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和其他参赛者进去,评委们开始一个个打分。
打分时画作是不记名的,解语那幅画排在末尾,分数出来,超过了前面所有了参赛者,后面还有几个人,也远远没有她高。
这就基上成定局了,特等奖非她莫属。
解语长长出口气。这比赛客观上对她来其实没什么重要,但作为前世的一大缺憾,不弥补上总觉得心里少那么一块。现在总算是圆满了。
评委们统计了分数,正要开始颁奖,其中一个头顶秃成地中海的突然接了个电话,只听那边不知道了什么,挂断后就给其他评委连连使眼色,让所有参赛者先回休息室去稍等,是这边还有关于评分的事情要商议。
一群未经世故的单纯孩子们哪看得出其中的蹊跷,都乖乖回了休息室,只有解语明显感觉出了问题,但也不敢直接什么。
回到休息室,解语意外地发现蔚谨不在,问了其他家长,只出去了,可能是买西或者上洗手间之类。
解语等了片刻不见蔚谨回来,正想给他打电话,里面评委们已经商议完了,又让参赛者们进去。
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评委们竟然决定重新进行评分,是之前的评分出了差错。
出了差错——出了什么差错?之前不是一切流程都好好的吗?
没人明。就这么含糊的四个字丢下来,也不管参赛者们的意见,径直就开始再次评分。
这一次评分,每幅画的分数跟之前也就差个一两分,但最大的变动是,有一幅画的得分超过了解语,以领先一分的微差距,成了第一名。
解语到这个时候,哪还不明白刚才是出了什么“差错”。这分明是那副画的作者原先屈居于她之下,不甘心拿不到特等奖,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硬生生让评委们出尔反尔重新评分,当场把这个第一名抢了过去!
那幅画是一个叫宋之骄的男生的作品,对于他这个年纪来,画得也确实是不错,来排名就紧随解语之后,只差个两分而已。
评委们统计完分数,核对了各幅画作对应的参赛者,主持人就准备开始宣布名次,颁发奖励。
其他人的名次几乎没什么变动,反正对他们没有影响,他们也没什么意见。
这一点评委们倒算计得明。虽然只换了第一名,显得比较惹人怀疑,但其他人都不会闹起来啊,只有那个被抢了特等奖的女生会不满,一个人也闹不出什么名堂来。
就算闹,宋之骄背后的宋母也会摆平的。
刚才打电话给评委的正是宋母。宋之骄在前两届比赛已经拿了两次特等奖,宋母来以为以儿子的实力,这次三连冠十拿九稳,没有去内定名次。偏偏不知从哪杀出一个水平奇高的,把宋之骄甩了一截下去,打得她措手不及。
宋家在帝都权倾一,赞助举办这次比赛的就是宋家,宋母一贯觉得自己儿子是天下最优秀最完美的存在,哪能容忍宋之骄的特等奖就这么飞了。尽管分数已经出来,她竟然以权硬压下去,逼着评委们重新评了一次。
这时解语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手机上发来的消息,冷冷一笑,站起身来,声音清凌凌地,打断了正要开始宣读名次的主持人。
“各位评委刚才评分出了差错,其他人的名次都没有改动,只有我从第一名变成了第二名,我应该有权利提出质疑,这所谓的差错到底是什么差错?”
要是她实力不够拿不到第一,那也没什么,毕竟她参加这个比赛也就是为了一份情怀,成绩如何对她来并不重要。
但有人仗着权势,强行从她手里抢走属于她的名次,这她就不能忍了。
评委们似乎对她的质问早有准备,那个刚才接了电话的地中海评委十分镇定地回答:“没什么大的差错,就是我们几位评委觉得第一次的评分式略有偏颇,对各位参赛者的真正水平没有客观的反映,所以决定再评一次。”
一通官腔打得看似又圆滑又平稳,但实际上是最蛮不讲理的解释。翻译过来就是,我们就是后悔了,觉得你的画不如别人的好,评委是拿来干什么的,就是画得好不好,我们了算。
艺术比赛又不像数理化,没有标准答案和正确错误,很大程度上是凭着主观评判。你觉得自己画得好,可在我们眼里就是一幅垃圾,你奈我们何?
解语嗤笑一声:“你们那么长的准备时间,都没觉得评分式有问题,接了个电话突然就改了,是这通电话给你们提的意见?是不是还详细到教你们把哪一位参赛者提上来当第一名?”
地中海一推眼镜,皱了皱眉头,一脸严肃的正色。
“这位同,你这么就不对了。比赛的成绩是评委们一致评出来的,我们修改评分式,也是为了尽量做到比赛的公平。你的分数较低,明你的水平的确有不如别人的地,与其在这里质疑我们的评分,不如回去好好提高自己。”
这番话的那叫一个,不但不恼怒对的出言不逊,体现了良好的涵养和宽广的心胸,还能以德报怨地来一番语重心长的教育,堪称业界楷模。
解语简直想给他鼓掌:“好,各位评委果然公平。那我请问一下,这位也是你们评委之一吗?”
她抬起手,举起手机屏幕对着众人,屏幕上是一段视频,里面有个女人在墙角打电话,看背景就是休息室外面的走廊。屏幕太,人背对着镜头看不清模样,但手机音量调到了最大,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她气势汹汹的话声。
“……你们的分数是怎么评的?我儿子的画明明是最好的,你们居然就给他个第二名,我看你们这些所谓的大师都是没长眼睛!……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赶紧的给我把分数改了,一年没交代你们就出这种岔子,忘了你们一个个当初都是谁捧出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