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个误会不能再继续下去,沈南辞想。
“你错了,我有今天,靠自己,并不是靠什么背景得来,这是其一,其二,我与顾念十年来,至今清清白白,顾念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也不是。”
沈南辞因为愤怒而颤抖,多少年了,他从来没这样与人过话,良好的教养让他总是压抑住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情绪。
但是,江辰这样顾念,他心里真的很不舒服,他不明白,顾念那么一个好女人,为什么眼前的男人就是不懂得珍惜呢?
江辰看着他,静静地看着,像是在分析他话的真伪。
看了半天,看着看着,江辰突然就轻轻笑了,“你当然会这样咯。”
有人会搞了别人的老婆,然后,给那人,你老婆很棒的吗?
绝无可能。
“顾念是个好女人,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愿意在千万个应聘者中留下她吗?”
见江辰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他缓缓又道,“她身上有一股冲劲,敢拼敢闯,这是许多人身上很难看到的西,而且,她止标十分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我欣赏她的为人,还要勤奋踏实,这些,在现在的人们身上,似乎已经很难见到了。你与她十几年夫妻,相信,你更清楚她的品质与人格,她是个传统的女性,十年,我与她单独相处的机会少之又少,我尊重她,钦佩她,白慕圆的事情,我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推波助浪,再有,就是白氏想洗白自己的儿子,而她运气特别好,就这样名气来大,顾念是个好女人,江辰,如果不想毁掉你这个家庭,让三个孩子没了父亲,你就使劲作吧。”
沈南辞转身离开,走至门边,又回过头来对他,“你出来找女的这件事,顾念并不知道,我也不会告诉她,江辰,如果我是你,此刻要思考的是,我的妻子为什么会那样优秀?而不是去嫉妒,担心她会飞,会跑什么之类的,你应该更积极的向她习,用有利的环境,去培养你的三个孩子,努力让这个家不散。”
沈南辞走了,房门没有关,外面的风吹了进来,吹散了满室的窒闷气息,不到三个时辰,屋子里堆满了烟蒂,打开窗户,烟味散去,他才起身去洗手间整理仪容,稍后,江辰走出酒店打车回家。
刚进入家里,抬眼就看到了老妈阮玉清的脸,她怎么来了?
“妈。”
江辰开口叫。
“嗯,你又去哪儿了?”
阮玉清见他一身烟味,有点生气地问。
“出去有点事,你怎么来了?坐吧。”
老爹走了,就独独剩下了个妈,把对父亲的那份怀念一起寄托在了母亲身上。
这是每个父母离开人世后为人子女的念想。
“好。”江益华走了,阮玉清还没走出来,她坐了会儿对江辰,“老二,你哥离婚了。”
这是第二个对她来不的打击。
江家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地来。
接二连三,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为什么离?”
江辰问。
哥嫂的感情不是一向很好的么。
“是你哥要离的,白丽芸走了。”
以前的江宇是挺护家的,挺爱**君,挺爱老婆,标准的模范型老公。
白丽芸那个女人与一般人不一样,她向来很有自己的想法与个人观点。
**君是她亲手带大的,孩子的离开对她打击很大。
万念俱灰吧。
沉默了会儿,阮玉清缓缓又,“白丽芸患了那面的病,不能再生了。”
这是江宇不要白丽芸的理由吗?
应该不是,白丽芸在家霸道了些,平时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江宇可以容忍,现在孩子没了,她又没了生育能力,江宇还想再要一个孩子,那就是不可能的事。
果然,孩子能够维持一个以破碎的家庭。
没了孩子,一个家庭便就走向陌落。
也许白丽芸也不想再拖累江宇,果断签字离婚。、
“她们的财产怎么分?”
“一人一半,分得干脆,房子归你哥,门面归她。”
江宇的事情让江辰心酸,他怕自己步江宇后尘,喉头滚了滚,哽咽着,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他居然嚎淘大哭,他不是江宇,如果他离婚,他不可能撑得起自己的未来。
顾念抱着熟睡的喵喵,站在臣室中央,静静地听着客厅里俩母子的对话。
江辰的哭声扰她心神不宁,心里五味杂陈,她没办法去安慰他,她心里也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命苦,她努力生活,认真工作,却摊上了江辰这样的男人。
与他结婚那年,她当他是宝,包括金玉兰与顾成华,都觉着江辰是城市里的人,每次到农村,都是那么高高在上,仿若不可触摸,十几年前,城乡差距太大,城里人瞧不上农村人,尤其是有正式工作的。
然而,十几年过去了,回头看,也不过如此,城乡差距缩短以后,你才发现,城里人也是人,也没什么了不起,更甚者,现在,农村人许多都比城里人过的舒心与愉快,至少,她们不会过多的勾心斗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由散漫,种了水果的,一年水果收入就能让一家人衣食无忧,比城市里拿工资的人更自由安逸。
不受管束,无忧无虑。
当时以为捡到了宝,如今,连根草或许都不如。
自己酿的苦酒,也算自己喝吧!
最近一段时间,沈南辞老去国外出差,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干什么。
顾念不会问。
这天。
苏成来顾念办公室传话,“顾律师,沈总回来了,让你去见他办公室。”
顾念合上件就去了。
安南负责人办公室里,沈南辞正在给海外几个得力的律师照开视频会议。
见她们来了,结束了通话,关了电脑。
沈南辞坐在办公椅上,双掌合十,呈塔状,微笑着看向顾念,“顾律师,找你来两点,一,国外安南新办了一间投资公司,还有一间律师事务所,接下来,一年内,大半的时间,可能我都不会在国内,而国内许多的业务,我想暂时交由你与苏成来打理,当然,苏成暂时还没那个能力,他只能在旁协助你。”
把她看得太高了吧。
苏成可是跟了他许多年的。
“沈总,我怕我做不好。”
顾念有点担心,第一反应是能拒绝。
“慢慢来,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可以视频会议的,到时,有什么事,咱们随时保持联系嘛。”
“沈总,还是找别人吧,我真的无法胜任。”
顾念再次婉拒。
“我就看中你。”
这句话或许另有深意,可是,这时的顾念不会往那面想。
想得更多的是工作。
“容我考虑一下。”
见沈南辞一再坚持,顾念不好再什么,毕竟,沈南辞也算是她的恩师,今生的贵人。
如果没有他,她顾念不可能会有今日的成就。
“行,一天时间,给你一天时间考虑。”
沈南辞扔下这句话后又飞走了。
当天下午
国际新闻名人周刊上,沈南辞意气风发拥着一位气质绝佳的女人,站在一座桥上,一群鸽子围绕在他们身边抢食的画面,相当抢眼,沈南辞找到心上人,即将大婚的消息铺天盖地,霸屏整个名人刊物。
上面还登了婚期时间,1月1日,普天同庆之日,也是沈南辞大婚之日,婚礼决定在巴厘举行,邀请了许多同行名人,还有许多的业界大佬。
谁也不会想到,沈南辞会闪婚。
此条信息一出,沈南辞微博炸开了锅。
沈总,误会你了。
沈总,加油。
沈总,祝你与你心上人白头到老,永浴爱河。
沈南辞与顾念的私情一事不攻自破。
原来沈南辞爱的并不是顾念,果然,另有其人。
这个叫白水心的女人,是张生脸,没人知道她的背景来历,友人肉搜索后,贴了信息,白姐是个平民之女,沈总原来如此亲民。
出乎大家意料,白水心只有一个教师的女儿,父母双双都是中老师。
所有人,都以为沈南辞一定会找一个对他门当户对的人过一辈子。
在市人们心中,沈南辞可是男神级别的人物,与他能匹配的一定是德才兼备的富家名媛。
然而,白水心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女性,除了样貌外,几乎无以能与沈南辞相配。
顾念接管安南,沈南辞偶尔会带着娇妻回来一趟。
但都像旅游一般。
沈南辞海外坐镇指挥,顾念得特别特别认真,她深怕给人家搞错一点,更怕安南业绩不如从前,事实上,顾念白担心了,在她的管理之下,安南蒸蒸日上,甚至比沈南辞在的时候生意更好。
苏成已成为顾念有力的助手。
薄菲打电话给她,自己怀上了,都是中药起的效果。
她得去感谢那个中药医生。
沈南辞结婚那天,顾念随了八千的份子钱,那晚,沈南辞第一次给她发了视频通话,视频里,顾念第一次看到了沈南辞的娇妻,一个满身青春活力的貌美姑娘,还用着英语给她打着招呼。
“新婚快乐。”最平常普通的话,道出了顾念心底最真的情意。
她希望沈南辞能幸福。
末了,她在微信上写了句话发给沈南辞:
南辞水心生生世世,幸福美满
她不是中的,只能想到这么一句发过去。
沈南辞久久未回信息。
第二天,沈南辞回给她一句,“顾念,我打算把安南卖出去,你想买么?”
安南如今生意火到爆,傻子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顾念有点惊讶,她立刻给他打了电话过去。
“是真的,我早有这样的想法,虽然它生意好,但,我毕竟不在国内,管理起来实在是麻烦。”
有人居然嫌产业多,管起来麻烦,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如果你想要,可以,便宜给你。”
像是买葱大蒜,沈南辞的语气,不愧是有钱人啊。
“我估算估算。”
挂了电话,顾念就拿笔开始计算。
最后,与沈南辞达成协议,她不打算买,可以加入资金每年年底分红,这个提议,沈南辞也没意见,然后,两人一锤定音。
沈南辞走了,也去除了江辰的心病,江辰又去开出租车了,不过,每次与客人闲聊,他都会对人家,“我福气好,娶了个能干老婆,我拉客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我不愁生活的。”
顾念入股安南,被记者们胡乱吹捧一翻,然后,顾念再次成为社交平台名人。
薄菲生了个儿子,刘强高兴坏了,还摆了一百多桌以示庆祝。
而薄菲的前夫,那个自以为是了不得的懦弱男人,下班后,大家总是能在区看到他孤独落寞的身影。
江宇又结婚了,找的是个人民教师,那姑娘未婚,3岁,据与江宇性格很合得来。
过年,江晓应江辰的请求来江辰家过年。
她已经不像从前了,经历了一系列的打击后,江晓的嘴没那样毒了,还领悟了一翻人生的道理。
她也渐渐醒悟,觉得是母亲的教育害了她们。
不是都一母能毁三代,一母同样也能旺三代。
一个勤奋俭朴的母亲,教育出来的子女总是勤俭朴素的。
母亲对孩子的影响力是无穷无尽的,不可估量的。
老年,阮玉清坐在特制轮椅里,顾念把钟月花找了回来,另外再请了个保姆,照顾老人带孩子,钟月花一个人干不了的,钟月花带孩子,另一个保姆照顾阮玉清,得给她喂饭喂水,她已经老年痴呆,糊里糊涂记不起许多事了,而她的病症,或许江晓才是根源。
江晓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日一久,就不打算再婚了。
阮玉清担心她老无所依,过去不喜欢,嫌她是女儿身,如今,见孩子总是没依靠,她这个当妈的也揪了心,慌了神,一不心就患上了老年痴呆。
金玉兰偶尔来女儿家,想到过去阮玉清清高的模样,再看看椅子落寞,眼神无呆滞的她。
她对顾念道,“顾念,以前我挺讨厌她的,觉得她厉害又不讲理,还是知识份子,现在,看起来,也挺可怜的,当真,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嗯,妈,咱们都是心善的人,她都这样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也不要再去计较了。”
金玉兰才没有计较,纯粹只是感叹。
喵喵与咪咪转眼已上,江芸颖考了所国内名牌,早已顺利进入大生活。
顾念带着三个孩子与江辰回老家探望父母。
发现家乡有许多没人照看的留守儿童,总爱在乡下到处跑,老人们都要做事,柏乡镇厂旷也特别多,出了事肯定会后悔莫及。
顾念拿了自己私房钱,以个人名义捐献给柏乡镇政府办了一所民办私立托儿所。
顾毅俩口子意见很大,尤其是顾念的嫂子,她认为与其给别人,不如给她们。
金玉兰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却道,“你们又怎么能懂,就算是雄鹰,飞得再高,柏乡镇终究是根。”
树高百尺,落叶归根。
纵然是雄鹰一只,飞得再高再远,终究也是柏乡镇水土养育,做人不能忘,不忘初心,得始终。
顾念这一善举,得到柏乡镇人们的拥护。
柏乡镇的人出去,逢人便夸,见人就竖大拇指,:咱们柏乡镇出了个很有名气的律师,她的名字叫顾念。
又是一年国庆,顾念与薄菲手牵手,迎着暖洋洋的阳光,她们穿走在大都市的街头,俩人想起初来市的那些青涩的时光,那段隐晦岂难忘的岁月,相视而笑,笑眼里,彼此都有泪光闪烁……只有她们知道,在这座城市里,她们曾经洒下了血与泪,付出了艰辛与努力。
“顾念。”
薄菲向她努了努嘴。
顾念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佝偻着身子,正在追逐着一个幼的孩童。
一个男孩,差不多六七岁的年纪,与喵喵咪咪不了多少,孩子十分调皮,他一路扯一路的草,老妇在后面不停地拾,嘴里骂着,“子,别扯了,等会儿管理员看到,会骂你的。”
男孩回头,冲着她挤了挤眼,“没事,你有钱嘛,你会付钱给他的。”
公完里的花草是栽来看的,男孩已经到了该上的年纪,他不懂这个,还可以让老妇用钱去买。
“妈。你们咋到这儿来了,让我好找。”
公园的入口处,走来抹男人身影,那男人看着有些眼熟,两鬓都白了,也不过五十出头的年纪。
那张脸,顾念与薄菲都记得,柳叶生死未卜时。
他咬紧牙关,沉重吐了两字,“保。”
“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在家做饭的么?”
男孩霸道地冲着他吼。
男人没话,伸手想拉孩子,孩子甩开他的手,一溜烟跑向了前面。
老妇冲着儿子道,“快去,别让他丢了,这段时间感冒了,流鼻涕,赶紧给他擦去。”老妇从身上摸出一张纸。
男人领命而去,老妇蹒跚着身子,跟着一瘸一拐离开公完。
顾念与薄菲面面相觑,心里涌过酸楚。柳叶用生命换来的儿子,或许长大以后就是个毫无出息的败家子。
被他们那样养,那样教育,成废人的结果百分之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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