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超话一出，令纪莫凡微微一怔。他的右手握拳，食指关节凸起，抵住嘴唇。眼神里有着莫名的沉思
“程诺夺取了程达的控制权？”
许超点点头。
“丫头挺能耐的，你都不知道董瑛提起她，那叫一个气。啧啧啧——这可是程达集团，怎么着也好几十个亿呢吧，现在落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手里，搁谁谁眼红。”
纪莫凡并未接许超的话茬儿，而是单手抱臂思索良久。
许超和刘吃得不亦热乎，许超抽空瞥了纪莫凡一眼，出声提醒
“哎，我，你一个人发什么愣？实在的，你看程诺像是车祸的主导人吗？5岁的姑娘，心思真有这么歹毒，那可是她亲爹。”
许超想到这儿冷不丁打个寒颤
“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利益相争，杀人不见血。前有深圳父母虐童案，后有北大子弑母案。我们这个社会是怎么啦，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怎么如履薄冰到这个地步，连血缘都不可靠，还有什么是能靠的住的。”
刘在旁边听得那叫一个感动，忍不住在心里给许超点个赞
“头儿，你的那叫一个辟。”
“吃你的饭吧，屁。”
许超忍不住回怼。归，但他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还不忘捞了一勺涮羊肉倒进刘的碟子里。
刘不慎在意，反正已经习惯了，头儿在工作的时候压榨起人来不是人，私底下倒是挺照顾大家的。嘴巴是毒了点儿，真要是被惹急了，连局长都敢怼。典型的刺头儿，对事不对人。
纪莫凡在这时开口，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程修远下葬那天我在墓园见过程诺，远距离，没有真正接触过，所以很难下定论。不过现在，想想这个女孩儿的确不简单。”
“怎么？”
许超和刘都一脸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们可以逆向思维倒推一下，程诺现如今拿回了程达的控制权。按照目前程达的状况，股价持续下跌，为了维稳民心，程达势必会在近期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信任总裁人选。届时，记者会一召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孩儿掌权势必会引起外界的怀疑和担忧，能否名正言顺，是否有服力也是一项考量。所以程诺会不会预料如此，事先做出安排。”
“什么安排？”
纪莫凡并未挑明，而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许超
两人眼神做着无声地交流，看得刘一愣一愣的。
“你是，络上的舆论导向。”
纪莫凡点点头
“程氏原就是程家的产业。据我所知，程修远当年从农村考进大，苦追程家独生女程芷。两人结婚后，程修远在程氏可谓步步高升，程峰老人去世后，程家由程修远权接管。可是好景不长，同样作为名牌大的贫家女董华进入了程氏工作。久而久之，相同出身、能力、有野心和追求的俩人开始惺惺相惜，处起了感情。再加上，原配程芷生产后神一直出问题，即便在经商上再有天赋，也架不住失去了天时、地利、人和。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落得离婚收场，婚姻和家产赔的一干二净。”
纪莫凡单手把玩着手心的空杯子继续道
“程诺随母亲程芷一同离开，1年间父女再无联系。有意思的是，三年前程氏下属子公司百达商厦因为消防安配置管理的漏洞导致商厦晚上失火，所幸的是扑救及时并未造成人员伤亡。但是此事件却被络曝出，严厉指责百达管理人员失职，连带着母公司程达高层只为金钱枉顾顾客生命安的犀利言辞转载络。引起民热议，直接上了微博热搜。逼得程修远也不得不出来承认程达管理不到位，向民道歉。在此事件之后，程修远为维护企业形象大力发展慈善事业。”
“是程诺做的？”
许超问出口。
“我看过络上董瑛在墓园为难程诺的照片。那姑娘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一身黑衣站在雨里，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和你口中如此心狠手辣的形象联系起来的人。”
纪莫凡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好友，出声道
“感性，不该是你身为刑警该具有的品质。”
许超耸耸肩，感慨道
“我只是意外，今晚已经从两个人口中听到过程诺了。一个5岁的姑娘被你们得好像有通天入地的事似的。”
纪莫凡嘴角微挑，想到了当时在墓园，程诺因为挨打，邹明同情心爆发想要出手相救的刹那
“你觉得，能预知后事发展提前做好准备。利用舆论，将自己处于有利地位。即便真的使用了不正当手段坐上了程达的权利交椅，民也只会认为那是人家应得的，不好还会成为大众眼中的励志偶像。如此心思的女孩子是一个简单的人吗？”
许超哑口无言。
纪莫凡看了一下腕表，将手中的杯子搁置在桌的右角
“目前为止，排查坠毁的车辆线索是你们案件的唯一突破口。感兴趣的话，你也可以去审问一下程诺，祝你好运。我要先走了。”
纪莫凡起身拍了一下好友的肩膀，径直而出。
“哎——你就这么走了？”
“单，我买好了，你们可以尽情吃。”
“这还差不多。”
许超已经习惯了纪莫凡的神出鬼没，大忙人，分分钟都是钞票。吃饭只要记得买单，其他概不追究。
刘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
“头儿，你们怎么认识的？”
“大同。”
“啊？”
“读的同一所军校。只不过毕业后我进了刑侦科，他子承父业，回家接管生意去了。”
纪莫凡一出老板火锅，站在车身旁直接拨通了邹明的手机号
“给我联系程达的徐董，就我能帮他。”
邹明已经洗过澡打算睡了，老板一通电话搞得自己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做不误。
刘边热火朝天地吃着火锅，边询问许超
“头儿，我们明天要去调查程诺吗？”
“去，早晚都得会会。我倒要看看这个姑娘到底是不是有通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