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你……放心吧。”南婉点头应了一句,指着花园里的凳子。搀扶着黄悦悦,坐定了,一阵风吹来,发梢落下一片树叶。她观察了两眼,“秋天……来了呢。”
“嗯。”黄悦悦偏头,盯着细指上捏着的叶片,“不过秋天来了,大概……冬天也要到了。”
伸手握住,发现黄悦悦手背冰冷,她嘱咐,“你这手太冷了,应该多穿点儿。”
黄悦悦纳闷一笑,手掌覆过来,沉默了一句,“你啊,冰冷的是你的手。”
“我?”南婉捏了捏手掌,随后又触了触黄悦悦,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冰冰凉凉,仿佛被什么冻成了冰块。
才刚刚入秋,手就这么冷了么。手如此,脚肯定也如此了。难怪最近穿着运动鞋,都会觉得自己的脚在冒汗,不舒适。原来是这样。
“你这四肢冰冷的程度比我还厉害。有机会,就去医院开点儿中药喝,不然成了冰块,我也找不出什么西来帮你。”黄悦悦又像以前那般,开始游了。永远如同长者,出来得话,也莫名地冷酷。
“会的。”南婉点头,拨弄出一支烟,刚要抽,又送回了烟盒,“哈,悦姐,我打算……戒烟了。”
“你……”黄悦悦捂着嘴巴乐起来,“你真能做到么,我还真怀疑呢。”她扬着脸,手在脖子上拍了下,紧跟着又叽叽咕咕地,“帮你没什么,可是婉,你同郁震南之间,该……该怎么办呢?”着又想起来,南婉从来没有告诉她的身世。这次,要不是她在天晨部闹出来,甚至郁震南在媒体上出那些事儿,恐怕她还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次逮着了机会,她觉得必须问一问南婉,“你之前费尽心机入天晨,一定……一定同郁震南有关吧。我跟你做了经纪人这么久了,告诉我,怎样?”
“悦姐,郁震南得差不多,我……我的确是顾萍的女儿,不过……我有父亲,他虽然去世了,但我也有父亲。”南婉表现得出处之泰然,但伸过手,触着椅子上的阳光时,依然心揪地握了握,“顾萍不是什么我羡慕的前辈,也不是什么我敬仰的偶像,她是我的亲生母亲。我这辈子最爱的亲人,就是我的母亲。”
“那你来天晨,就是为了……为了查找顾……哦,你母亲死亡的真实原因。”黄悦悦不敢相信,虽然近在眼前,又是南婉亲口所,可真要想想,她还是颇有诧异。
那顾萍,她听过,在天晨是有名的艺人。不过报纸上却,顾萍是天晨郁震南的恋·人,所以凭着这层关系,郁震南很捧她。
不过谁也不知道,为何顾萍会突然生病死了。
黄悦悦忍了很久,终于道,“可是婉,我听你母亲同郁震南是男女朋友关系,而且你母亲是……生病去世的?”
南婉一听,着急了,怒道,“悦姐,我母亲的确是生病死的,可她的死大有隐情。”
“……婉,你别着急,悦姐不是这个意思?”
南婉抬手,“抱歉,悦姐,我有些着急。”她伸过手去,“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
将黄悦悦送到家里,南婉才离开。
走到走廊,忽而又担心对出事儿,想了想,还是去了附近超市,买了些西。
……
屋子里,除了自己坐过的地,沙发已经转凉。伸手一触,冰得难以想象。
她站起来,感觉到恶心,又忍不住跑到卫生间,呕吐。
吐完,去到厨房,倒了杯开水,刚要喝,又把嘴唇烫了。怒气一来,杯子重力放在案板上,不想水溅出来,灼伤了自己的手。
看着由红转泡的手背,她扶着案板痛哭了起来。
如果不是自己以前太过自信,也不至于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当初潇洒恣意的她,现在竟然被一个可能没有爸爸的孩子弄得左右为难。想她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诉,如果有了孩子,就去打掉。但她怎么会料到,世界上,也会存在一种人。
一有了,孩子就打不了。
可恶地是,自己就是那稀少的一部分人。
靠着墙,她呜呜地哭着,泪水不争气滑下来,她又伸了袖子去擦。唯恐四周有人看见。
可屋子静静地,哪里会有什么人哪?
她有些难受,想吃点什么,但打开冰箱,才发现里面还有一颗白菜。
无奈苦笑了下,随之将白菜摘了几片,打算做点儿白菜粥吃。
可惜伸手去洗菜叶子,不知是心志不艰,她又莫名哭了起来,丧气的脸颊,看起来愁容不减。
泛红的手指触着水,心却依旧是冷的。尤其是看到自己宽敞的房间,却空无一人照顾自己,她便觉得自己可笑。
哗哗的流水声里,听到了门铃声,她关掉水龙头,擦了把手,跟着去开门。
……
门开。
并没有人。
可偏头,就撞上了靠着墙壁,穿着风衣,手提两大口袋西的南婉。
“悦姐,可以蹭饭么?”
黄悦悦那通红的眼睛随着这一句温暖的话,发亮了,她点头,指着自己的肚子,耸耸肩膀,“抱歉了,我这样不能做饭。”
南婉注意到黄悦悦眼角含着的泪水,没有话,直接地绕过对的身旁,“没关系,我可以做。”
进入房间,她就去到厨房,穿了围裙,提起袖子,将手洗干净,做饭了。
看着摘了几片的白菜叶,南婉好奇地问了,“悦姐,这是什么?”
“还能为什么,肚子e了。想吃西。”
“哦,这样啊,那我去看看冰箱。”南婉着就提着自己刚刚买的两口袋西,去了冰箱门口。结果才发现,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南婉直接,“悦姐,别告诉我,除了厨房里那一颗白菜,你什么都没有买?”
“最近总忙,点了外卖,也没有在家里做饭,所以没有买西。”黄悦悦尴尬地脸色都白了,没见南婉提起平日未雨绸缪的真言,自己却有意提了一嘴,“以前我还常常你呢,现在看来,我们都有一样的惰xing。”
“哈,没关系。你没买,我买了。”南婉温柔体贴地把所买的蔬菜和水果部放进了冰箱,过后,查看了两眼,取了几样食材,出来做饭。
排骨什么的,都做了些。还炖了汤。
一盘一盘的菜放在桌子上时,黄悦悦心喜地看着,“看上去真不错。”她抬眼,发现南婉脸红了,手指盯着饭菜,温婉一笑,“这是你家郁医生教的。”
“他常做,我在旁边看着,免不了就了一手。”南婉回应着,盛了一碗粥递给黄悦悦,“你身体不好,一个人在这么大的屋子里住着,我……我很担心。”
自己也不少朋友,可这个时候,能够大半e跑来这儿,给自己做些饭菜,不至于让自己一个人的,竟然真地只有南婉。
她的这位艺人,初次相识,便觉得很有缘分,如今想来,也是老天的恩赐。
吃完了饭,南婉收拾着碗筷去洗,被黄悦悦拒绝了,“好了,婉,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家吧。碗我可以洗。”
“我不放心。”南婉拿开黄悦悦的手,将桌子上的残羹冷炙收拾了,一并洗了碗。
回到厨房,开了水龙头,一边洗盘子,一边冲外头坐着的黄悦悦笑,“悦姐,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要不然……回老家吧。”
老家?
黄悦悦迟疑着,手指紧握。听到外面没了声音,南婉好奇,一抬头,发现悦姐倚靠着门框,盯着自己,“是啊,婉得对,我这么多年,没有回老家了,这次有了孩子,是应该回家,享受享受被爸妈呵护的温暖了。”
“悦姐,你老家哪儿的?”
“不远。江宁。”黄悦悦慧心一笑,随之道,“我们那儿桂花比较多。”
桂花?
南婉好奇,“要是哪一天能够过去看看,多好?”
“等……等我这孩子生下来,我随时随地欢迎。”黄悦悦眯着眼睛,热忱地邀请道,“明天我就要走了,你……送送我怎么样?”
“好啊,几点。”
担心到时候出现在车站,被人发现,所以黄悦悦又犹豫不决,“……还是算了吧。”
“怎么了,有我陪悦姐,不好么?”南婉拿了毛巾,把手擦干,走到跟前,笑了下,提议道,“正好我也没事儿,陪你去车站花不了多少时间,是不是?”
“可……”黄悦悦支支吾吾良久,在对上南婉那双蹬地溜圆的眼睛,想想还是算了,“好吧。”她进入厨房,催促着南婉,“好了,赶紧穿了风衣,回家了。”
这边刚着,风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听这音乐,黄悦悦觉得熟悉,“没想到婉都把陆少爷谱的曲子换成了铃声。”
“是啊,师兄嗓音很特别,淡淡的古风味,听起来很悦耳。”南婉姑且只能用这样的声音,回以一笑。但是目光里潜藏着的不安却写满了整张脸。
因为已经……快到十点了。
她拿起手机,还没有解释,里头就传来郁先生沉闷生冷的话语。
“婉婉,等你很久了?”
郁庭深环着胳膊,瞧着桌子上,已经快要凉透的饭菜,五官都扭曲了,“若再不回来,饭菜就不好吃了。”
南婉迅速挂掉电话,嘴里嚷着,“好好好,马上回来,马上啊。”她食指凑到朱唇上,示意黄悦悦不要出吃饭一事儿。
黄悦悦想笑,忍住了。挂断电话,才问,“催你回家吃饭的?”
南婉:“是,等了我很久了。”
“那你还不赶快回去。”黄悦悦对南婉花时间跑过来照顾自己,冷落郁医生的行为,感到不值,“快走吧,路上开车心些。”
“别催,等我再去一下卫生间!”忙碌半天,这事儿不能忘。
出来时,拿好车钥匙,下楼。
楼道里暗淡无光,靠在墙壁时,他有些担心,便给助理于田打了电话。
于田爬起来,看了身旁的莫离,拿走手机,跑到了阳台,“婉婉,啊,好困,什么……事儿啊?”
“田田,你……你现在有时间么,可不可以……”话没出口,又觉得自己挺自私的,“哦,没什么,田田,我要开车,不了。”
这边于田在手机里嚷嚷了好半天,也没有明白,对到底想干什么,“喂,喂,喂,婉婉,你……”
电话挂断了。
她耷拉着拖鞋,又回去休息了。
莫离惊醒了,问了,“谁来的电话?”
“婉婉的?”
“南姐什么事儿啊?”
“哦,没,就挂了。”南婉将手机放进兜里,随即离开。
离开时,她回头看了下房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儿。没有谁会天天都闲着,来迎合你。
所以大概是想着这点儿,南婉便没有请助理于田帮忙。
来也巧,刚走出去,就看见一辆车到了。
经纪人穆寻驱车走下来,手里拎着水果。
“穆先生?”南婉站在车门口,笑了,“你……是去……”
“阿悦她身体不好,我这个朋友有些担心。”穆寻瞧着这么晚,南婉却从楼里出来,不禁好奇,“南姐也是来看阿悦的?”
“呵呵,是呢。悦姐她一个人住在这里,我有些担心。另外……怕她出事儿,所以做了顿饭,耽搁了点儿时间。”
出奇地是,穆寻竟然对着南婉道谢,“南姐多谢您照顾阿悦。”
“悦姐是我朋友,应该的!”南婉笑穆寻太客气,同时又催促了一句,“穆先生既然是去见悦姐的,那就赶紧去吧,别站着了。”
“好。”穆寻提了水果,匆匆上楼,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南姐,你和郁总的事儿,我支持你。”
“为什么,穆先生?”
穆寻不经意间咧嘴笑了下,没有回答,
“该不是因为悦姐是我的朋友,所以你就选择支持我吧?”南婉反问了一句,从兜里抽出烟,拿在手指间把玩儿,“不过我想地是,哪怕是没有一个人相信,我也会同郁震南斗到底。他在络上胡诌的那些话,没有任何证据。”
穆寻见到了对伤心事儿,不敢多,浅露笑意,“南姐,我只是觉得阿悦交的朋友一定不是络上评的样子。”
南婉气定神闲,目光朝着那略有些暗淡的旧楼看去,点了点头,“看来悦姐有一个不错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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