猪肚汤之类的,他们不来,慧珍就自己呆在这里。
这天下午,柴嫣然和刘妈刚把静宜带走,许安宁就来了。慧珍又不蠢,自然知道许安宁特意挑在这时候来一定有事。
“住了一星期了,感觉身体还有没有好点?”许安宁搬了个凳子在床尾处坐下。
“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刚住院那会儿下地都要人扶,现在能自由活动了。不过起床久了腹就有下坠感,腰也酸,医生这是胎儿不稳的现象。
“医生你要一直住到完没问题才能出院,所以你就暂时在这安胎吧,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许安宁点头。脸上写满了心事。慧珍在等他先开口,他不,慧珍也不问。两人陷入一阵沉默,半晌后,许安宁才沉吟道:
“前段时间,我连续几天叫人去闹了李娇的住处,这事没和你,没想到会拖累你。”
“这不能怪你,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慧珍懂事的:“只是如今凯的心早已不在我身上了,又何必强求呢?没了李娇,还会有别人。”
“凯不好,我这个当父亲的也有责任。只是,我还是不希望看到你们离婚,如果跟你离婚,凯将来一定会后悔,这也算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点私心吧。”再不好,那也是亲儿子,他能怎么样?
“可是不离婚我会后悔。”慧珍斩钉截铁道:“我知道我欠你们许家很多,在姑妈身上花的钱,替我打发曾秀茹的钱,这些我都会慢慢还你们的。你们要孩子,大不了我…我狠心一点,两个都不要了,只盼着你们能对他们好点!”
听完慧珍的话,许安宁眼中蓄着几分笑意,“只要是个女人,都会生孩子。”
慧珍语塞,许安宁又:“我要的不止孩子,还有一个完整的家,许家的颜面。”他站起来走两步,背对着慧珍,背着手抬着头,感慨中充满无奈:“这就是一家之主的责任。”
第一次,慧珍觉得许安宁是孤独的。
“我付出一生的心血才有今天的地位,怎么许家在县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又怎么允许离婚的事发生呢?凯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凯不和我离婚,并非出于爱我咯?”慧珍微微侧头问道。
“这个,得问你自己。别人的,凯的都不算。你感觉的到才是真的。”许安宁转身看着慧珍,徐徐道:“人的一生,充满无奈和坎坷。有时候两个人相互扶持也就过了,有时候两个人一起走反而更艰难。两个人婚前互不相识性格各异,结婚以后要互相磨合当然不容易。但…夫妻是一体的,一有错,另一也逃脱不了责任,这点你想过吗?”
慧珍低头,双肩一抖,自嘲道:“想过,也改过妥协过,可没用。”
“哦?你改过妥协过?”许安宁问。
“是的,我曾试图服自己,接受凯爱找女人的毛病。谁知第二天…”想起那个画面,她的心到现在还是痛的。她捂着半张脸,眼眶湿润,却倔强地扭过头不让许安宁看,直到泪水流下来才拿纸巾拭泪。“第二天就撞见他们在我睡过的床……就是你打电话回来那天。”
许安宁默然,直到她心情恢复平静,才接着道:“我并不是让你接受凯搞外遇,搞外遇身就是不对的。你错在太倔。以我对你的了解,这应该和你从到大的生长环境有关。没人关心你,所以你很重视家庭。你只有姑妈,怕她担心,再苦再难你也往自己肚里吞,我的没错吧?”
想到从前和姑妈的种种画面,慧珍又是难过的不出话来,只拼命点头。
“正是因为你重视家庭,所以我才坚决不答应你们离婚。哎,”许安宁长叹道:“即使你不是我生的,我同样为人父母,也能理解你父亲和姑妈在天之灵的心愿,他们一定不希望你过得不开心。所以要走真到那一步,我再不乐意也会同意你们离婚。只是在此之前,我还是希望你能再给凯一次机会,也给你们的婚姻一次机会。离婚,对你来损失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