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帘与窗户间的缝隙流泻进来,给这个房间带来些许光线。
她懵懵地看着窗户,然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忽地想起梦里的情景,一开始还有些迷茫,待反应过来“郭二”指的谁后,她耳朵尖冒红,然后贝齿微微咬着下唇,两只水亮的眼睛绽着晶莹的笑意,比清晨的阳光还要灿烂。
拿起手机,发现郭骋给她发了早安的问好。
她眨眨眼睛,也给他回了一句,然后就下床洗漱去了。
吃早饭的时候,佣人们发觉她心情特别好。
脸上常常浮现笑意,胃口也很好。
众人莫名地也跟着心情欢快起来。
“姐今年春节是想吃汤圆还是饺子?”张伯站在旁边问了句。
其实每年饭桌上都会摆各式各样的菜,只不过张伯是想与她多交流,才问了这话。
听到这话的单纯不禁想起郭骋昨晚问自己要不要去京城过年的话,心里忽地失落起来。
她淡了脸上的笑意,道:“都可以。”
司家的年夜饭菜品是不少,但是她难以感受到别人口中的热闹。
饭桌上的安静犹如上流社会的优雅礼节,充满了冰冷疏离。
司赢也不跟她聊天,她就像是跟个机器人在吃饭一般。
可笑她以前还甘之如饴。
大概那也是当时她最好的选择了。
单纯放下刀叉,擦了嘴便带着球球出去了。
也是因为无聊,她陪着球球在花园里玩起捡球的游戏。
球球可开心了,有人陪它玩啦!
单纯来也是无聊中取乐,见它欢快地跑来跑去,她的心情也渐渐好起来。
“球球,快去!”清澈的嗓音凉凉的,却又沁人心脾。
她将手里的球扔到远处,球球立马撒欢地跑过去,那圆嘟嘟的屁股一扭一扭,滑稽又可爱,看得单纯直笑。
一人一狗在花园里玩得开心。
单纯还跑出了一身汗,于是她把外套的拉链拉开,露出里头的睡衣,冷风吹来,将里头的热量吹散了些。
佣人看了,赶紧走过来提醒道:“姐,您生病才好一些,这样敞着衣服容易着凉。”
单纯耸耸肩,敞了一会儿才把拉链拉上。
她也累了,坐在秋千上自己荡了起来。
球球见她不玩了,就跑到她脚边拱她。
“累了累了,让我歇会儿。”她赶它。
球球不走,就在那使劲儿拱她。
单纯靠在秋千的椅背上,不搭理它了。
二楼书房里,高维坐在沙发上,一脸不满道:“六天了!六天没消息了!”
高维最近也是日夜不能眠,他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失踪了六天,一点消息也没有,他气,怒,燥!
尤其是想到陆宣风那不合作的态度,他就更是气血上涌,气都不顺了。
他失去了平时的儒雅,瞪着一双凹陷下去的眼睛看着窗口站着的司赢。
他平素私下里很少找司赢,如果不是这次事情超出了掌控,他不会来找司赢。
司赢站在窗口,风从外面吹进来,还裹挟着花园里淡淡的花香。
他的眼睛看着花园里的某处,听到高维话语里的急躁,面上毫无波动。
高维见司赢不搭理他,心中怒火烧得更猛,窗外隐约传来单纯的声音,他的眸子狠狠一震,死死盯着司赢的背影。
“你不帮我?”
如若不是知道司赢真的对单纯心狠,且还与他有合作关系,他也会怀疑是司赢派人将高德阳掳走。
见司赢无动于衷,高维冷笑一声,想起郭骋,他开口道:“我认为陆宣风和那个姓郭的绝对脱不了干系!司赢,你不知道吧,单纯和姓郭那子的关系不一般。”
一边是单纯呵斥球球的清脆嗓音,一边是高维虚伪狠厉的声音,司赢微微闭上眼,掩住眸子里闪过的厌恶的神色。
“你不是已经找人把粤翻了个底朝天了吗?”睁开眼,司赢嗓音冷冷。
“还需要你帮忙。”尽管不肯承认高家日渐没落,但是为了高家独苗,高维狠狠咽下那口气,嘴上捧着司赢。
态度也很谦卑。
司赢见着单纯拎着球球离开花园,他便也关上窗子,转身走向自己的书桌。
“汤妘也很担心吧?”他坐在椅子上。
高维点头,但是下一秒,他猛地看向司赢。
司赢致的眉眼极冷。
高维嘴边勾起嘲讽的笑:“你什么意思?”
“妻子和儿子,二选一。”司赢冷漠地吐着话语,也不看高维。
高维眼球欲裂。
“你不会是为了可笑的单纯吧?”他咬牙切齿,眼中血色更浓。
司赢不回答他,只是一脸身居高位的气势。
主动权掌握在司赢手里,而不是高维。
“哈哈哈哈,司赢?”高维气笑,一脸司赢很荒诞的模样。
见司赢依旧无动于衷,高维眸中戾气尽显:“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合作伙伴的?”忘了当年是谁帮他拿下单家的?
司赢只负责给他选择,并不在意他心情如何。
高维只觉胸痛,脑子里又乱又燥。
闭眼思考良久,高维才拿定主意,他睁开眼睛道:“快过年了,我们高家的子孙要齐齐整整的。”眼眸里冷意散去,脸上恢复了平素的儒雅。
司赢应一声:“嗯。”
高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书桌后的司赢,他不得不服老,现在是这些年轻人的天下。
但是想到司赢当年是怎么弄死单雄的,他的嘴角忍不住爬上一抹诡异的冷笑,单纯应该是不会想见到那个场面的。
——
高德阳应该很庆幸还有人正惦记着自己。
自从被绑来,他每一天都如同处在地狱里。
他以前觉得自己对付别人的手段已经够阴狠了,可是这几天他受到的折磨远远超出他的手段。
他每天被人用各种法虐待着,身上没一处好的,一开始他还哭喊着求饶,到最后,连喊痛的力气都没了。
身下更不用,就不完整,再经受非人的虐待,屎尿血水都混在一起,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没人帮他清理,他只能忍,忍了呕,呕了忍,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还是活。
他两手被吊起来,头无力地昂下去,眼睛也被蒙住,忽地听见有人走进来的声音。
心中再一次侥幸地燃起希望,也许是救他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