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婉眯着眼睛,将银行卡从兜里拿出来,放在郁庭深的手心,“哪。给。”
“给我做什么,婉婉?”郁庭深笑着,手指掂着银行卡,“我之前有告诉过你,这银行卡的钱随便花,不是么?”
上次国外,会用出去,结果那光头运气不佳,失去了这次机会,如今,新办的卡重新回到自己的手上,郁庭深还不由自主地觉得,跟这银行卡有缘。
两人推推就就,好生奇怪。
南婉只好将银行卡收起来。买了什么,花了多少,对象是谁,她老实交代。如此坦荡,也只能是他的心上人。
郁庭深站起来,手指放兜,随后将桌子上已经略略冷了的菜送进了厨房。
“别啊,庭深,我还没有吃饭呢。”
郁庭深的衣角被人拉着,他压低了视线,嘴角微微上扬,开心地点头不语,“热热在吃,不会生病?”
“哦?”
拿着碗,握着筷子,南婉在沙发上坐着,不纠结,不烦闷,乖巧又懂事地坐着。
等着饭菜上桌。
“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
“是。”
厨房炒菜翻锅声,隐去了南婉刚刚的感慨,所以郁庭深并不知道她的意思。
待得人出来,却也不出意料地感慨,“婉婉,还有一个月,就快过年了。”
嗯?
不谋而合的感慨,南婉挺意外,瞠目结舌片刻,点了点眸子。露出一丝一丝妩、媚之态。
郁庭深反倒震住了,呆呆地愣了片刻,点头回以一笑,“婉婉,可能你得随我回家。”
“好。”南婉什么都没有想,就同意了。
——
顾云霁的电视剧开机后,南婉和公司同事投入到了电视剧的拍摄中。
因为是电视剧,没有多少集,加上主演状态好,没过多久,就接近了尾声。
每天忙到晚上,白天又继续赶。
所以大概快到月末的时候,为南婉量声打造的电视剧,就大功告成了。
女二常梦的演技很好,戏份高,但因为其人设好,相信观众也会买账。
月中时,气温骤降,一场大雪突至。
白雪茫茫,每天待在室内,不是窝着看电视剧,就是休息。
实在不想往外走。
郁庭深每天早上上班,做完了饭,就往医院赶。
这日,穿着羽绒服,进卧室拿手套的时候。南婉蜷缩在被褥里玩微博。
“婉婉?”
郁庭深出现在跟前,嘴角和乐地笑了笑,平静的面容下,有一双好看的眼睛,“我得走了。”
南婉眨着眼睛,轻松自在,当然在人离开,关上门时,她还是放下手机,追到门口,提醒了下,“雪路太滑,注意安。”跟上前去,还将敞开的羽绒服往跟前拉了拉。
郁庭深伸手就触在南婉的发梢,“如果可以的话,婉婉最近还是约着朋友出去玩儿吧?”
南婉哆嗦,“太冷了。”
“就是因为冷,才要出去走走。天天在家里,都发霉了。”郁庭深咧嘴笑笑,有些哆嗦,却在认真交代,“拍完电影和电视剧后,婉婉就没出门了。”
南婉明白郁庭深的意思,想了想,忍不住问,“是不是马上就要过新年了。”
“对。”郁庭深拨弄着南婉的头发,头发已经渐渐地离开肩膀了。
长长了。
留着长长的头发的婉婉。愈发恢复了他喜欢的风格。
他看了下手表,反复叮嘱,“你穿着一件毛衣,还是快进去吧。”
南婉牙齿已经在打颤了。
太冷了。
——
抱着双臂,目送郁庭深坐上了电梯,南婉才匆匆忙忙地跑回了房间。
继续窝在沙发上,看书。
最近,怎么也不想动,懒了这么久,感觉都长胖了好几斤。
恰在这时,微信群里闹得慌。
师兄陆北辰和顾云霁对自己每天窝在家里,不出门,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陆北辰快言快语。
【婉,你堕……落了,什么时候把你自己带出来,透透气。】
南婉艾特师兄,发了一个嘟嘴不悦的图片。
公司的顾云霁手指拎着烟,顺便点了陆北辰,在底下发了一个加一。
南婉跳脚,都快要疯了,迅速发了一个掀桌子的狗狗表情。
陆北辰和顾云霁虽然没有看见南婉,隔着屏幕,却依然可以感觉到南婉在看到自己发得那些话时,复杂的心情。
陆北辰兜着狗子,狗子爬在肩膀上,注视着手机屏幕。
【心哦,变成一个大胖子!】
南婉再掀桌子。
顾云霁微笑,火上浇油。
【我想,胖嘟嘟的婉,一定非常可爱。】
南婉暴走。
三人最后,还是南婉惦记着郁庭深交代的出去走走的话,对两人发出了邀请。
要前去赛车。
【谁怕谁,一起?】
【好啊,一起就一起。】
【在师兄的区见面,顺便我有西要拿给师父。】
两人发了一个手势k。
经纪人阳关新婚后,就上班了。看着顾云霁玩着手机,笑得那样子,就知道同南婉脱不了干系。
阳关现在也不大喜欢问了。
“阳关,守着公司。我要出去玩会儿!”顾云霁拢上了南婉给买的羽绒服,直接坐了电梯,往楼底走去。
不过为了不让人发现,他刻意戴了口罩和眼镜。
从顾氏离开,赶往陆家区。
区底下,陆北辰早就在默默等待了,顺便还把自己的老父亲陆远叫到了一起。
陆远窝在房间,不愿意出来。
要不是陆北辰坦白,是南婉吩咐,估计,怎么也不可能把那老头给叫下楼的。
“北辰啊,你你师妹还有多久才到啊?”
陆北辰瞪了师父陆远一眼,没好气,“老爸,这么大的雪,不能让婉好好走啊。如此,也安一些吧。”
陆远冷地缩了手臂,出来时,忘了穿厚点儿的羽绒服。这一上了年纪,感觉特怕冷,走都走不动了。
还好,影帝顾云霁风风火火地到时,南婉也慢悠悠地来了。
一下车门,就提着袋子。冲到师父陆远的面前。身旁的陆北辰心疼老爹,把自己的厚羽绒服给了陆远,自己围着条围巾,戴着上回南婉送的帽子,在那里跺脚。
南婉急匆匆,赶紧让师父陆远把师兄的羽绒服换下来,自己则把自己给师父陆远买的羽绒服递出去,随后,还弄了一顶帽子,给师父陆远。
也是红色的。
自然,也不少红色的袜子什么的。
师兄陆北辰看老爹高兴的傻样,伸手挽着他,一边还跟着拍马屁,“哈哈,怎么样。爸,有婉挺好吧。”
“那当然了,用你。是谁以前在我收徒弟的时候,死活不干的。”陆远狠狠地回了一句,竟让跟前的陆北辰哑口无言。
“我的好爸爸,别了,咱们走了,还要去赛车呢。”
陆远跟着骂了一句,“你个没良心的陆北辰。”
没良心的陆北辰:“……”
从旁的顾云霁看着陆北辰挨骂,石化。
三个年轻人,各自开着车,去了专业赛车场。
赛车场上,各自换了同一种型号的赛车。
南婉选择的是天蓝色,顾云霁灰色,陆北辰选择的红色。
大家从同一个地点出发,往终点赶去。
三人胆子大,然不顾地往终点冲。南婉记忆力好,可以对赛场上的障碍有清晰地了解。
故而她思考的时间最短,也是最先冲到最后的。
得了第一名,从赛车上下来,南婉偏头,觑着两人。
手指冰冷,都红了好大一圈儿。手掌心有薄薄的虚汗,穿着运动鞋,也依然能够感觉到冷到极致的脚。
三人赛车后,去了一个雅间喝茶。
南婉脚冷,忍不住想脱鞋,又担心身旁的两人嫌弃,刻意提醒了一下。
“可不可以揉下脚?”
师兄陆北辰捏着鼻子,顾云霁坐了老远。彼此对自己嫌弃透了。
南婉生气,睥睨着两人,“我脚不臭,没必要坐那么远吧?”
两人哈哈大笑,随后才坐过来。都是在笑。
顾云霁挨得近,竟然发现南婉的脚心像凝固的冰块。
他吃惊,伸手触碰着下脚背,“你脚怎么这么冷?”
师兄陆北辰也跟着握南婉的手,司空见惯道,“别脚,手也一样。”
南婉双手戳着手掌,烦闷又无奈,随后略有失落。
顾云霁偏头,焦急,“我看你也不用吃那药了,就算不吃,你这身体状况也不容易怀上。”
南婉气极了,蹬了顾云霁一脚,“什么呢,我……家那位基因那么好。”
顾云霁和陆北辰相视一笑,良久,也不笑伤人了。
“你得去看看病。”
“没错。”
“……还有特殊的时间,你就没有查么?”顾云霁将手机拿出来,竟然奇迹地翻到了一个女生才用的软件。
南婉瞠目结舌,心中已经明白了什么。
“对啊,你这每个月就没有稳定的时候。”师兄陆北辰似乎也没有意识到,拿出手机,指着上面具体的时间。
二人煞费苦心,连如此特殊的时间都记得那么清楚。
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她埋头,转移注意力的时候。顾云霁和陆北辰两人才注意了过来。
纷纷将手机送回衣兜。
佯装得没有心思的样子。
“婉,你……这个身体状况,我很担心。”
“如果你家那么忙的话,我们可以陪你去检查?”
南婉听了,哑然,顿了顿,手指挠头,比较客气,“不用,我……不会有事儿的。”
“想要孩子,就得乖乖看医生。”顾云霁伸手,拍南婉的脚背,刚刚还挺用力地开玩笑,后来不知为何,心肠冷了。
正在这时,刚刚的服务员送茶进来,就瞧见了这一幕。
南婉几乎反射性地用大衣把脚给盖住了。
顾云霁和陆北辰戴着口罩,遮住了南婉的脸颊。
那服务员看三人奇怪,似乎误会了,忍不住在南婉的身上瞟了好几眼。
啧啧啧,一个女人,两个男人。
南婉轻轻地探头,拿着茶杯,“刚刚你们看到那眼神没有?”
“那女人误会了吧。”师兄陆北辰比较直接,一转头,就对着顾云霁做手势,“哪,你看啊。婉一个女人,我们两个男人。婉还把鞋子给踢了。对只要稍微多想,就会以为咱们这……哦,婉就是富婆。”
顾云霁呵呵呵呵地笑。
空间狭窄,南婉听了解释,也觉得自己的师兄陆北辰脑洞太大。不过仔细一想,服务员刚刚那个眼神,不准儿还真是这么想的。
——
七点。
郁庭深到了家,南婉没在。落地窗外,灯光下,雪花还在飘。
虽未化雪,但风刮着,依旧有些冷。
他将空调打开,把自己今天拿回来的艾草拿了出来。
婉婉手脚冰冷,总是宫寒。虽然他并不想要孩子,可是依然不希望南婉每个月例假来的时候,生不如死。
脚步声哒哒哒地响着。
郁庭深以为是南婉,着急地将房门打开,嘴里南字一出,就瞧见了郁铭华。
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是和保镖一起来的。
门口,他盯着房间,嘴角有些尴尬地扬了下,“可以……可以进来一下么?”
“抱歉,有事儿外面吧。”对亲生父亲的厌恶,已经达到了连家门都不会让对进的地步。
郁铭华没办法,只好退一步。他握着拐杖,想要些什么,但刚到嘴角,他终于出口了。
“庭深,你……你过年的时候,回家来过吧?”
郁庭深单刀直入,“抱歉,郁总,我和婉婉要回我们该回的地过年。”他深深地皱着眉头,眼睛快要凹下去,语气平平,没有半点儿喜气,“如果没有别的事儿,就不留你了。”
很寻常的赶人走!
郁庭深面无表情地进入了房间,拉开了房门。
儿子给自己吃闭门羹,也情有可原,毕竟这么多年,自己从未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况且,当年的那些事儿,他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董事长?”
“咱们走!”
南婉哒哒哒地爬着楼梯走上来,转过弯,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家门。
她去敲门,一下一下地敲。
郁庭深还以为是自己的父亲郁铭华,便没有开门。
南婉有些迷糊,再重重地敲了敲。
郁庭深双手撑着桌子,对着房门吼了两句,“走,不要再来了!”
南婉顿了下,吓到了,眼睛瞅着房间,声音柔柔细细,“你让我去哪儿啊,庭深?”
听到是熟悉的声音,郁庭深才知道是南婉,一把将房门拉开。
直视前,并没有人。
坐在门口的南婉晃了晃手,“在这儿?”不该喝太多的酒的,另外,也不该穿这双鞋子。
脚又冷又痛。
“……婉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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