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寻咳嗽了下,拍了拍身上的灰,虽然狼狈,但气质绝。
南婉刻意推了下黄悦悦的胳膊,“悦姐,是穆先生?”
黄悦悦嗯了一声,走近了,看她身有伤,别扭地问了,“没事儿吧,穆寻。”
“还好?”他咧嘴笑着,“你们这是……”
“前面不远的木观村,是婉拍戏的地。刚拍完,经过这儿,就看到你……”黄悦悦打抱不平地往伸长脖子,往远处看去,“刚刚那谁啊?怎么平白无故地打你?”
“是郁真真的母亲。”穆寻绕过两人,走了一步,拎出自己的钥匙,“要不要去我家坐坐,我家就在这边。”
黄悦悦倒没有拒绝,“可以请吃饭么?”
“好。”
两人跟在后面,一起开车进了区。
区里,南婉走了两步,拨了支烟靠在墙角,黄悦悦提议了一句,“怎么了?”
“没事儿。”
“才离开一会儿,就想念你家那位先生了?”黄悦悦拍了拍南婉的肩膀,“好啦,不喝酒,咱们吃了饭,就回去。”
南婉突然偏头问了,“怎么突然间想要吃西?”
“人懒,不想做饭。不过……”黄悦悦食指一扬,眼角只余一死光芒,“穆寻人不错,尤其是做饭味道很好。”
“是么。”南婉没有什么概念,因为只要是好吃的,她都不挑。
不过她最喜欢吃自己家郁医生做的,没有味,还合口味。不咸不淡,不辣不酸。
想着想着就笑起来了,脸上那甜甜的笑容,直接引起了身旁黄悦悦的注意。
她伸手碰了一下对的胳膊,“想什么呢,婉?”
“想吃红烧排骨!”突然冒出来一句话,可是让黄悦悦吓了一大跳。
她站起来,往厨房里走,“那你等一下,我帮你问问,有没有?”走进厨房,穆寻穿着围裙正在做饭。
他做起事儿来,非常专注。黄悦悦都不忍心突然打扰了她,可是看南婉那神志不清地要吃红烧排骨的样子,便努力了一把,“穆寻,可以做份儿红烧排骨么?”
穆寻关了火,抬头凝着她,“怎么,你想吃红烧排骨?”
“是。”黄悦悦尴尬地笑道,手指了指面,“我和婉都喜欢。”
“好啊,可以。”穆寻并没有拒绝,反而热忱地去到冰箱,将排骨拿出来,看了黄悦悦一眼,还温馨提醒,“去外面沙发等我。”
“好,谢啦。”黄悦悦走出去,向南婉眨了一下眼睛,就乖巧地坐着。
不过,运气不好,饭菜刚刚上桌,准备动筷子的时候,黄悦悦就觉得胃里翻腾,跑到了卫生间里呕吐。
穆寻端着盘着,站在那里,恍然如梦地将人看着,有些不明白,为何对会如此。
他下意识地问南婉。
南婉回以一笑,没有出口,“可能今天不舒·服?”
“是这样啊。”穆寻状若无奈地站起身来,让南婉先吃,自己则从柜子里,找了胃药,去到了卫生间。
他看黄悦悦吐得难受,十分心疼,平日冰冰冷冷的人,突然间转了性子,“给,既然胃不舒服,就喝点儿药。”
黄悦悦盯着递过来的药,却没有忍心接下,不知道该怎么,她都有些不好意思,迟疑了许久,她将药接过了。
不过药直接兜进了衣兜里,并没有吃。
穆寻倒了一杯温水,塞到黄悦悦的手里,“这药饭前吃,把药吃了再。”
黄悦悦因为这暖人的举动,开心得不行,她忽然伸手,搭着对的肩膀,眼泪扑腾地跳,“谢谢,谢谢你穆寻。可是……可是这药我吃不了,因为……”她靠近了着,声音压低,“我已经有孩子了。”
随之她退后,站得笔直,将药递到了对的手里,尴尬又痛苦。
穆寻问了,“是……谁的?”
“别问了。”黄悦悦抹了把眼泪,径直出去,“走吧,出去吃饭。”
这次她忍着没吐,桌子上的饭菜,吃得很痛苦。
南婉有心事儿,想喝酒,眼睛望了下穆寻,“有……有葡萄酒么?”
“葡萄酒没有,威士忌要么?”
“可以。”
红酒取出来,递给南婉,南婉道了声谢。
刚要喝,黄悦悦就想制止她。
“喝一点儿?”南婉用这样的理由,哄骗对要喝酒。
来也怪,明明以前挺能喝酒,可这一喝,就迷迷糊糊地醉了。
南婉碰触着脑袋瓜,趴在桌子许久,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黄悦悦和穆寻拿着筷子,都震惊了,歪着脑袋看过去,简直不敢相信。
“婉,你……你没事儿吧?”
南婉哭着哭着,抬起脑袋,伤心地敲桌子,“悦姐,你……你知道么,我……我心里难受,我……我心里苦。”
“婉,这……”
穆寻倒是一正经地解释了一句,“看样子,她喝醉了。”
“那……那……”黄悦悦紧张地看了对一眼,准备提起对,坐车回家。
不想这个时候,南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好吵的铃声。”南婉伸手,从自己的外套里,拿出手机,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句,“爸爸?”
那边已经因为这句话石化的郁医生,拍着额头,神色怅然。
该死,婉怕又喝酒了。
经纪人黄悦悦知道喝醉的人口齿不清楚,伸手将手机拿了过来,“喂,郁医生,婉喝醉了,一会儿就回来。”
完,快速挂断了电话。
穆寻打趣,咧嘴笑了下,他那一笑,就愕然将他额头上的伤和脸上的伤露了出来,一目了然的心酸。
但他好奇地看着醉倒的南婉姐,“这是……”
“她喝醉了。刚刚打电话的是她的……”
经纪人穆寻秒懂,“我知道了,南姐男朋友。”他仿佛在电视上看到过,“那位救死扶伤的郁医生,对么?”
“对。”黄悦悦一拍既合,笑着扬起细眉,“郁医生我见过,人特别好。除了……除了婉,恐怕没一个人能够让高兴地笑起来。”
“看来……你很欣赏郁医生?”穆寻望着黄悦悦的脸,很想提一些什么,但是她不好意思,害怕被人拒绝。
不过对也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过了一个时,黄悦悦站起来,“多谢款待,穆寻,我们得……下去了。”
“好。”穆寻帮忙搀扶南婉,手指定着门口,“我送你们到楼下。”
黄悦悦走近,拍了拍对的肩膀,“你的伤要紧么?”她主动提议,“这样吧,明天我接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穆寻客套得紧,看着黄悦悦摇头。
“没关系,反正我也要去医院,你就当陪我了?”
穆寻垂眸,额间碎发扬起又掉下,“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跟我还客气!”黄悦悦着,走出房门。
三人慢步来到楼下。
却突然发现了一辆迈巴赫。
车旁靠着一人,穿着泥色风衣,手腕上戴着名贵的手表。
他四下张望,好像在等待什么。
过了会儿南婉兜里的手机便又响起了。
南婉迷糊地从自己的兜里取手机,拿在耳边挥了挥,良久听得那边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婉婉,快出来,我接你回去?”
“哦,好,我……”南婉迷糊地看了看四周,瞟见黄悦悦,她傻兮兮地问了,“悦姐,我家的郁医生来了?”
“是么?”顿了下,她目光望着前,一时激动,立马南婉带过去了。
郁庭深温儒雅地行到跟前,脸上没有笑容,一正经,又冷漠得保持距离,“婉婉麻烦你了,黄姐。”他目光定向身旁的穆寻。
穆寻微笑,伸出手,“我叫穆寻,郁医生,很高兴见到你这救死扶伤的真人。”
“过誉了。”郁庭深看着两人正中搀扶着的南婉,心疼地蹙了眉头,扬起手臂,“把人交给我吧。”
经纪人黄悦悦莞尔笑笑,把南婉递给对,“也好,那我就直接回家了。”
醉醺醺的南婉看着面前的人,伸手在对的脸上抓了抓。
郁庭深都没有厌烦,只是轻轻地将人提了提,“婉婉,回家了,好么?”
“好的……”垂首,绸缎般的发丝抬起时,整个人格外的滑稽,紧跟着又糊涂地叫了一声,“爸爸!”
郁庭深把头发理了理,并不怪罪对这醉酒的称呼,只微蹲,指着后背,“上来。”
“好。”
走了一段距离,把人安排好,郁庭深又道了声谢,便开着车门离开了。
经纪人黄悦悦眯着眼睛,朝着穆寻耸了耸肩膀,“我……不多待了,穆寻。”
“心点儿。”穆寻将人送到车门口,“开车注意安。”
“我会的。”对于这位好朋友突如其来的话痨,黄悦悦都有些不大适应。
轩窗开着缝,夜风冷嗖嗖地灌进来。南婉双手拢了拢郁庭深的外套。
刚开始还好,可过了一段时间,迷迷糊糊的南婉,偏着头,捂着自己的胃,痛哭流涕地提示道,“……爸爸?”
郁庭深尴尬地,看了南婉一时,没有想到,醉了的她,这么好玩儿。
“嗯。怎么了?”他看她那么痛苦,有种不祥的预感。
事实上,如他所想。对的确非常奇怪,南婉痛苦地拍着心口,神色晦、暗,“爸爸,我想吐。”
哦。
以为醉了的南婉不会如此,可这么一看,貌似她又想多了。
她艰难地指着车窗子,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大概是,我要吐了,快停车。
紧急停车的郁庭深,迅速打开车门,不想安带还在身上。
南婉忍了两秒,没有忍住,一下子就吐在了郁庭深的身上。
难受地又跑下去吐了两次。
回来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准备回去好好收拾的郁庭深,刚开了几秒,又拍窗要吐。
最后来回吐了三次。
郁庭深咬牙一坚持,决定这回,再吐也不放人下去了。
大不了到时候,自己把车洗干净。
南婉醉了也听话,虽然很难受,但是看着郁庭深这个爸爸的豪车,是死活也没有吐在车上。
可到了原华区。
却是不堪一击地蹲在地上,呕吐。感觉程胃水都吐出来了。
看着这样可怜的婉婉,郁庭深格外心疼,将人送到家里,先行替对收拾了一下,随后才把人安排好,休息。
躺着沙发上,南婉捏着自己的喉咙,满含眼泪地自己难受,还胃痛,身无力。
“婉婉,吐成这个样子,怎么不会难受呢?”她瞄着对的眼睛,心一痛,果决地去到柜子里,翻了盒药。
又去到厨房,做了米粥。
“婉婉,把粥喝了。”吹冷了以后,才将米粥送到对的嘴边。
南婉哭凄凄,“还是难受?”
“再坚持一下,婉婉,行么?”格外有耐心有绅士风度的郁庭深,跟着哄她,“喝了就不难受了。”
“好吧。”南婉抱着郁庭深的胳膊,还是迷迷糊糊地叫爸爸,“听爸爸的。”
郁庭深噎了噎,并没有感到厌烦。
就是这样,总是无法什么都不想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如此痛苦。
好在他的米粥不错,喝完后,南婉就睡着了。
眯眼躺了两个时,郁庭深才叫醒她,带着她去洗脸刷牙洗脚。
二人配合得相当默契。
直到第二天早上。
郁庭深拿着做的饼子,走到卧室,就着卧室的门,盯着惺忪的南婉,“婉婉,还不饿,不想起来吃早餐?”
“啊。你怎么这么快?”南婉掀开被褥,跳下去,穿了鞋,冲到卫生间,认真地洗漱。
十来分钟,她就已经站在郁庭深的跟前了,扬起樱桃嘴,指了指自己张开的嘴巴,示意郁庭深手上的饼子,“给我来一口?”
“好。”轻轻地塞了一口到得南婉的嘴里,刚咀嚼了下,她就抑制不住地跳了起来,“好吃,真不错。”
看着南婉,郁庭深都舍不得将昨晚她做的事儿,告诉对。
不过南婉聪慧地问了,“庭深,我昨天记得是跟悦姐在一起的。”
“是,只不过后来出了点变故。”郁庭深看着南婉,u·言又止,“你喝醉了酒。”
“喝醉了?”南婉噎了噎,脸色都变了,“那我……了什么,做了什么么?”
“是。”郁庭深用筷子将饼子递到南婉的碗里,“不过我不忍心把事实告诉南婉。”
一听这话,南婉的脸更加白了,她瞄着对的眼睛,伤心又自责地拍了一下脸,“那我肯定是做了特别过分的事儿。”
“不是很过分,就是很……”郁庭深想了好半天,才想了一个词汇,“心酸。”
“心酸?”南婉靠近了,两手抓着郁庭深的袖子,“庭深你吧,我到底做了什么?可以……可以弥补么?”
看那脸,绯红可爱。郁庭深打伸指,点了点对的鼻翼,“还好,可以补救。”他看了南婉一眼,“跟我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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