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姐，我能进去吗？”
张嫣然看了眼客厅沙发上坐着的父亲，再看看宋书颜祈求的目光，笑了下，点头，“进来吧。”
宋书颜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门一关，干脆瘫坐在边上的沙发上。
“你好像很怕我爸爸。”张嫣然觉得有趣。
这个女孩儿在她家明显的很熟稔，和他父母的关系一看就不止简单的师生关系而已。怎么呢，更像是家人吧。
尤其是她母亲，看宋书颜的眼神像是看女儿一样。
想到这儿，张嫣然难免失笑，不知不觉中多了个“妹妹？”，“我爸爸嘴硬心软的。”
宋书颜点头，这个她也知道的啊，可是，“还是很可怕对不对？”
张嫣然一脸疑惑。
宋书颜就抬头问：“嫣然姐，你时候就不怕张导吗？这样瞪着眼瞧，简直吓死个人了……”
在张嫣然的房间里坐了不过十几分钟，宋书颜也没想到张导的女儿这么好话。或者，她的开导挺有用，离开的时候，她已经恢复平常心了。
“谢谢啊，嫣然姐。”
“论加油。”张嫣然鼓励着。
再走进书房，宋书颜直接认了错，反正论还没定下，导师不行，那就不行吧。
她少有的不坚持，因为确实没有特别强的信心可以写好。
“张导，我错了，不该贪图便。”宋书颜将查好的所谓资料扔到一边，很认真举手做保证，“我回去一定想个新的课题！”
“我给你看的那几个课题研究，怎么样了？”整天成反问。
宋书颜怔怔，懵了下，随即苦笑，“张导，您给的那些课题太难了，我都看不太懂。”
那些课题，是在实验室还没有关了之前就在做的，那时候跟着的四个生，每个人手上基上都在跟进一个。而宋书颜手上的这一个，算是比较难的。
“我当时除了记录数据，也没别的会了。”如今实验室没了，不能继续做实验，还记录个屁的实验数据啊
宋书颜转头想，自己应该把这一段累死累活的记录生活给忘了才好，这样才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脑子。那时候，脑壳儿都特别的疼。
张天成不作声，低头沉思，手指轻叩桌面，想事情。
宋书颜无所事事抬头，在书房里的一排排书上滑过，还没看多久，就听到天籁之音，犹如恶魔。
“那个课题不错，你继续研究，拿来当毕业论做正好。”
宋书颜怎么回到家里的都不知道，只一个感觉特别强烈，那就是……她的地狱生活即将开始了。
反抗？
呵呵，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除非不想安安稳稳毕业了。
宋朝阳听了女儿的“哭诉”，最后直接严肃脸，难得摆起臭脸，“你导师是为你好，这样偏爱你，还不知道珍惜，美得你！”
“颜颜，好好做课题，等毕业了以后啊，还得多走动走动，你们导师是个热心肠的人。”
宋书颜：“……”
*
除夕。
宋朝阳和蒋秀琴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准备，一会儿直接要去宋家村。
宋书颜吃了早饭，有心再赖一会儿，“爸，妈，一会儿我在家里再弄一会儿论，你们先下去吧。”
“嗯？”
“我自己到时候坐公交车去，没事。”宋书颜咬着肉包子，一副随意样。
宋朝阳想什么，被蒋秀琴拦下，“她昨晚上就在电脑前弄论，差不多半夜了，估计有的忙，让她今天弄弄好。”
是习上的事情，宋朝阳就不坚持了，只嘱咐让宋书颜在晚饭前赶到。
“别坐公交车了，天宁今天还值班，到时候你坐他车一起来，别忘了给你表哥电话。”
宋书颜连连点头，直好。
等父母一离开，宋书颜拿着手机回卧室，将门也带上了。
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陆然”
笑着往床上一躺，随意的摆动着两条腿，“我现在有空了，你要不要出来？”
电话那头一怔，不确定问：“你在哪里？”
除夕，以宋书颜家里的情况，这时候最可能就是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的。她家里不像他这边，家庭和睦生活幸福，这种大节日，怎么可能会有时间出来呢！
“我在家里呢，我爸妈去乡下我奶奶那边了，我晚上吃晚饭前赶到就行。”因为自己的私心，撒了个慌，宋书颜怕陆然不喜欢，“我就是想见见你，我好几天没见到你了。你好像很忙的样子。”
自年夜前一天两人分开，大多数时间都是发短信打电话的，而且是她主动，也不知道男朋友在忙什么，热恋期的宋书颜就心里不得劲了。
想见陆然，想见陆然，就是想见他！
“你现在有空吗？”问的心翼翼，却又不准人不答应，“我发现了一家特别好吃的甜品店，一起去吧！”
而约会的结果就是，除夕，关门。
望着店门口上的牌子，宋书颜表情不太好，她好不容易有时间出来一次，怎么就——
“除夕夜，一般的店都打烊不开门了，是家人团聚的日子。”
“可是……”
“如果你想约会，去电影院吧，看电影还是可以的。”陆然牵起宋书颜的手，一边走一边捏住她的手指，指尖有点凉，他索性把她的手放进自己口袋里。
大大的衣兜里面，没人可以看得见，他玩的不亦乐乎。
宋书颜耳根子泛红，觉得这男人耍流氓了。
可是看陆然的脸色，老干部正经的不能再正经。
好会装！
宋书颜鄙夷着，却把手张开，与陆然十指相扣。
男人脚步一顿，继而唇角上扬，带着人走进电影院。
除夕的新年影片很多，看电影的人也不少，宋书颜被陆然护着正在排队，望着一排排黑压压的人头，有些急了。
“怎么这么多人，都不回家吃年夜饭的啊”
陆然笑，把人拉在自己身前，两条手臂圈住，防止被边上的人挤出去，“现在的人都喜欢热闹，除夕夜是要吃饭，但是也不妨碍他们继续其他来活动。再——”
低头看了眼宋书颜，把人又圈紧一分，“你不是也和我在约会？”
宋书颜抿唇不言语，抬头看着大屏幕上滚动的正在热映的片子，算了算时间，选了一个1分钟的。
她必须赶在俞天宁下班前看完，而且还要赶到三院与之汇合，若是时间太长，那就不是借口，而是要挨批了。
“我们看那个。”宋书颜掂着脚尖，指着当中的一部电影。
陆然瞧了眼，目光幽深，再问：“你确定？”
这可是一部悬疑片。
虽不是如灵异恐怖片那么夸张，可他知道，宋书颜胆子，在这面，真是胆如鼠都不为过。
“不怕吗？”
“没事，有你呀”
一句话，奠定了之后两个时的哆哆嗦嗦。
影片放至一半，剧情进入紧张刺激节奏，镜头无限拉近，放大的画面让宋书颜直接闭上了眼。
太特么可怕了，大年三十想吓死谁哦
“陆然，我们要不出去吧？”宋书颜靠过去，不想自己一个人坐了。
两人买的是情侣座，她一步一挪，最后和身边的人几乎是零距离。
这还不够，心里还是在打鼓，怕的牙齿打哆嗦，拿了手盖在自己眼睛上。
“陆然，你把我耳朵捂住。”宋书颜乞求，声音惨兮兮的。
“陆然陆然”
陆然转头去看，黑暗中，盯着身边人瞧了许久。
他的目光炽热，带着探究，又像是在思考。他能清晰的看到宋书颜眼里的害怕，声音都哆嗦了，可……
心思一起，念头就有些控制不住。
她过不拒绝的，她也喜欢那样的式，情侣座，为什么要买情侣座？
为的不就是私密吗？
陆然看了眼座位的两边挡板，很厚，中间的过道都被阻隔了，没有人会过来。而影院的悬疑恐怖声在持续，所有人都在专注于情节进展，选悬疑片而心有杂念的，恐怕少之又少。
“书颜，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忘记害怕，要不要试试？”陆然把宋书颜遮在眼睛上的手拿下来。
宋书颜一喜，觉得男朋友简直帅呆了。
“什么办法？”
“你靠过来，我告诉你。”
“陆然，你……”
影片结尾，片尾曲响起，情侣座上的两个人才稍稍缓过神。
陆然按下阻挡板，将过道上的阻隔除去，以便其他人走过。而边上的女孩儿，则是被他紧紧牵住手，两人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需要缓缓吗？”陆然轻声问。
他其实也不好过，这样紧急刹车几次，怕是要废。
可是，痛苦并快乐着。
宋书颜心砰然，心脏位置的跳动频率，从未如此快过。
比之前两次，好像……又不太一样。
陆然的情绪更激动，而她，亦是。
“要继续看下一场吗？”
见宋书颜不起来，陆然忍不住打趣，此时的他呼吸已经平复，声音恢复如常。
没有了之前的沙哑，清冷干净的醇厚音色落在宋书颜耳边，她觉得自己有点羞耳止。
怎么办，走不动了。
离开电影院，宋书颜借口要上厕所，去了里面，待了足足十五分钟。
再出来，脸上都是水，衣领处也有点沾湿了。
“怎么了？洗脸这么不心。”陆然抽出纸巾，拿一张帮忙擦拭。
两人手牵手走出去，陆然看时间还有，提议去附近的书店坐坐。
宋书颜第一次拒绝。
她平时最喜欢粘着陆然，恨不得每一次约会都能持续双倍的时间，可是今天，想都没想就摇头了，“陆然，你送我回家吧。”
“怎么了？”
宋书颜没话，只低着头，“我有点西落家里了，我想回家一趟，等会儿我让我哥直接来家里接我。”
陆然盯着宋书颜看了几秒，只看得到她低下去的脑袋，黑色的长发被绑在后面，发带上的蝴蝶结轻轻飞舞着。
“好，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沉默，再沉默。
陆然有心话，可宋书颜兴致缺缺，神情恹恹，提不起兴致。
两三句，足够他认识到问题。
他的女孩儿有些不对劲。
可究竟为什么？
陆然完摸不着头脑，明明前一秒还好好的，她甚至跟他欢喜，可是离开影院，就完变了一样。
“书颜？”
宋书颜下车，陆然不放心，跟着出来，冲着她的背影喊了声。
宋书颜扭头，“什么？”
“没什么。我看着你进去。”陆然将话咽回去。
宋书颜点头，朝着自己区大门直接跑了，一溜烟儿，没了人影。
陆然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
宋书颜一口气冲回家，直接去了卧室，在抽屉里翻了又翻，拿了自己的**，去了厕所。
端着洗衣盆站在水槽边，宋书颜的神态有些迷茫。
不敢看，又带着好奇，好不容易洗完，晾了起来，她就望着自己的裤裤，发了呆。
“怎么会这样啊”
宋书颜觉得自己太不正经了。
回到客厅，往沙发上一坐，宋书颜拿出手机百度科普，搜索关键换了又换，大多数的前缀都是第一次……
答案挺多，五花八门，千奇百怪。
最让宋书颜觉得夸张的是，有个友特别直白的话。
“问这个问题的一定是个妹妹，未成年吧，以后长大了多试几次就好了。这年头，第一次才吃香，让你男朋友多疼爱几分啊！”
宋书颜脸色都看绿了。
“啊呸！陆然才不是这种人呢！”
可是——
想到电影院里有些陌生的声音，有些陌生的举动，那样的陆然，她似乎对他的认识出现了偏差。
清心寡欲，是她想象的陆然吧？
宋书颜在沙发上坐着，看底下回复出了神，直到俞天宁主动打电话过来，才晓得时间有些晚了。
“你人在哪里？好的医院门口等着的呢！”今天除夕，下班来就早，俞天宁提前十几分钟出来，嘿，结果连个人影都没有。
“宋书颜，跑哪里买吃的去了，赶紧给我回来，等会儿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咱们赶紧去乡下。”
宋书颜顿时心虚，摸着沙发站起来，去收拾自己，“哥，能不能再浪费你多一点点时间，就十分钟？”
“干嘛？”俞天宁预感不妙。
果然，电话里宋书颜讨好又笑嘻嘻，特别的谄媚，“哥哥我在家里睡午觉，一不心就睡过头了，要不，来家里接我？我保证在区大门口乖乖等着。“
俞天宁：“……”
大年夜的，他不气，不气，气大伤身。
“宋书颜，你赶紧给我下来！”
天色渐暗，路上，俞天宁和宋书颜的电话响个不停，都是各自长辈打来催的。
俞天宁不接，专心开车，倪眼瞧去，命令式的，“接电话，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接你的还是我的？”自知自己做错了，宋书颜特别的乖，表哥什么就是什么。
两个手机拿在手中，宋书颜都看了眼，一个来电是她爸，还有一个来电是俞天宁的爸爸。
综合考虑一下战斗力，宋书颜果断选择大姑父。
“天宁，你们到哪儿了，家里快开饭了。”俞建国对着电话，以为是儿子，就嘱咐开车慢些，“你心点开，带着书颜呢，不要急，你外婆还要忙活一会儿，我们等你们就行。”
宋书颜顿时脸上躁的慌，难为情啊！
“姑父，是我，书颜。”宋书颜轻咳一声，脸皮薄，觉得还不如接了她爸打电话呢！
“姑父，哥在开车，我们快到宋家村了，很快很快。”
没几句，赶紧挂电话。
边上，俞天宁一脸嘲笑，“怎么，还怕了我爸了？家人里面，可就我爸最老实！”
－－－－－－题外话－－－－－－
二更晚了点，看完直接睡觉吧，可爱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