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闭了眼,将对自己的责怪和愤怒咽回去。
在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她的牙齿把下唇都咬破了。
“司赢管你的死活,但绝不会管秦柏淮的死活是不是?”镜头后的男生的声音实在是阴森,很幸灾乐祸,听起来让人觉得不舒服。
单纯猛地睁开眼睛。
“狗西!”
男生却不生气,一直笑着,镜头也一直没离开单纯,不愿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我今天只是让你看一场表演,不会对你动手的。”笑得纯良,但是躲在镜头后的却是恶毒的獠牙。
少年就要被拉进房间,身边的男人都在笑,笑得猥琐,笑得邪恶。
单纯听到秦柏淮叫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心就像是被大锤子猛烈一锤。
“高德阳!我求你,放了他吧,你要怎么对我都行。”一直不肯低头的单纯终于示弱了。
镜头后的人笑得更快意,但还是没搭理她。
单纯来暴躁,少年很快被拉进房间。
在听到少年绝望的叫声时,她崩溃了。
郭骋关掉电视,脸上的肌肉紧绷,额头的青筋显而易见。
比这惨几倍的事情他见过不少,但是因为是单纯,他没法释怀。
那张明媚的脸背后究竟隐藏了多少的腌臜的辛酸?
他躺在床上,一手覆在自己的眼睛上。
谁派人送来的光碟?目的是什么?
如果他没见到,那么就是单纯会看到这个光碟。
可以想象,当她通过影像再次重复这一段,该是多么崩溃。
心思太毒了。
思绪有些乱。
沉默了很久,电话忽然响起来。
接通后,那边还是调侃的声音:“郭骋啊,你认识的这个女人有点来头。”
郭骋坐起身子。
“单纯,”电话那头的人似乎琢磨了一下这两个字,“你没想过粤单氏吗?”
“这位在粤可是能捅破天的主。”
郭骋放了外放,边听陆宣风边看着他发过来的信息。
单纯,粤大集团单氏已故董事单雄的女儿,母亲汤妘是单氏的董事之一,继父是高氏集团董事高维,继兄——
“高德阳。”郭骋念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有点切齿的意味。
“虽然父亲早逝,但是母亲和继父都是高层,还有个传言是未婚夫的司赢。”到“司赢”这两个字的时候,陆宣风明显顿了一下,郭骋知道,因为司赢的名声不。
陆宣风笑了笑,挂电话前:“这个姑娘风评很差,脾气坏得很,听粤的那些少爷们没谁不被她教训过的。”有种挤兑郭骋的意思。
但是郭骋没在意。
知道她是谁,那么曾经有过的疑惑都能得到解答了。
光鲜的背后反而是不为人知的噩梦。
他想起自己包里的那瓶药。
镇静药吗?
郭骋沉思起来。
一室静谧。
到了机场贵宾室后,立马就有人来帮单纯换药。
单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任人摆布。
司赢坐在一旁办公。
虽然两人都不交谈,但是场面看起来很默契和谐。
一切都有条不紊。
身心疲惫的单纯靠在沙发上,眼皮子渐渐变重,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飞机上了。
空姐见她醒来,立马端了吃的过来。
单纯没有拒绝,了声谢谢,然后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后她躺在那半天都没话。
不找任何人,不问任何问题。
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回到原位了。
回到家里后,她被要求待在家里一周来休养身体。
她没反对。
身体是革命的钱。
粤坐落在国南沿海地区,靠近赤道,所以十月还不算太冷,当别的地需要穿棉服御寒时,粤只需要穿薄外套。
这边的树木是常青树,因此,这边的风景看起来并不凋零。
只穿着薄睡袍的单纯倚在房间的窗口,看着外面的景色。
这栋别墅是欧洲风格,大花园繁华盛开,各个颜色充斥其中却又整齐规划,很是养眼。
养了一个星期的单纯气色好了很多,脸上的伤口也已经好得差不多,额头不再包扎着绷带,只是贴了一块纱布。
那张姣好的脸更多地露出来,剪水秋眸,鼻子挺翘,樱唇如花般娇艳,在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的映衬下,娇艳中带着洒脱。
别墅红白的窗户犹如画框,而她则是画像上的美娇娘。
司赢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副场景。
但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进了大门。
吃饭的时候,两人分别坐在长条桌子的一边。
这是单纯回来后,两人第一次在一起吃饭。
饭桌上除了刀叉勺子碰撞盘子发出的轻微响声,再无别的声音。
身边伺候的下人不禁让自己的呼吸变得更轻。
生怕惊扰了这两位主人。
以前单纯和司赢并不合拍,单纯单面发脾气的情景也会经常出现,更别饭桌上,那针锋相对的你来我往也不少见。
可是像现在这样安静的场景真的太稀罕了。
稀罕到令人毛骨悚然。
“我要去校。”
姐可算是话了。
众人悄悄呼了口气。
“嗯。”
司先生也应了。
再呼口气。
然后单纯扔下刀叉,擦了擦嘴,站起来走了。
但是被随意扔下的刀叉掉落在盘子里的清脆响声却格外刺耳,下人们的心再度提到嗓子眼。
都不敢去看司赢的脸。
司赢只是抬眼看了下她那吃得干干净净的盘子,然后就低头继续吃自己的。
那张月华般清俊的脸毫无波澜。
待他吃完走后,下人们不禁吁了口气。
莫名地觉得以前姐有事没事就刺司先生一句的场景多么可爱。
收拾餐具的下人拿起单纯用过的盘子时,想:姐这次吃得可真干净。
第二天,单纯去了校。
司赢坐在书房里,一言不发。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大约三十岁的男人,长得很帅,是一种端正的帅,一身熨帖的西装又给他增添几分英气质。
“我以为单纯一回来会想要见我。”男人开口,声音清清朗朗,带着点轻轻的笑意。
司赢抬头看他。
男人是单纯的私人心理医生安尼,是个外籍华人,专攻心理疏导,自从几年前被司赢聘来,安尼就再没换过服务对象。
“明公主长大了,”安尼得脸上没有一丝遗憾的表情,反而为此愉悦,“有自己的主意了,也会自己去探寻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