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调查,南富省最近两个月根没有派驻援非人员!
秦景不甘心,又让人查了南富省年援非人员名单,也没有白以天的名字!
卧槽!白以天领见长,使诈还使到他秦副市长的头上了!这不是作死的节奏吗?
之前,白以天不远万里,把秦朗从中国带回来,帮秦朗找到可移植的心脏,并成功劝秦朗做换心手术,从而救了秦朗的命。仅这事,秦景对白以天已刮目相看,从某种意义上,白以天无疑是秦朗的救命恩人。
至于白以天以前犯下的错,以及他选择在秦朗做手术那天离开,秦景虽心里不爽,但他很快原谅了白以天。
因此,当秦景得知白以天去援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谎言时,他的肺都快气炸了。
秦景想通过公安系统,查一下白以天的落脚点,但最终他还是忍了。如今的白以天跟他非亲非故,要是让人知道他在寻找他、调查他,那不是授人以柄吗?既然白以云在用他的微信号、用他的手机,那就先从白以云身上入手吧。
白以云,秦景见过几次,印象不深,但他知道,白以云仍在乘风电力公司上班。
秦景决定叫上秦朗,一起到乘风电力公司门口截住白以云。
秦景不想让秦朗知道白以天谎的事,但他思前顾后,还是决定带上她。秦朗是一个特别善良的人,她能从西藏跟白以天回来,还听从了白以天的建议,同意做换心手术,明秦朗的心里还有白以天的位置,万一她对白以天这个渣男还有想法,那将来她还得被他祸害。
唯有让秦朗真真切切看清白以天的真面目,她才会彻底死心,才会开始新的生活。
这回,秦景撇开李秘书,亲自开车,秦朗坐在副驾上。
秦景的车就停在乘风电力公司的对面,透过车窗,乘风电力公司大门口的一切,尽收眼底。
上午十二点整,乘风电力公司的大门打开了,院子里的汽车、电瓶车、摩托车鱼贯而出,徒步走路的人很少。
“哥,你急急忙忙叫我出来干什么?数人头吗?”秦朗看着一言不发的秦景问道。
“别急,等下让你看好戏。”秦景目不斜视地盯着正前。
不一会儿,白以云骑着电毛驴出来了,秦景油门一踩,跟了上去。
秦朗眼皮一抬,也看见了白以云,她嘴角轻轻一勾,笑道:“哥,你不会要跟踪白以云吧?她的身上还能有什么新鲜事?”
“去了就知道。”秦景还卖起关子。
“秦副市长,你什么时候堕落成如此不务正业?”秦朗不客气地讥讽。
“跟你有关的事,都是我这个副市长的正业。”秦景紧盯着白以云的电驴,车速开的很慢。
秦朗噗嗤笑出声来,道:“秦副市长,关心白以云这等事,交给我这个闲杂人员就可以了,根不用劳驾你,,你找她到底有什么事?”
“民生无事。”秦景回答得一正经。
话间,白以云的毛驴已经拐进一条巷子,秦景的奥迪车是开不进去了。
秦景只好一脚踩住刹车,他急速打了向盘,后退,前进,再拉直,车子熄火,扭头对着秦朗命令道:“快,下车!”
“哥,车怎么能停在这里?这里是马路,不是停车场!”
秦景根没有理会秦朗的话,径自下了车,沿着白以云进去的那条巷子,快速追去。
秦朗跟在秦景后面直摇头,要找白以云,直了呗,犯得着这么神秘兮兮吗?以前,她与白以云来往不多,但白以云家住哪里,她还是知道的。
一米多宽的弄堂,弯弯曲曲向前延伸,垃圾筒、破旧三轮车、商贩的货架肆无忌惮地侵占着原来狭窄的道路。
约摸走了三四分钟,秦景在一个叉路口停下脚步,路口的正前有一个死水池潭,上面漂着一层绿油油的不明物及各种垃圾,发出一股浓烈的恶臭。
池潭的两侧,有几栋四层高的年份已久居民楼。
秦景想起来了,这个地原来是纺织厂的住宅区,纺织厂倒闭后,这个区变成无人管地带。他为官多年,还是第一次到看到龙中市还有如此杂乱脏的地。
通往居民楼的的路,是颇有历史感的石板路,路边随处可见摩托车、电瓶车、自行车,这条路俨然已经成了附近居民的停车场。
“往左边走,第四栋就是白以云的家。”身后的秦朗也跟了上来。
秦景皱了皱眉头,跟着秦朗往左边的石板路走去。
第四栋居民楼前是一排低矮的柴火房,如今的柴火房基都被用来饲养家禽,大老远就闻到一臭味。
秦朗记得,白以云家住一楼,但是,她家从哪个楼梯口进去,秦朗还真的忘了。
秦朗走在前边,边走边看,努力寻找着残存的零星的记忆……
突然,一阵吵闹声从后面传来,紧接着又是惨痛的叫喊声。
是白以云的声音!
秦朗回身,循声而去。眼前的一幕让她震惊无比!
吴良友一手掐着白以云的喉咙,一手不停地掴白以云耳光,脏话连篇。
白以云两手吃力地掰开吴良友掐在她喉咙的那只手,两脚无力地乱蹬!
“住手!”秦景厉声喝道,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吴良友听到叫喊,正要进一步发威,见来人是秦副市长,立即松了手,谄媚地裂了裂嘴,低声下气地问道:“秦副市长,您怎么来了?”
白以云手捂着脖子,靠在门框上喘着粗气,嘴角渗出鲜红的血,两只眼睛愤怒地瞪着吴良友。
秦朗急忙上去扶住白以云……
“吴,怎么回事!”秦景一把扳过吴良友的肩膀,轻而易举地将他按在墙壁上,眼里的怒火熊熊燃烧。
吴良友呵呵地笑着,回答道:“秦副市长,没事没事,两口吵架而已。”
缓过劲来的白以云听闻,气得浑身发抖,抬起脚直往吴良友身上踹,咬牙切齿地骂道:“吴良友,你个浑蛋!我跟你早已离婚!你还天天来找我要钱,你个臭不要脸,我踹死你!”
吴良友也不躲闪,白以云那一脚脚重重地蹬在他的大腿上、身上。
站在一旁的秦朗非但没有阻止白以云,反而瞪着吴良友,道:“吴,以前,以云是你老婆,你打她,顶多算家暴,如今,你们已经离婚,你不仅讹她钱,还跑到她家门口来打人,这是什么行为,懂吗?”
“嫂子,我错了……”
“谁是你嫂子!滚!以后你要是敢再动以云一根手指头,我让你把牢底坐穿!”
“是是是!嫂子,不,秦总教训得对,吴某今后一定好好照顾她们娘俩。”吴良友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心里肠子都悔青了。都怪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要是知道秦副市长和秦朗会来光临白以云的家,他断然不会对白以云施暴。
哼,白以云这老娘们还挺能的,她哥白以天跟秦朗离了婚,又被乘风电力公司辞退,这秦家非但不记仇,反而还惦记着她,屈身跑到这个鬼地来看她,可见,他们的关系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遭!
吴良友一拍脑袋,猛然醒悟,白家与秦家的关系,哪能断就断?骨头断了,筋还连着呢。
如果秦副市长这条线不断,那他的车队不就有希望了吗?
乘风电力公司那帮孙子,狗眼看人低!他们要是知道他吴良友朝中有人,他们不得上门求他去拉货?
吴良友的脸上,立即堆积起笑容。他正想解释点什么,眼皮刚抬起,就撞上秦景阴森警告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可他还是谄媚着笑脸,鼓起勇气,道:“秦副市长,我车队的事,请您看在她们娘俩的份上,帮我跟乘风电力公司打个招呼……”
“秦副市长,吴良友就是喂不饱的狼,您别理他!”白以云愤愤喊道。
“臭娘们,你还想挨揍不成?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废了你……”吴良友的拳头又握紧。
秦朗见状,眼睛一瞪,怒声喝道:“吴良友—”
吴良友一怔,又松了拳头,秦家,搞不好是他将来的衣食父母,这时候,一定要拿出真诚认错的姿态,好在他们面前加分。
于是,吴良友耷拉着脑袋,准备离去。
秦朗瞟了一眼吴良友的背影,扶着白以云,故意大声道:“以云,往后吴良友敢再骚扰你,你就打11,我给你当证人!走,进屋去,我帮你擦药。”
白以云顺从地推开房门,随即,她又紧张地关了房门,整个人挡在门口,支吾地问:“嫂子,你和秦副市长找我有事吗?”
“嗯,进屋。”秦朗也不知道秦景找白以云有何事,但当着吴良友的面,她只好这么。
“不,不能进!”白以云急忙叫道。
刚刚走出弄堂的吴良友听闻,又气势汹汹地折了回来,像一头发疯的野兽,猛地朝白以云撞去,嘴里还骂道:“卧槽!死婆娘,老子前脚刚走,你就把野男人招到家里来了!让开,老子倒是要看看,谁吃了豹子胆,刚玩老子的女人!”
白以云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差点扑在地上,还好秦朗及时抓住了她的胳膊。
已经成功闯进门的白以天突然没了声响,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秦景也跟着吴良友进了门,也怔在那里。
秦朗迟疑地跟了进去,眼前的景象让她直接窒息!
客厅电视柜后面的墙上,挂着白以天的半身黑白头像,相框的正上,粘着一朵用黑纱做成的花,相框的正前,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摆着香炉,水果,常明电子蜡烛发出微红的灯光……
白以天死了?
白以天肯定死了!要不,他妹妹白以云怎么会在家里设香炉供着他?
秦朗难以置信地盯着相框中的白以天,这位曾被她诅咒过无数次不得好死的人,如今真的挂在墙上了!她的心,并不有出现之前想象的快感,相反,她的心,很痛很痛。
她和他,也就分别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去援非了吗?难道是在非洲出现了意外?
三双眼睛不约而同剜向立在门口最外边的白以云!
白以云缓缓地蹲了下来,将脸埋进手心,嚎啕大哭……
任秦景怎么问、吴良友怎么吼,白以云就是哭个不停。
最后,还是秦朗最冷静,她在白以云面前蹲了下来,轻声地问道:“以云,告诉嫂子,你哥是怎么死的?他什么时候死的?你为什么密不发丧?别忘了,他还有女儿白莲,你可以不把我们当亲人,但,白莲是他的女儿,他死了,白莲有权知道真相。”
秦景主动过来扶起白以云,道:“以云,我调查过,你哥根没有去非洲!那这一个多月,他在哪?他跟谁在一起?为什么会平白无故丢了性命?以云,你哥有父母、有兄弟姐妹,有女儿,他死了,你这样隐瞒着,是不对的。”
不知过了多久,白以云终于停止了哭声,她仰起脸,嚅嗫着双唇,半天也没出话来。她清楚地记得,她哥哥让她保守秘密……
经不起秦景他们再三盘问,白以云从包里掏出白以天的手机,递给了秦朗,抽泣着道:“我哥哥为你录制了告别视频。”
告别视频?难道白以天有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在他死前,他就知道自己的死期?
秦朗颤抖地接过那部黑金苹果手机,这款限量版的手机,还是她送给白以天的,没想到他们分开后,他还一直在用。
秦朗屏住呼吸,打开手机相册,相册里果然有好几个视频,她点击着视频框,却发现视频被加了密。她看向白以云问道:“你看过视频?”
白以云直摇头。
“那你哥告诉你打开视频的密码了吗?”
白以云还是摇头。
“你仔细想想!”一旁的吴良友比谁都着急,白以云是联系白以天和秦家的纽带,这时候不好好表现,更待何时?
白以云仍然摇头,尔后才道:“我哥把手机给我的时候,让我好好保管,等将来嫂子不行的时候,再让嫂子看视频,同时,他交待我按时给莲儿发信息。”
白以天给白莲的信息,果真是白以云发的!
秦景想起白莲的猜测,于是问道:“你哥是什么时候走的?”
在秦景那威严的目光下,白以云道出了实情:“就是嫂子做心脏移植手术的那天,我哥把他自己的心,给了嫂子……”
白以云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这狭的客厅里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