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了那三个人,可以画出肖像。”解语,“售楼中心附近的监控部调出来,应该能辨认出蛛丝马迹。松开已经安装好的钢索不容易,他们可能都跟建筑工程或者装修这一行有关,不难找。”
这事她打算自己解决。这三个人很可能跟当初那个装神弄鬼的人一样,是拿了钱来办事的,抓到他们还不够,关键是背后的指使者。
当然报案也能抓得到人,但如果他们自己把罪名扛下来的话,就挖不出背后的人了,毕竟又没有证据他们是受人指使。还有一点是,解语没法解释为什么钢索被松开了三根,吊顶竟然还没掉下来。
解语画出了她见到的那三个人的身速写和正面素描。在售楼中心周围的监控视频里一比对,果然找到了这三人。
售楼中心是在一座大型商业办公综合体的一楼,这三人看过去就是普通的客人,混杂在人群中,一点都不起眼。
若不是解语当场见到了他们,没有一点线索,要在这商场成千上万的人流量中找出嫌疑人,简直就跟大海捞针差不多。
解语立刻把这三个人的画像和监控录像传给祁漫,让绿梁集团帮忙在林市搜寻。绿梁集团的络分布极广触角伸展极深,除非这三人脱胎换骨,插上翅膀飞出林市,不然迟早会被找到。
祁漫果然在第二天就打电话给解语:“妹子,找到了其中一个,跟你猜的差不多,是搞装修的,现在已经在我们手里。还有两个的身份也查到了,但这两个跑得挺快,现在已经不在林市,要不要逮回来?”
解语:“不用麻烦,先审问这一个吧。”
另外两个立刻就跑掉的,警觉性还挺高,反应也够快。被抓到的这个出身困难家庭,上有老下有,拖家带口的,没那么容易走就走。他大概是觉得当时光线太暗,抱着一丝没被看清的侥幸心理,还大着胆子留在林市。
总之,留下的这个肯定比另外两个好对付。
这次解语亲自去了审讯现场,想见识见识这种场面。以前总觉得有些抵触,但既然已经知道这潭水有多深多黑暗,她就不能让自己待在象牙塔里当个傻白甜。
不料去了之后,并没有看到她想象中血腥暴力的景象。祁漫是李老爷子一手带起来的,深受影响,觉得上大刑逼供是l逼干的事情,喜欢用据他更高级的式。
抓到的那个装修工被关在林市郊的一间仓库里面。因为是周末,王少峰一群人也跟着祁漫来了。
自从收了吼海雕团队后,祁漫就深切体验到了身为爱豆被粉丝狂追的感觉。那群二货平时在解语的勒令下不得不去上,一到周末假期就往他这儿跑,鞍前马后团团转,一口一个大哥叫得贼溜,原先伺候他的助理都快要失业了。
但祁漫并没有让他们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就算他们动不动跑过来赖在他这儿,他也只是安排他们跟着手下先练武,反正练了肯定没有害处。
少年们觉得开始练武就意味着踏入了江湖圈子,高兴得不得了,尽管天天被操练得死去活来,热情也一点没见减少。
今天这群中二少年的装扮格外亮瞎人眼。大冷天的裸着个脖颈,就为了露出满满当当的纹身,左青龙右白虎中间一只猪佩奇。头发嚣张得要戳破天际,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耳环鼻环钉子链子,稀里哗啦作响。总之一股浓浓的社会狠人既视感。
解语看着皱眉:“你们平时去上就打扮成这样?”
王少峰赶紧辩白:“没有没有,我们就今天特意做的这个造型,姐你看这个就是贴上去的纹身贴而已,一撕就下来了。大哥有重要任务,需要我们乔装改扮。”
解语看向祁漫:“重要任务?”
祁漫一正经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众人打开门走进仓库,里面除了那个装修工以外,还有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正太,长得白白净净清清秀秀的,被绑在角落里,正抽搭着鼻子。
祁漫压低声音对解语:“这是那人的儿子。对付这种人,威胁他孩子比威胁他人更有用。”
那装修工被封着嘴巴,一看见他们进来,呜呜地叫了起来。祁漫使个眼色,王少峰过去撕下了他嘴上贴的胶布。
“不准喊,否则你满口牙齿就都没了,知不知道?”
王少峰这话的时候,拼命憋着兴奋而得意的笑容,类似那种“艾玛老子总算也有梦想成真的一天终于可以这么酷的台词可激动死了!”
这种台词搭配的标准表情来应该是凶狠冷酷,结果生生被他变成了扭曲诡异,嘴角抽搐眼角抽筋,跟个变态蛇病一样,看上去显得更恐怖了。把那装修工吓得不轻:“……是是!我保证不喊!”
祁漫侧过脑袋来低声对解语:“不怒自威,你家弟还挺有干这行的潜质。”
解语:“……”不怒自威是这个意思吗?
祁漫对那装修工问道:“谁指使你松开吊顶上钢索的?”
那装修工眼中露出畏惧之色,拼命摇头,语气里还带着点抖:“没有谁,我就是自己家里穷,看不惯那些做房地产的赚黑心钱,还有那些人明知道被宰还要上赶着买,把房价抬高,反正都不是好西……我还认识俩人,跟我想的一样,他们出了这个主意,我就跟他们一起来了……”
这一看就不可能是实话,应该是被人威胁过,万一被抓到了也得自己扛下这个罪名。
“放屁。”祁漫,“就你这怂样儿,八竿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干得出这事?……我这一群弟可都是无恶不作的变态,来想从你家抢个女儿过来的,结果你没女儿,不过这儿子长得也不错,我想他们应该不会介意的,是吧?”
王少峰等人立刻配合地发出一阵演技爆发感天动地,所有烂片雷剧里面的大反派听了都会惭愧至死的邪恶笑声:“Yihihihihi……”
可怜的装修工和他儿子两张脸煞白煞白:“……你你你你们要干什么?!”
王少峰继续戏上身,勾起那正太的下巴,邪魅狂狷地一笑:“长得比姑娘还漂亮,老子怎么会介意呢。弟弟,你猜哥哥要对你干什么?”
正太吓得几乎尿了裤子。那装修工在旁边脸都绿了,只差没哭出来:“你们有什么冲我来,别动我儿子……”
祁漫悠悠:“也不是不想冲你来,但你看看你自己,这么个皱了吧唧的老男人,谁下得去口。就算我们办公事不挑剔口味,那也不能太委屈自己啊。”
王少峰等人抓准时机,又恰到好处地插入一阵更加振聋发聩魔性洗脑的:“Yihihihihi……”
装修工终于崩溃了:“别!我!我告诉你们!只要你们别动我儿子!求你们了!”
祁漫回过头来,朝解语抛了一个得意的眼神:怎么样?我们厉害吧?
程目瞪狗呆的解语:“……”
这就是所的更高级的式?
……
在祁漫和王少峰的魔性高级逼供式之下,那装修工终于了实话。
真正的幕后指使者当然并不会亲自露面,来找他威逼加利诱的是个他不认识的中年男人,还带着墨镜和帽子,蒙着口罩。
解语追问了半天那人的体貌特征,根据装修工的描述,画了身像出来,看着就直皱眉头。
虽然她的画像还原度很高,但这整个脑袋被遮得严严实实,体型体态又没有明显的特征,就是不胖不瘦的中等身材,很难找到人啊。
那装修工看她脸色不好,生怕她不满意,拼命回忆细节:“我……我记得他话带着很重的北口音,还有点儿化音,在林市应该还是挺少见的……还有,他拿钱给我的时候我看见了,他手背上有一块好像是烧伤的疤,大概一块钱硬币那么大……”
这算是比较容易识别的特征,但用处还是有限。毕竟现在的搜寻手段主要依赖影像,有正脸有录像,才容易找到人。
只有这些细节的话,那就只能碰运气了。
那装修工带着哭腔:“大哥大姐,我虽然收了钱,但关键还是被他们逼的啊……我爸我妈我老婆,都得了病瘫在医院里……他们他们在医院里有人,我要是不听话,就能让他们不声不响没掉,病重死亡,我连告都没处告去……你我一个比屁还不如的老百姓,怎么敢跟他们斗,我斗不起啊……求求你们千万别是我告诉你们的,不然我一家子完了……”
解语想起去年被姜莺买通在高速上撞她的那个司机,是女儿得了绝症实在没有钱治,被对的重金打动,以自己一死换女儿的命。
即便是如今这个时代,这些社会底层处境艰难的人们,也仍然常常沦落为富豪权贵们手中的工具。有钱有势的人大可以躲在安的地,清清白白事不关己,让这些炮灰代替他们去作恶和送死。许多罪恶并不是纯粹的罪恶,可恨也可恨,可怜也可怜。
报复这个装修工既不解决问题也不解气,解语并没有这个兴致,只让他保持联系,以后找到了人需要他来确认。主角先揪出来,再收拾炮灰不迟。
解语送了祁漫一颗淬体丹。这是慕洲澜当初送给她打通玄根的一大堆丹药里面的一种,属于基础丹药,效果没有洗髓丹那么霸道。不过对于普通人来,已经可以让各项体能提高一大截,原有的武力值也会得到飞跃。
这一年以来,解语还是麻烦了祁漫挺多次的,有来有往才能维系交情。
祁漫知道解语跟古武界多多少少有关系,手里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西也正常,他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激动得要命:“这是不是传中吃下去就能得道成仙原地飞升的丹药?”
解语:“……能让你疼得原地螺旋升天倒是真的。”
……
这事儿被解语暂且搁到一边。青谷公寓的开盘销售十分顺利,一百来套房子在一天之内就被抢光了。
坤舆地产在这个楼盘大获成功后,绝处逢生,满血复活。解语又给季夏提了个上次没完的建议。
这是林市外圈的一片新开发区,跟主城区隔着一条江,因为交通不便,进城要绕行很远的一段路,所以还没有发展起来,至今十分冷清。
但今年年内就会有决策出来,这附近要修跨江大桥,正好连接主城区和这个片区,而且还是那种通行能力强大的双向八车道大桥。
解语的前世,要修建跨江大桥的消息出来后,桥对面的片区地价房价统统开始暴涨。跨江大桥三年后建成,那片地区也随之迅速发展,很快繁荣起来。
季夏对解语的法十分信任。他当然不会想到解语是重生者,只是以为解语是从林市房地产巨头解家里面出来的,可能会比外界更早得到一些第一手的消息。
坤舆地产这次肯定不可能只做一栋楼,要做就做一整片楼盘。具体的选址之类就靠季夏自己去决定了。
解语把她在顶楼那套房子的隔壁一套留给了蔚谨,然后又给他推荐了自己请的那家靠谱的装修公司。
房子到手,她就已经开始装修了。解源现在给她准备的这套公寓虽然不错,但毕竟不是她自己的。
不过,等房子装修完可以住人,她也快到离开林市上大的时候了,以后估计也就是假期在这套房子里住住。
解氏集团总部大楼。
解源站在自己的办公室窗前接电话。外面夜色笼罩,万家灯火,下班回家的人流和车流熙熙攘攘,是这个繁华城市最为热闹也最为放松的时候。
他的手机那头传来的是解昆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怀疑和不悦。
“……你到底给了解语多少钱?她离开解家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但我听她现在过得跟以前没什么两样,还是逍遥自在得很。我告诉你,你现在别心疼她,她就该长点教训,不然这无法无天的性子给惯出来,以后有她的苦头吃!”
解源淡淡道:“我以前给她办的卡都停了,现在一个月就八百块生活费,不信你可以去查我卡上的流水。”
自从他的离家出走事件后,他手里所有的现钱财物就一直在解昆的监视之下,每一笔钱的来历和去向都要清清楚楚。
但他毕竟是解氏集团的副总裁,这么多年下来,不可能没有自己的私房。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解昆年纪大了,难免有疏忽,也跟不上当今飞速发展的经济社会,并不知道有些钱不是那么容易能查得到的。
不过他刚才的是实话。他只给解语准备了那套公寓,来要给她钱,但被解语拒绝了。
他只猜解语是自己开银行账户存了些钱,肯定没有多少,先用着也可以,反正用完了他会给,不可能让她真的受苦。
解昆并没有怀疑解源的话。当年把解源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回到解家,他就对自己对儿子的掌控能力有了十足的自信。
“那她哪来的钱?”
“她当了这么多年的解家千金,总不至于一分钱都没存下来,听我那些侄子侄女的金库连几百万都有了。她有身份证,又不是不能办自己的银行卡。”
谢昆想起解语以前在众多解家子女里面,是最节俭花钱最少的一个,暂时就没再纠结于这个问题。
“你给她找了一套公寓住着,这应该是有的吧?”
解源皱眉:“我总不能连个住处都不给她。”
“那也不能让她舒舒服服住这么好的地!马上让她搬出那套公寓,自己租房子住去!等她没钱了只能住在又黑又臭的地下室的时候,看她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身在福中不知福,看她还敢不敢玩什么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