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还没落地,秦烟被一股力量猛地拽上了床。
“不吃药,不想吃。”权聿寒声音细若蚊蝇,却又夹杂着一丝霸道。
多少次生病都是硬扛过来的,就是因为受不了药的苦涩。
他还有个不是毛病的毛病,一吃药就反胃,就吐。
吐的胃抽的生疼,还不如忍着病痛的折磨。
“不吃药哪能行?要不量个体温,我看看烧到了多少度,好不好?”
这种时候秦烟也不忍心强制他怎么样,就好声好气的跟他商量。
“不好,不用,我睡一会儿就没事了,你陪我睡一会儿。”
单手揽着秦烟,禁锢着她,不许她动。
“吃点饭吃点药再睡,我去给你做,等会儿行不行?”
权聿寒不吭声了,只是手臂还搭在秦烟腰际,明显不同意。
“看你,不吃饭也不吃药,半夜撑不住怎么办?”
摸摸他额头,烫的绝不是常人的体温。
“量个体温,叫霍医生来看看,你放开我,我得照顾你啊。”
推推权聿寒的手臂,根推不动。
病了力气还这么大,要不是摸到他额头烫,她都怀疑他是装的。
权聿寒眼皮沉的睁不开,听着秦烟的碎碎念,不知不觉便沉沉睡了过去。
梦中,他的眉头依然紧紧锁着,没一点舒展的迹象。
卧室开着睡眠灯,在暖黄灯光的照耀下,秦烟轻轻揉开了权聿寒皱着的眉头。
又过了几分钟,看权聿寒睡熟了,秦烟才轻手轻脚的成功逃脱了他的钳制。
怀抱一空,权聿寒的手臂动了动。
秦烟担心权聿寒醒,给他掖掖被子,心的在他耳边:“睡吧睡吧,我不走,我陪着你。”
“我真不走,不过我要看一下手机,你抱着我我不舒服,抓我衣角吧。”
够来个布娃娃,把布娃娃的衣服塞到权聿寒手中,这下权聿寒才老实。
秦烟没办法的笑了笑。
生了病的权聿寒像个粘人的孩子,哪还有一点平常的威风和霸气。
这可是善意的谎言,虽然权聿寒给制定的家规中不准谎,善意的恶意的都不行。
可是今晚情况实在特殊,希望权聿寒不怪她吧。
慢吞吞挪到厨房,秦烟往锅中倒了些金黄的米。
尤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权聿寒带她回御景豪庭,田阿姨给她熬的就是米粥,田阿姨米粥养胃,适合给病人喝。
峰回路转,她喝了他的一碗粥,今晚要还回去。
煮上粥,秦烟翻通讯录,想问问霍梓修权聿寒的身体状况,有没有对什么药物过敏之类的。
权聿寒烧的眼睛都睁不开,万一她再喂错了药,那就麻烦了。
“权太太,大晚上的不和权先生你侬我侬,找我干什么?”
电话一接通,霍梓修揶揄的音调就穿了过来。
“正常点,别整没用的。”秦烟最受不了别人拿她和权聿寒的关系调侃她。
“咳咳,等一下,容我找找正常的状态。”
大概三分钟,霍梓修那边才又有了动静。
“我现在正常了,什么事你。”
秦烟几乎不联系他们,好不容易主动,肯定有事。
“权聿寒发烧了,烧的挺烫的,我该给他喂点什么药啊?”
“发烧了?是不是冻着了,这几天冷。”
“也许吧,我不是很清楚。”
一瞬间,秦烟觉得自己好失败,整天惦记着工作,甚至整颗心都扑在工作上面,对于权聿寒那是能应付就应付,能动动嘴哄过去的事压根不走心。
最近降温,她都没提醒过权聿寒添衣服。
“寒他对药物敏感,一般的药他咽不下去,咽下去也会吐出来,我现在在药房,要不你来一趟,我给开几幅刺激性点的。”
“行,你开着,我这就过去。”
厨房的粥开了锅,秦烟想了想,决定先关火,等回来再接着熬。
驱车直奔霍梓修的药房,车子开到一半,前堵了。
焦急的等了好半天,得知前面发生了车祸,两辆私家车相撞,后面跟着几辆追了尾。
秦烟扶额,着急出事!
官出面整顿交通,将近两个时秦烟才从一堆车子里挤到了另一条宽阔的马路上。
此时,睡在卧室床上的权聿寒醒了。
头涨痛,眼睛酸的也睁不开,身软没有力气。
掌心触及到一个热乎乎的玩意儿,权聿寒低头一看,是秦烟挺喜欢摆弄的布娃娃。
拿这西给他做什么?他一个大男人需要布娃娃陪着睡?
陪着睡…
几个字划过脑海,权聿寒回忆起睡觉前他拽着秦烟,要秦烟陪着的。
这家伙有意思!答应陪着他,等他睡着她跑路了,用个布娃娃搪塞他。
撑着床坐起,周围安安静静,客厅好像也没有人,不知道秦烟去了哪。
空虚寂寞冷瞬间袭上心头,加上头晕脑胀,权聿寒没法用语言形容现在的感受了。
估摸着秦烟又去忙工作了,他也就老老实实的窝在被子里,没满世界找她。
不难过不介意是假的。
他吃过太多醋,教育过秦烟太多次,人的醋吃就吃了,工作的醋,他该怎么吃?
在秦烟心里,工作到底比他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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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回三个时,秦烟的耐心都被磨没了,拎着霍梓修给开的三天的药,她大气都来不及喘,急急忙忙跑回了家。
以为权聿寒还睡着,没进卧室,直接去厨房开火,继续熬粥。
霍梓修把药量写在了纸上,一共三样,粉末状,要用开水冲化再服用。
她其实有点不信,开水冲的药味道更大,更不好咽,给权聿寒吃这个他就不吐了么。
端着熬好的粥,秦烟推开卧室门。
权聿寒保持着侧身躺着的姿势,听见开门声也没动。
不是他不想闹腾,是他没有力气闹腾。
“权爷,我给熬了粥,我们起来喝粥好不好?”
秦烟调皮的揪了揪权聿寒的耳朵,发烧的原因,连带权聿寒的耳朵都是烫的。
权聿寒装听不见,不理她。
“醒醒,吃完粥吃完药再接着睡,你听我的,保证明天一早能好很多。”
揪耳朵揪不起权聿寒,秦烟开始捏脸,拽头发。
当然,力道特别轻,就是逗权聿寒让他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