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太看出秦朗的疑惑,继续道:“以天火化后,他的骨灰寄在殡仪馆,我和他爸背着以云,悄悄将以天送回乡下安葬,入土为安。我们只请寺庙的高僧为以天做了超度。”
“谢谢您!”秦朗的眼泪又掉了下来,白以天瞒着她,将心给了她,他的父母,又瞒着她,了却了她的心愿。
白家人,真心待她不薄!
“朗朗,我们是一家人,‘谢谢就见外了,再,要道谢的是我们,以天,他因为有你,活得尊严,死得其所,你若能原谅他之前犯下的错,他此生应该无憾了。”
秦朗浅浅一笑,道:“妈—凡事,我从不怨别人,我只怨我自己,一定是我做的不够好,才会给别人可乘之机。实话,我恨过以天,但没多久,我就不再恨他了。我一直没有理他的原因,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我的性格使然,我的人生信条里,没有破镜重圆之,我无法强迫自己去接受不该有的瑕疵。所以,只要他自己肯放下,无需我的原谅。”
“朗朗,你少两句。”秦景见秦朗又动情,心里又不安起来。
“哥,我没那么娇气。以天用他的命,成了我,我一定会好好活着,就像他的那样,用他的心,我的眼,多看看这个多的世界,风证莲儿和秦奋的成长,替以天尽忠尽孝。”
白老太太的手不由抖了一下,道:“朗朗,你不要背着那么沉重的包袱生活,我和他爸无需你养老送终,以天走了,我还有儿子和女儿,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看好莲儿就行。我希望,莲儿长大后,能像你一样有出息。”
“妈—您什么呢?我是您儿媳妇,白莲是您亲孙女,我们孝敬你们,理所当然。往后,您和爸爸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需要,尽管,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做好。”
“朗朗!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以天要是能听见,他一定很开心!”白老太太着,松开了紧握秦朗的手,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她颤抖着手,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张建设银行的卡片。
白老太太又拉起秦朗的手,将银行卡塞进她的手心,道:“朗朗,这是以天临终前托我给你的,总共7万泱币。之前,我住的那套房子卖了5万,以天卡上存了万。这段时间,你花了那么多钱,现在身体又不好,莲儿正在集训,要花钱的地很多,你一定要收下。”
“妈—这可使不得!这些钱您留着用,这样以天才能走的安心。”
“傻孩子,我一个老太婆子,拿着这么多钱干什么?你会理财,钱在你手上,我放心,况且,这些钱来就是你的。你要是心里有我这个老太婆子,以后,让我多去看看你,我为你熬的汤药,不要背着我偷偷倒掉,我就知足了。”
秦朗羞愧得无地自容。
秦朗术后,白老太太隔三差五为她熬各种滋补的汤药,当着白老太太的面,她勉强喝几口,白老太太不在的时候,那些汤药,基进了下水道。她倒不是嫌弃白老太太,而是因为白以天。她认为,她跟白以天已经没有关系,她要是再吃喝他妈妈送来的西,那又算怎么回事?
秦朗待人处事,向来泾渭分明!她一再劝白老太太别再来,可白老太太就是不听!
那她不喝总是可以吧。
没想到白老太太还长了一双千里眼!
秦朗尴尬地回答:“妈,以后我听您的。”
白老太太脸上立即露出开心的笑容,道:“朗朗,话算话,以后不许再倒我的汤!你多休息,我回家给你熬鳜鱼汤,晚上给你送来。”
白老太太完,就要离开,没想到却被白莲叫住了。
“奶奶,我爸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
“莲儿,等你集训结束,你跟你妈妈一起来,好吗?”
“不!我现在就要去!”
白老太太正在犯难,秦景发话了,道:“莲儿,舅舅送你去!我也该去看看你爸爸了!”
最后,晚香留下来陪秦朗,其他人都跟着秦景去祭奠白以天。
晚上十一点,白莲回到南风画院,是她舅舅亲自开车送她回校的。
白莲回校的消息,在她进校门刷脸的时候,就传到班主任莫禾的手机上,他当时正在教室里巡视。
中午白莲请假的理由是她妈妈生病了,所以,一整天,莫禾心里都忐忑不安,生家长生病,他为何会如此在意,如此担心,他自己也不清楚。
莫禾飞快跑出教室,跑到楼下。当他出电梯的时候,白莲已经进了另一部电梯。等他反应过来,急忙按电梯上行键的时候,已经迟了。
女生宿舍,不仅是男生的禁区,也是男老师的禁区。
莫禾站在电梯口叹气,但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他的师妹能回来上课,明她妈妈没有什么大事,那他的师妹也就能安安心心备考了!
他知道,他师妹的终级目标是龙中美院,以她现在的势头,拿下龙中美院应该不是问题,但画画这西,不确定的因素真的很多,在没有拿到校考合格证的时候,什么都为时过早。
在集训的紧要关头,他必须为他师妹的梦想保驾护航!因此,白莲不能大意,他更不能掉以轻心!
白莲乘坐的那部电梯在三楼停了下来。
难道白莲还要去教室?
莫禾心中大喜,急忙上了三楼。
刚出电梯,就见王梓汐与另外一个男生春树扭打成一团,边上还有十几个同在围观。
“莫校长来了!”人群中有惊呼。
王梓汐和春树立即停止了格斗。
其他同也立即作鸟兽散。
春树是隔壁34楚西华班上的生,莫禾认得他。
王梓汐向来挺稳重的,这大半夜的怎么会跟春树干架呢?
莫禾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两位大男孩,春树嘴角有血迹,王梓汐脸上颧骨上有淤青,看来两人是真打啊,而且谁也没占到便宜。
莫禾冷笑一声,道:“两位壮士继续打啊!我给你们俩当裁判!如果嫌这个地,我们可以换个地,去操场再打一架,如何?”
王梓汐和春树相互看了一眼,鼻子直哼哼,显然,谁也不服谁,但谁也不吭气。
“确定不打了?那你们总得告诉我,为什么打架?”
王梓汐和春树仍默不作声。
“现在摆在你们面前有两条路,一是我把你们交给校委会处理,王梓汐,咱们校规第三条怎么规定来着?哦,我想起来了,校规第三条规定:‘在校内不得打架、斗殴,违者开除,你们俩刚才在众目睽睽下,大打出手,校委会将怎么处理,不要我了吧?第二条路,就是实话实,万一你们的剧很,校长不定可以放过你们。”
王梓汐和春树来南风画院这么久,校规如何不近人情,他们是深有体会的。下个月就要开始校考了,这时候要是被赶出校门,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梓汐撇了撇嘴,极不情愿地道:“春树你和白莲有不正当关系,他污辱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污辱白莲。”
王梓汐的声音来。
刚刚还雄纠纠气气昂昂的春树,此时低下了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向来不爱八卦的他,今晚嘴巴竟然也犯贱!这下好了,背后冷面王莫禾的坏话,还落到他手里,等死吧!
莫禾再次哼哼笑了两声。
上午白莲斩获南富省美术联考状元后,一时噪杂声四起,很多人都白莲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取得这么好的成绩,是因为得到莫禾的特别关照,背地里也在谈论他们不同寻常的关系。
莫禾的耳朵尖着呢,这种传言,在这巴掌大的地,还能逃得过他的耳朵?
什么叫不正当关系?莫禾未婚,白莲未嫁,他还不能喜欢她?南风画院是规定生不能谈恋爱,可他们并没有正儿八经公开恋爱啊?难道彼此心里欢喜也违反校规?
真的很可笑!
至于白莲的状元是因为得到他特别的关照,更是无稽之谈!平心而论,他对每个生都是尽心尽责!如果非要他给白莲开过灶,也就是白莲得水痘期间,他给她上了几节速写课。这些年,他教的突出之处在于色,速写教他自己都没好好研究过,在速写教经验面,他肯定不如萧萧老师。
实话,白莲能考状元,莫禾也是没有想到的。
真不知道造谣者的想象力怎么会这么丰富?
如果造谣的人的心里变态,那传递谣言的人,是变态还是无脑?
莫禾伸手拍拍春树的脑袋:“一个男孩子,就这点出息?自己考不了状元,还见不得别人得状元?白莲是南富省的状元,不是南风画院的状元,如果不是真才实,那跟谁的关系好也没用!明白吗?”
“莫校长,我错了。”春树被得无言以对,羞愧难当。他能进楚西华的校长班,明他在画画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可这次省考,他在南富省的排名,却排到名,跟白莲的成绩差了整整15分!
春树听,白莲是凭关系进了南风画院,又凭关系进了莫禾的校长班,莫禾是易校长的得意门生,而易校长据这次参加了南富省美术联考的命题。白莲平常叫莫禾为师兄,他们的关系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近年来,师兄妹、表兄妹、干爹、干妈,这些称呼,已然成了男女不正当关系的代名词。
而一个画画的新秀,没有特别的能量,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飞猛进?而且还得了个省状元?
因此,晚上下课时,大家又在议论白莲得状元的时候,春树冷不丁冒了一句:“莫禾有通天的领,他的情人不得状元谁得状元?”
这话刚好被王梓汐听到,王梓汐二话不,一个拳头干在春树的脸上……
春树的话音刚落,楚西华校长也出了教室,远远就看见春树对着莫禾唯唯诺诺。于是,她笑呵呵地喊道:“哎呦,莫校长,看上我班春树啦?”
莫禾一看见楚校长,也呵呵笑道:“楚校长,你的生是不是没喂饱?这大半夜的,怎么还有力打架?你看看,他把我班的王梓汐同打成啥样了?我在帮王梓汐讨公道呢。”
楚西华看看王梓汐,又看看春树,两人脸上都有伤,而且,王梓汐的块头明显优于春树,春树怎么会去惹王梓汐?王梓汐还成了受害者?
但她刚才亲耳听见春树在道歉,于是,她放下脸,问道:“春树,王梓汐是你打的?”
春树急忙点头,道:“对不起,我错了!”
莫禾耸耸肩,一脸的无奈,似乎期待着楚校长的处理结果。
楚西华当然知道莫禾的心思,莫禾已经帮她挖好坑,她就是有心护犊子,也护不成了。于是,她对着春树厉声道:“看来,莫校长的对,你力过剩啊!去操场跑十圈!”
南风画院的操场,是标准是4米跑道,十圈,4米呢。这大半夜的,跑个4米是什么滋味,在场的人心里都有数。
莫禾扬了扬嘴角,道:“王梓汐,春树一个人在操场跑圈太寂寞,你去陪他跑五圈。”
王梓汐和春树相互轻蔑地看了一眼,悻悻走进电梯,去了操场。
莫禾和楚西华只好舍命陪君子,去操场帮忙两个生数圈圈,好的惩罚,总得自己去兑现。
宽大的操场,凉风习习,在清冷的月光下,纵使穿着大衣,依然感到寒意阵阵。
莫禾和楚西华在操场边上的石板凳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瞅着操场跑道上两个快速移动的黑影,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莫校长,我对春树的惩处,你可满意?”楚西华突然开了口。
“这两个都是画画的好苗子,当众打架,如果被捅到校委会,那他们就玩完了!你也舍不得春树,对吧?”莫禾的是心里话,和生朝夕相处了几个月,哪个生不是宝贝?在这集训关键的时候,自己班上的哪个生被赶走,都跟割身上的肉一样疼。
“你是心疼你的王梓汐吧?”
“春树是你的,我可不敢横刀夺爱。”
楚西华咯咯地笑着。她突然侧过脸,问道:“莫校长,我一直很好奇,你当时怎么挖掘到王梓汐和白莲?那时,他们表现得一点也不突出啊!可经你调教后,他们俩个都在省联考中大放异,特别是白莲,还拨得状元的头筹!真的不简单!”
“要不怎么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呢?”
“你还真不谦虚啊,莫伯乐!一个省状元,为你赚了二十万奖金,你打算什么时候请客?”
“要是楚校长肯赏脸的话,随时。”
“就怕你那个状元师妹不答应啊!”
“你—”莫禾一时语噎。
两人随即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