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典礼已经结束,许是身体不好加上有些水土不服,当天晚上苏义孔便定下第二天一早回庄园。
初晨,苏即墨直接驱车驶向江氏私人停机坪,下车时,直升机已经就位,大抵是要登机了,苏义孔并没有坐轮椅而是撑着一只拐杖由龙叔搀扶着正和安与交谈着什么,一旁的龙叔注意到苏即墨的出现,倾身在苏义孔耳边低语一句,那几人部将目光转向了走向这处的苏即墨。
早上八点多的太阳并不毒辣,但阳光照射在平坦没有遮挡物的停机坪上,依旧有些灼灼刺眼。
急于下车,苏即墨把墨镜忘在了车上,天空洒下的光线使她不得微微眯眼,许是错觉,她注意到父亲明明看向她,嘴唇却微动几下,似乎是在话,要不看错了,要不就是在和龙叔话。
很快走到几人面前,她环顾四周,问道:“江叔叔他们不来送您吗?“
苏义孔墨镜下的双眸微眯,拄着拐杖的手指漠然施力,淡漠的开口:“麻烦。”
好吧,父亲向来都是不喜欢人群簇拥的感觉,就像茂密丛林中总独觅猎物的老虎,更何况,在他眼里,所谓的订婚典礼不过是一次行程而已。
安与见父女两人习惯性的陷入沉默,出言打破沉寂:“叔叔,您不是有事要嘱咐墨吗?”
于是,苏义孔将苏即墨接下来应该与总部对接的工作大致又讲了一遍,最后问了句:“这些在月底能完成吗。”
苏即墨将所有的任务在心底依次安排了时间,颔首:“可以完成。”
没有多余的话语,转身在龙叔的搀扶下进了机舱,苏即墨抬起手臂,缓缓挥手。
螺旋桨裹挟着风声呼呼转动。
望着渐渐升起的直升机,她的心头再一次生出异样的酸楚,酸涩带来的堵塞感一下子带走了她的思绪,她的手臂凭肌肉记忆依旧保持着挥动的姿态,丝毫没注意直升机已经远去。
为什么她感觉刚才与父亲的分离完不像父女的感觉。
想来,从决定联姻至今,父亲还从未和自己表现过一丝对儿女的疼惜,从前父亲冷漠,她以为是她失忆前做了让他失望的事,所以她加倍努力,想动容父亲的漠视,可如今?
尽管父亲将华国这块最重要的肥肉交给了自己,可她总觉不安,擅长察言观色的苏即墨从没看透过她的父亲。
身旁的安与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轻轻将手掌搭在她光洁的额前,帮她遮挡阳光。
“怎么了?想什么呢?”
“没事。”那是苏即墨第一次在安与面前谎,几乎是下意识地,没有任何原因。
明显就是有事。
心中闪过苏即墨前天晚上在停车场的那番话,心下了然,却没有揭穿,随即扬起一抹温脉的笑容,拍了拍苏即墨的柔软的发顶:“走吧。“
下午安与也踏上了返回A国的航班。
公司已经装修完毕,站在办公司内,通过光亮的落地窗欣赏着脚下的车水马龙,苏即墨意识到,自己在华国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晚上和所有部门经理一起在公司加班,同时进行公司资源分配。
回到中湾国际已经是过了凌晨,有段时间没久坐的她因为曾经的腰伤,几乎是咬着牙坚持到了家。
苏即墨从副驾上拿了包,然后下车回家。就在她刚刚拐进到电梯间时,正瞅见那男人纯白衬衫扎进西裤内,领带已不知去向,单手插兜的臂弯上搭着西装上衣,站在一边电梯门处带着烟灰缸的垃圾桶处抽着烟,电梯间白色的光打在他的肩头。
又是江仲霍。
上次在电梯发生的事还在她心里留下了不的阴影,她能的停住了脚步,内心第一次有些犹豫,甚至想要重新换房子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就在这时,那男人似乎感受有人正注视着他,阴陟的目光嗖的转向苏即墨,四目相对,天生的逞强促使苏即墨表面一副淡然径直向电梯走过去,不过她等的和江仲霍完不是一部,尽管两部电梯中明显江仲霍面前那部马上就要下来。
两人相隔一米有余,江仲霍身上的酒味顺着空气缓缓飘入她的鼻腔,心思各异。
“叮“电梯门在江仲霍的面前缓缓打开,他将烟蒂捻灭在手边的烟灰缸,顿了顿,健步走进去,淡然按下16层,余光却瞥着电梯外的动向。
他没有急于按下关闭的按钮。
而苏即墨依旧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部才刚刚下降到不到一半的电梯前,丝毫没有想改变目标的意思。
互相的视野盲区,江仲霍心里不觉在期待些什么。
电梯开始缓缓合上,他单手插兜站在电梯里,目光直视,眸色随着隔绝外面的暗淡逐渐阴沉,一颗隐隐悬挂的心陡然跌入深渊,随即拉扯出一股想要直接将苏即墨掳至眼前的冲动。
檀黑瞳仁中有漩涡聚集,喉间干涩,原来,她在躲他?
失落,伴随着怒气。
可偏等他回过神,竟也不知自己为何而失落,又是在期许着什么。
裴六之前的话反复回荡在他的耳边。
压抑,破茧,反复啃噬着他再一次恢复炙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