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走上来只看见一个女孩扶着唐离跪在地上,低声啜泣着:“唐离你怎么样?都怪我来的太晚了,才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是谁!”
听见声音,医生赶紧上去一脸的警惕将人拉开。
整栋楼都被封锁了,怎么这里还能有个姑娘?她是怎么进来的?
白纤翎被医生拉着站起来,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作势擦擦眼角残留的泪珠。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而且这个疯疯癫癫力大无穷的人,此时竟然安安静静的趴在了地上。他们可是想了好久都没能将人抓住,甚至靠近一下想打个麻药都失败了。而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让整个医疗团队都束手无策的人,竟然轻轻松松倒下。
女孩清丽丽的眸子渐渐抬起,对上为首的那名医生,“唐离……是我弟弟。”
“弟弟?”
医生完没料到会是这样,这人身世不明,在上放了好几天的报道都没人来认领,现在忽然冒出来一个姐姐。
“你叫什么名字?他是你亲生弟弟?”医生细细盘问,认真盯着白纤翎那张脸端详着,似乎……真有那么一点相似。
“我叫白纤翎,唐离是我远房表亲家的弟弟,因为家里出了变故只能来投奔我。他这人天生力气大又没见过什么世面,而且脑袋也一直……”
白纤翎若有所指的挤了挤眼睛,生下的话不用他这些人也该明白了。
“我原是打算送他出国治疗,谁知道自己忽然偷偷跑了,要不是看见报道,只怕到现在我们还没找到人呢。”白纤翎面露感激,她都这样了,这些人应该就没理由要带唐离去神病院那种地了吧?
那种地好进不好出,要是真进去了,又要浪费很多功夫。
希望现在能蒙骗过眼前这些人,让她顺利将唐离带走。
“他身份证呢?”
医生依旧依依不饶,其中几个医生正在心翼翼看着唐离的情况。
“我表亲家里比较穷,唐离是超生的黑户……”
意思就是没有户口了。
这话听着就很难让人信服,看着女孩的打扮也不差,怎么会有这么穷的亲戚?而且这亲戚看不像个正常人,疯疯癫癫力气大的无穷,像是有神病,但又不太像。
“你表亲叫什么名字?叫他们来。”
弟弟没有户口,亲戚总应该有户口吧?
白纤翎万万没想到几个医生竟然这么难缠,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亲戚家里出了变故,他们都去世了……”
然后主动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刚刚走上来的民敬,“白纤翎?”
“对,是我。”
白纤翎主动抬头,漏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看完照片跟面前这个人一般无二,但……也不会因此就轻易放人。
深知这一点的白纤翎往前迈了一步,然后道:“我刚才叫了家人,他们现在应该在门口等着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见?”
“你是费家的人?”
刚才忽然有费家的人在下面这里面有他家夫人,非要上来。虽费家不过是一介商人,但是这商人的势力也不可觑。因为费家这么一闹腾,他们才不得已上来看看,其实心里都知道,那什么费太太怎么可能在这呢。
“是的。”白纤翎接过自己的身份证,然后问道:“其实这不是我的弟弟,是费聿深的。不过他现在有事情来不了,只能由我代为照顾弟弟。”
“要是被他知道弟弟在我这里出了这种事,一定会怪我的。”
白纤翎面上尽是自责。
警察似乎终于信了白纤翎的话,“行吧,你这弟弟可真一点都不安,怎么不早点来认呢!今早送人去治疗吧。”
单单只是被纤翎,自然不够可信。可是费家的声誉是什么样,大家都清楚。
那么费太太肯定也是一样。
几个医生帮忙将人抬下去,交到了费家人手中。
费氏医院的医疗技术可是顶尖的,自然是比他们好。将人带走回去治疗也是应该的,这是最好的选择。
将人直接带回费家。
白纤翎将所有人都清了出去,然后锁上房门,七宝也刚好回家。
“你有办法让他恢复正常吗?”
七宝点头:“有!”
只是控制狂暴,这对它来还是意思。
抬起肉呼呼的猫爪,贴在唐离的额头,一股奇异的力量涌入唐离的脑海。
过了一会,七宝放下爪子。
倏地瘫躺在唐离手旁,“唐离似乎受过什么刺激,所以神才变得失常,行为变得怪异。”
七宝的话,在白纤翎意料之中。
只不过她想不明白,唐离会受到什么刺激?在她这里似乎除了吃还是吃,根没有其他事情。一个没心机又没心事的大男孩会受到什么刺激,变得这么可怖。
甚至还将费聿深伤害成那样,给人下了毒。
但却根不碰外面的人。
难道唐离跟费聿深之间其实是有过什么过节?白纤翎可是清楚的记得,这两人在十年前遇见过。其中是有什么隐情?或者只是唐离自己忘了。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被刺激想了起来?
除了这个理由,白纤翎想不到别的原因了。虽这段时间唐离跟费聿深相处的并不算好,但也没闹到不可开僵的地步。也就是上一次唐离要帮她教训费聿深,最后也被她劝住。
睫毛微微颤动,唐离逐渐睁开眼睛,意识渐渐清醒。
嘶——
刚想要坐起来,唐离忽然抬手捂住脑袋,好痛啊。
“唐离。”白纤翎谨慎的靠近他,轻轻喊了一声。
是姐姐的声音?
将手臂慢慢放下,抬头看向白纤翎,表情尽是委屈。憋了一口气傲娇的将头扭到一旁,姐姐不是都不要他了?现在又出现在他眼前干嘛!
唐离只记得自己站在楼下站了好久,后面都没人追出来,满心满眼的失望。
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就连姐姐都不想照顾她了,唐离也是有骨气的,既然自己出来了,那就不可能退缩后悔,干脆直接走了。
看见唐离这种态度,白纤翎扭住唐离的耳朵,让他被迫面对她,“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你呢!”
这么久不见了,不想着跟他道个歉,还凶他!唐离只觉心中万分委屈,他在外面饿了好久,到现在都巨额肚子空空,头晕眼花,真的好饿。
“你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看着唐离的反应,白纤翎已然明了,狂暴状态不会有意识,更别记得发生过什么。白纤翎抱着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记忆断层了,只怕唐离知道的还没她多……
唐离毫无犹豫的出:“我在啃鸡腿啊!”
“然后呢?”
总不能是啃着鸡腿忽然卡住受了刺激?一定会有些别的西。
唐离骤然一愣:“然后……”
然后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没有记忆!
“你是不是在费家厨房吃的鸡腿?”白纤翎轻轻吐了一口气,耐着性子继续问,“然后去了费聿深的房间。”
“好像是这里。”
唐离看着四周的环境,点了点头,也就这里的吃的勉强能果腹,他还能咽的下去,“好像我是去了楼上!”
唐离惊奇,怎么姐姐知道的比他还多?
难道姐姐一直都在他附近,其实根没有离开,也没有不要他。
“然后呢?”白纤翎眯紧眸子,倏地松开攥着唐离耳朵的手,将手指搭在他的双肩,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的脸。注意力空前集中,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唐离不解的摸了摸额脑袋,不明白她究竟要问什么,“然后……我就在这了啊!”
姐姐怎么看起来不知道的样子,不是他把自己带过来的吗?
白纤翎:“……”
七宝:“……”
白纤翎好不容易才能重新挤出笑容,抬手拿出手机,将那条新闻翻给他看,“你狂暴了你知道吗?”
“是吗?”唐离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显然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他狂暴了?
这怎么可能呢?
“你狂暴前伤害了费聿深,他现在因你受伤,性命垂危,只有你才能救他。”
播放完视频,白纤翎将手机收起来,不打算继续跟唐离废话,直接相告。
唐离还在纠结,“可我不记得。”他怎么会做出那种事,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一定是姐姐看错了什么,这一定不是真的。
“是真是假,你跟我医院看看不就知道了?”费聿深身上的伤痕可都是他造成的,唐离自己肯定能认得出来,到时候他还能否认?
不过鉴于唐离现在这幅鬼样子,白纤翎给了唐离一天时间让他收拾好自己,明天再去。
而且底下那些个佣人表面上不敢置喙,不定心底早就将唐离当成怪物了。
白纤翎对唐离交代了下,让他今天准备一下,收拾好自己,然后出去。
走到楼下。
虽佣人们都在工作,似乎根没什么异常。但白纤翎还是发现了,他们都在有意无意的躲着她。
眸中带着几分恐惧。
即使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白纤翎还是忍不住捏了捏眉心,扬声道:“我知道你们心中都有疑问。”
“关于唐离的事情,我今天在这里一下,唐离只是生病了,现在已经服过药压制住了。过段时间我会送他去治病,治好了再回来。”
几个佣人没话,心底也选择了相信。
毕竟除了这个答案生病,还能是什么。
白纤翎回去休息了大半天,早上起得很早。
一走出房间门就去了唐离的房间,将他拉下楼吃饭。
白纤翎无视那些打量在唐离身上的目光,当然唐离自己也就不在意,整顿饭还算平静。
医院。
白纤翎拉着人进去,将门关好。
指着病床上的人,将唐离拉到费聿深面前,“你看,这伤口不是你?”
“好像是我。”唐离至今还是懵懵的状态,他伤害了费聿深?
唐离下意识问了出来,“我为什么要打他?”
他跟这男人有仇吗?好像没有诶,那他为什么要大人,而且看样子打得还不轻。
“这得问你自己!”
白纤翎翻了个白眼,他自己都不知道,她又从何得知?
“费聿深中毒了,你先帮他解毒。”
身上的伤口无大碍,主要是中毒。
唐离原想反驳他怎么知道中的是什么毒,哪里来的解药,可在看见那张脸的时候,唐离乖乖的点头了,“哦。”
捏着费聿深的脸上看下看,然后咬开自己的手指,一滴滴鲜红的血液自唇间的缝隙流淌进去。大约过了几分钟,唐离抽回手。
“可以了。”
血能做解药?白纤翎还是生平第一次见,“你的血就是解药?”
“我记得……应该是这个样子。”
记忆里是这样的,他的血能解这个毒,“我饿了。”
“让刘嫂带你去吃饭。”
唐离离开。
——
白纤翎坐在床边,认真看着男人苍白的脸色,不知道看了多久。
费聿深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好转,唇角也没那么苍白了。
白纤翎一直攥着他的手,生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动静。
终于,费聿深的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凤眸微微睁开,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熟悉的脸,此刻的她正眉眼弯弯的望向她,嘴角轻轻浮动,声音传入他的耳朵:“费聿深!”
“费聿深,你醒了对不对?”
随着意识渐渐回笼,声音也发清晰,女孩的清脆的声音又叫了一遍。
费聿深唇角不自觉的勾起,反手攥住女孩细白的指尖,摘掉氧气罩,猝不及防将人反扣在了腿上。
“你怎么把氧气罩摘了?”
白纤翎一心都挂念着费聿深才刚刚苏醒,身体虚弱的很,氧气罩怎么能摘就摘!抬起指尖将氧气罩勾过来,刚想交给他。
费聿深却忽然将头埋在她的发丝间,“别动。”
“你怎么了?”
听见他的话,白纤翎也不敢动了,毕竟这男人上一秒还躺在病床奄奄一息,根不敢用力推开,手也被攥得紧紧地,无法挣脱。
费聿深勾起唇角,最终一个字都没出来。
过了良久,才将人松开。
白纤翎终于得空能站起来,不安的拉了一张椅子坐的远远地。明明这男人才刚刚醒来,她怎么有种费聿深已经窥破所有的感觉。
“我去叫医生吧。”白纤翎这才忽然想起来,抬脚就要离开。
却被费聿深又给喊住了,他站起来,低沉浑厚有力的嗓音不徐不慢的响起,最终站在离她仅有一寸的地停下来,眸底有着掩饰不住的星光,“你那天的话,我都听见了。”
“什么?”
白纤翎往后倒退了一步,心底一沉,该不会是她第一次来见他的那些话。白纤翎的刷的一下子就红了,天……
她那天一时情急都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