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署里,这件案子也让众人头疼不已。
光是一个梁吟秋,一个正梅,这俩人互相攀咬的俩人,就已经很烦躁。
好在证据确凿,虽然有口辩驳,却无法在证据面前抵赖。
何韬光来报案,罪名是梁吟秋欺诈公司四百万。
原是作为报案人,一深究,加上铭城送去的资料得力,还翻出何氏集团各种商业罪名。
梁吟秋也参与了积极举证,反咬一口。
将何韬光这些年与她的不正当关系,还有对外的勾结和非法所得,都交代的干干净净。
这下证据有了,就连证人也都来的轻而易举,警察没有费太大的力,就已经将这俩人的事情了解了个透彻。
何韬光锒铛入狱,罪名太多,桩桩件件加起来,判刑可能都不够他的寿命。
从此之后,根连翻身的可能都没有。
懊悔的他在狱中大喊着不告了不报案了,却无人理会,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如果当初知道这四百万会让他彻底完蛋,他宁愿当这四百万打了水飘,最起码自己还是个何氏老总。
入狱期间,女儿从来没有来看过她,个别提那些外头的‘亲朋好友,并无一人现身。
唯独只有一人,他的糟糠之妻。
送来一些棉袄褥子,什么话都没,默默递上了一份离婚书。
女的名字那里,已经用蹩脚不熟练的字体签好了名字。
那一刻,何韬光才觉得一切都很可笑。
看着自己年老色衰,面无表情的妻子。
自己曾经用了多少种侮辱的语言与举动伤害了她,忘记了曾经与她的艰苦奋斗,忘记了曾经俩人的恩爱如初。
是他自己用这双手,狠狠推开了她。
这才让她一直痛苦的在他身边生活了这么多年,因为一个外头跋扈上门挑衅的女人,他还打过她。
不敢回想,如今的自己,根不敢再抬头直视她淡然的目光,羞耻,愧对。
拿过那些棉褥衣服搁在腿上,他抬起带着手铐的双手,颤抖的在离婚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歪歪扭扭,字迹比不懂写字的妻子写的更加难看。
妻子走了,再也没来过。
唯独剩下这半旧的棉衣被子,当宝贝似的,可能要陪他度过监狱里剩下的人生。
他看透了。
是自己活该。
在里头再也没喊没闹,认命这一切。
自己这荒唐恶心的人生,一张好牌打的稀烂。
……
苏裳生完孩子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身边两个警察一直守在她身边。
“我的孩子……”她的意识只停留在自己因为阵痛难挡,彻底晕过去之前。
眼下醒来,感觉到肚子空空,负重感消失,心中不免心慌。
怀了这么久的孩子,虽然一直认为大概离是王擎的种,没有投入太多的情感,可毕竟是在她肚子里待了十个月,像是一种神关联,此刻没了,总有些失落。
护士刚刚给她扎过针就出去了,一旁警察见她醒了,上前一步,将她另一只没有打点滴的手腕扣到了手铐里,另一头扣在了金属床边沿。
啪嗒一声,冰凉的触感让苏裳浑身一抖。
下意识的就想要抽手,可手铐拽住,她根动不了。
“你们做什么?!我还是个刚生了孩子的人!你们就这样对我…你们还有没有人性!”苏裳扯着嗓子喊,没什么力气,有些沙哑。
“你怀着孕的时候对别人做出绑架勒索的这种事就有人性了?”右边的警察见她一脸愤愤不平,友情的提醒她之前干出的事。
谁能相信,一个快要临盆的孕妇,还能去设计绑架勒索,到最后的行凶目的是否会有杀机,这个谁也不知道。
但绑架勒索撕票的先例不是没有,现在最主要的涉案人员王擎死了,所以很多事情还要审议。
要不是因为苏裳生孩子,也不会一拖再拖。
对于警察的问话,苏裳直接无视,也可能是无法反驳,所以干脆装作听不见,嘴里一直喊着孩子孩子。
见警察没怎么理会她,便开始大喊大叫。
床被敲的哐哐响,好在是因为情况特殊,单独一个人房间,不然还以为警察给她怎么样了。
整个一疯婆子,俩警察实在被吵的不行,抬头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往外走去。
“你等着,我让医生来跟你明情况。”
没一会,医生带着护士走进了病房。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
“这位女士,您的孩子因为先天性的畸形器官缺失,没有任何呼吸系统,所以刚出生便离开了,还请您节哀。”
医生对这位特殊的准妈妈也表示同情,他们是医者仁心,无论妈妈犯了再大的错,对于无辜的孩子,这样一个生命,他们还是表示哀痛。
毕竟大人的错,不能归到孩子的身上。
这样的结果,他们也很痛心。
医生的话让苏裳愣在那儿半晌没出声。
“不…不会的…你们骗人…你们把我孩子藏起来了是不是?想让我见不到他是不是?你们警察和医生都是一伙的!你们是苏夏派来的奸细!你们都被贿赂了,我要去告你们!你们这些垃圾!”
苏裳猛地挥舞着了手,还在打着的点滴针头也给滑了出来,瞬间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背往下留。
护士一看,立刻上前捂住了她的手背针孔,床上地上一滩血。
医生被如此污蔑,实在有些不悦。
他的职业生涯一向是清清白白,现在又是联合,又是贿赂,让多嘴的人听去了,还不知道会造谣成什么样。
“这位女士,请你话三思。您的孩子已经去了,我们很能理解的心情。但是这是先天性导致的,加上怀孕后期你并未有及时到医院来检查,导致孩子成型时错过了最佳排查时期。还有…您的孩子是混血宝宝,这边早日让孩子的爸爸来医院补签字。”
到现在为止,他们也没见过孩子的父亲,手术单上也都是警察这边的代为签名。
作为孩子的父母,即使犯了罪,他们实在没见过这种不负责任的。
“混血……”苏裳呆呆的看着医生一张一合的嘴,别的实在听不见,只听见最清晰的这两个字,如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