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屹萍带人进来后,看一眼秦凝,不情不愿的给秦凝介绍:
“咳咳,我哥的同事,周永强周队长。咳咳,我哥的事情发生了,也就他来看了好几次了。”
又向周永强指指秦凝,很随便一声:“秦凝。我哥的对象。”
周永强看向秦凝,眼里有西闪了闪,抬抬手,声音很轻:“你,你好。”
秦凝打量了他一下,:“你好,我是屹峰的爱人,请坐。”
周永强的嘴张了张,难掩惊讶,但没什么,在刚才成屹萍坐的位置坐下来,把手里拎着的兜放在膝盖上。
秦凝见他的手一直不停的在膝盖上像弹琴似的跳跃,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习惯。
成屹萍似乎对他很熟悉,:“周队长,你在这坐一会儿,我要去问问医生我哥的情况。”
“哦,好,今天已经查房了吗?好,你快去问问吧。”
“查过了,刚才……是好转了,所以我再去确定一下,你坐。”
“哦,是吗?好,好,你去。”
成屹萍急匆匆的走了,周永强回身,眼睛看看病床上的人,再看看四周,飘忽了一大圈,最后,他的目光停在秦凝脸上。
他对秦凝笑了笑,:“你,我见过你,想不到,屹峰还真不是吹牛,真的找着你当对象了。”
秦凝微微扬起嘴角,纠正他:“是爱人。我们昨天结婚了。”
周永强惊讶极了:“呃……是,是吗?我……不知道,那,恭喜,呃,恭喜你们。”
“谢谢。你你见过我?”
周永强手抬起来,象征性的往南边指指:“对。沪上,你,在公交车上,我们一群人被沪上大妈骂,然后你帮我们买了票,那时候你好像还要瘦一些,呵呵。”
“你记性挺好。”
“呵呵,是啊。”
简单的寒暄后,秦凝转开眼,看了看成屹峰,拿起一个盛了空间水的碗,凑近过去,给他干裂的唇上湿润一下。
“他,真的好转了吗?”周永强凑过来看了看,离秦凝有点近。
秦凝身子退开些,:“算是吧,医生的话是,平稳了些。”
“哦,好,这就好。”周永强也退回去,坐下,手里还抱着那个麦乳罐子,手指不断的敲麦乳瓶盖子,“笃笃”有声。
这声音,莫名的让人心烦。
秦凝听了一会儿,眼看着这人不停,便随便问了起来,希望能打断他那不停的敲击声:“周队长和我爱人是一个勘探队的?”
敲击声停了:“啊,是,以前我们也一起出去普查。”
“我爱人出事的时候,你也在吗?”
敲击声又开始了:“啊……是。”
“当时是怎么样的,你能跟我吗?”
敲击声又停了:“这个……我们勘探队,这个项目,是保密的。”
“我不是问项目,我只是想知道一下出事时候的情形。我公公婆婆挺伤心的,我也不忍心再去问他们。你能跟我吗?”
“这个啊,我……我其实,也不是太清楚。”
周永强笑了笑,把玩着手里的瓶子,最后用膝盖把麦乳夹着,眼神在麦乳和秦凝之间飘忽。
秦凝看着他的脸:“你刚才不是你在吗?”
周永强点头,手划动着:“啊,是,但这个事,是个意外,一下子就发生了,这个,我不知道怎么。”
“哦……这样啊。那,我听我爱人当时还救了人,那救的人呢?还好吗?”
“那个啊,伤了腿,砸伤了腿。”
“伤得重吗?”
“还好,总是没有屹峰重的。”
“那也在这个医院吗?”
“是的。”
“哦,是这样啊。”
两人不了几句话,成屹萍回来了,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站在成屹峰病床尾招呼着周永强:
“周队长,医生,我哥今天情况比前几天都好,要是照这样下去,是有望好转的!”
周永强抬头看着她:“哦,好,好,真好。”
成屹萍很高兴,:“不行,我要赶紧回去告诉我爸妈这个事!周队长,你……你最近在外头勘探吗?还是一起回大院吗?要是回大院,我有萧的车呢!”
“那可好啊,我回大院,我再过几天才回勘探队,我跟你车一起回。那,你等一下。”
周永强站了起来,把手里的麦乳兜隔着病床递给秦凝:“这个,一点心意。”
秦凝摆摆手:“不用了,周队长,你能来看看就好,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呃,那怎么行呢,那我放在这儿吧。”
周永强把兜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又看了看成屹峰,向秦凝点点头:“我走了,改天我再来看他。”
“谢谢。慢走。”
成屹萍临走的时候,对着秦凝看一眼,又是不耐的撇了撇嘴,:“饭是你自己不吃的啊,到时候可别赖我!”便摔着头发走了。
秦凝看着两人的背影,无奈的耸了耸肩,去把麦乳收在了抽屉里,又开了成屹萍拿来的饭盒看了看,里头是两个松软的大白馒头和一些香菇干和鱼干做的菜,还有两个白煮蛋。
秦凝不禁皱皱眉。
她倒不是嫌弃,就是觉得一点也不饿,这热腾腾的,不吃不是浪费了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宝珠的缘故,真是一点饿的感觉也没有。
秦凝想了想,去把病房的门关了,躲在门后,闪身进了空间,把早餐给了悟空:“徒儿,你昨晚超级乖的,师傅赏你的,看,还热着呢!”
悟空抬着大大的猴眼:“肉?”
“啧!你是猴子,你不是狼!一天到晚想吃肉!有鸡蛋呢,营养丰富,健康美味,快吃,吃了记得收拾干净饭盒。”
“吱吱,好吧。”
打发了悟空,秦凝这才出来,靠在成屹峰床头,絮絮的和他话:
“哥,医生你好点了,知道不?你要再加把劲儿啊!对了,刚才来看你这个周永强……我没听你提起过呢!他真的是你的好朋友吗?我好像不大喜欢他呢,感觉他不是很真诚,眼睛闪闪烁烁的,唉,也许是我多想了吧!
你救的人,是你的好朋友吗?哥,你救人的时候,就没想想我?唉!每个人总是要助人为乐,可你现在躺在这儿,我又希望你不是助人为乐的那个人,我是不是很自私?
不过,周永强,你救的人也在这个医院住着啊,那他们家属来看过你吗?也没听你妈他们起过。唉,我是不是又想多了,大概人家也正辛苦吧,但愿这个人也能快点好起来,不枉你豁出命的救他一场。
对了,我现在正在试一样宝贝哦,上次它治好了你的烧伤,现在我想试试能不能治你的外伤。要是我吃了没有问题,我就每天给你吃一颗,不定你就好起来了呢……”
秦凝觉得,自己好像有无数的话要和成屹峰,完了眼前的,又家里的,完了自己的,又化站的,连带着上回怎么收拾王书记的事也上一遍,时间便已经是中午了。
病房外头有病人家属相互打着招呼出去买饭买菜,可秦凝依然一点也不觉得饿,神还奇好。
秦凝心里窃喜着,正在猜想这宝珠到底能维持多久的时候,任阿山来了。
任阿山脸色蜡黄,走路很慢,手里拎着个布包就进来了:“凝,我来了。”
秦凝赶紧站起来去扶她:“妈,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屹萍和您,不用给我送饭吗,我自己能解决的。您一个人来的?”
“唉,怎么能让你那么辛苦呢,再屹萍屹峰情况平稳了些,我也想来看看。队里这几天照顾我们家,队里的车给我们随时用,我煮好了饭,就给你送一下,你快吃吧,吃完我还得回去,家里只你奶奶在家,走的时间长也不行。”
任阿山着话,都有些喘,嗓音倒好些了。
秦凝拿了饭盒,却还有些为难,她这宝珠实验可怎么办呢?
她打开饭盒看了看,里头有一点糖醋的排骨,还有青菜和米饭。
秦凝没出声,趁着任阿山一心一意的去看儿子,正满心满眼的疼爱一番,秦凝便走到柜子那边,假装开了柜子拿西,一转眼从空间把早上的空饭盒子拿出来,跟任阿山:
“妈,早上的份量很多,我吃了到这会儿还没饿,我稍微等一等再吃,要不您把早上的饭盒拿回去吧?晚上您真不用给我煮了,您这又要顾着奶奶,又要给我送饭,太辛苦了。我都了,这是长期的事,您不能这么一直熬着。”
“唉,也就你,还这么体谅我,我真是要被家里的几个气得怨命!”
任阿山接了饭盒,在床边坐了,忽然伤感的抹起了眼泪,还哭生气、哭伤心了起来,和秦凝诉苦:
“你们爸爸这个人,一心只有自己的工作,儿子都这样了,他好不容易在家了三四天,早上又回队里上班了,是有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还有什么比儿子更重要呢?来我想让他来给你送饭的,可他到中午都没回来,我真是要气死了。
屹萍呢,前几天在家照顾奶奶,但是……唉,老人又是屎又是尿的,你她一个姑娘,哪里肯好好顾,今天一早给你这儿送了饭,她就要去上班了,我也知道,她就算在家也帮不上什么,我也算了。
最气的还不是他们。还有,还有那些个吸血鬼啊!前几天,屹峰刚出事的时候,我真是急晕过去,心都灰了啊,我跟你们爸爸讲,现在家里这个情况,不如让老家那几个来,把老太太接回老家去,要不然,我死了可没人照顾她!
你们爸爸心里也难过,就打了电话给老大家。凝,你知道老大家怎么,哈!是没有钱坐火车,让我们汇了火车票钱他们再来!
凝啊,我!啊啊啊啊!我这病,一半是忧心屹峰,一半是给那些白眼狼气出来的,我们孩子躺在床上生死攸关,他们跟我要坐火车的钱?!啊!我怎么会有这些兄弟妯娌!真的是!”
任阿山一下一下的捶着自己的胸口,又气又痛苦。
秦凝还得给她顺气:“妈,你先别想这些了,气坏自己不值得。”
任阿山摆着手,:
“你让我,让我透透气吧!你们奶奶呢,早些年,我也不太待见她,我们屹峰的时候,她都不怎么肯帮手我,我多么辛苦带大了孩子!
可后来把她接了来,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她知道要依靠我,对我也好了起来,我对她以前的事也不计较了,她一把年纪了,能怎样呢?算了。
现在一晃眼十几年过下来,总是有点感情,要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想把她丢回老家去,怎么都是人在做天在看,我但凡有力气,我还是愿意照顾她的,可老家那几个,简直是猪狗不如!一点也不体谅我们!
之前屹峰和我还过,陆水芬还给你们的事搞鬼,是不是?来我就已经不想再当他们兄弟姐妹了,那你来了,还愿意承担下我们屹峰,我心里……唉,这个先不了。”
任阿山痛苦的闭了闭眼睛,无奈又气愤:
“那我思来想去,我也不能让你太辛苦,我就跟你们爸爸,怎么的也好好的和老家几个再商量一下,让他们来把老人接回去,要不然我要把自己分几瓣?!
就像你的,屹峰的情况,今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当妈的,也不能让你一个人辛苦,我肯定要一起照顾的啊!
老家那几个要是能来把老人接回去,哪怕过几年我们这情况好转了再送回来呢,那我也算了,还当他们一家人,毕竟乡下穷些,我也能懂他们过日子的艰难。
可现在我们这么辛苦,他们也该体谅我们是不是?如果我们这么了,他们还是不来,那就干干脆脆断了!
可你们爸爸什么,之前打电话去就一个个推得干净,这几天最要紧的时候过了,他们还会来吗?就算了,也是白,且那些借去的钱呢?闹僵了一分都不会还给我们!与其再去找气受,不如我们花钱找人来帮手,唉,我,我真的是要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