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的时候,路风一行人从景区回来。
看上去那山近在咫尺,他们花了三个时才到达顶峰,又花了五个时走回来,他们回来的喧闹声划破了夜的静谧。
路风折了几支快败掉的野花,拿矿泉水瓶插好了送到楼上语凝房间慰问她。
看语凝沉默不语,故意逗她道:
“不是脚丫子受伤了吗?怎么脸色这么差?你这病还上头啊?”
林语凝被他气笑了,拿着他的野花下逐客令。
路风扭头穿过电梯间敲响了隔壁的门,李培思一脸愁容来开门。
“送你的,你最爱的的野花”。路风挑着眉毛。
“这是别人不要的吧?”李培思继续坐在窗边的躺椅上,拿着IPAD看邮件。
“神人啊!我刚才去探望你隔壁那病人,她这花一股臭脚丫子味,比较适合你。我就给你送过来了。”
路风把花摆在他的床头。
李培思眯着眼睛看那一瓶花,花瓣细羸弱,还不如围绕它的叶子长得舒展。
再看那颜色,粉不粉紫不紫的,开在野径上在一片花红柳绿中也无人理会。
偶尔走运被路风这样的糙汉子采回来,也没那个娇贵的命被插在水晶琉璃瓶内赠与佳人,
只能插在一个废弃的矿泉水瓶中不招人待见,何苦来的。
像极了他自己现在的处境。
路风悻悻的回自己在楼下的房间,吹着口哨听着音乐泡了个热乎乎的澡,早早的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顶楼的两个可怜人,伫立在窗边分别苦思冥想,月光均匀的洒在隔壁的窗台,却没能捎去彼此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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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第三天,前两天玩疯了的人都乖乖呆在别墅内,享受温泉桑拿和乡间美食,仅剩的一个上午变得弥足珍贵。
吃过午饭后,大家打包返程。李培思过来帮她拿行李,她拒绝和他对话。
李培思也不知道该气谁,这次旅行刚培育出的暧昧气息也消散殆尽。
来以为过一晚上她冷静后一切就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没想到林语凝气的拒绝和他对话,这让他很抓狂。
“这个酒是自己酿的,你应该会喜欢喝,给你带两瓶回去尝尝吧?”李培思故意找话问她。
“不用了,谢谢李总。”林语凝冷冷的回答。
“谢谢?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李培思故意假装轻松的问他。
“来就应该客客气气的,以前是我不懂规矩了。”林语凝话字字扎心。
“你魔怔了?”李培思也有些生气。
“李总是就是。”林语凝一瘸一拐的往电梯间挪。
李培思气的提着她的行李就走。语凝从电梯间出来时,王新阳赶紧过去扶她。
她把手搭在王新阳的肩膀上,王新阳揽着她的腰。看她和别人这么亲密,李培思气到爆炸。
他把包扔进后备箱,径直走到她跟前,一把把她抱起来,气呼呼的往车上走。
“女英雄,咋还得让人抱着呢?昨天那股身残志坚的意气去哪了?”
路风钻上公司大巴的副驾驶位置,冲着林语凝大声喊。
林语凝瞪了他一眼没搭话,李培思脸色也冷冷的,看他板着脸语凝更生气了。
她挣扎想下来自己走,李培思低声的吼道:“听话,别乱动。”
李培思把她放在车子后排,帮她拉好安带后,气鼓鼓的坐回驾驶室。
回去的路上车开得飞快,王新阳在副驾驶如坐针毡。
语凝能从后视镜上看到李培思,眉头紧锁着。
他看到她在看他,她赶紧把视线转移开了。
公司大巴被李培思远远甩在后面,程远带着大家拉歌逗趣,好不欢乐。
到达公司楼下,王新阳跟李培思告别,也叮嘱语凝要好好休息,看语凝对王新阳客客气气的谢谢,李培思又打翻了一坛醋。
他开车把语凝送回家,车刚挺稳,语凝自己拉开车门一瘸一拐上楼去了,拒绝跟李培思对话。
李培思帮她提行李也被她无声的拒绝了,目送她进楼里以后,李培思无奈的开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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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班后,语凝看吕清心一个人在工位上闷闷不乐,坐着还不肯走。
见到语凝过来,吕清心哭得稀里哗啦:
“我今天给李总送爱心便当,他拒绝了我,还他不会喜欢我让我别做无用功。
他他有喜欢的人了。林姐,他喜欢谁啊?”
语凝安慰她道:“我也不知道,但他有应该就是有吧。”
吕清心继续哭着问:“林姐,我要不要再努力一把?”
语凝摇了摇头:“我是你的话就不会,感情勉强不来的,强扭的瓜也不甜。”
吕清心抹了把眼泪:“我管它甜不甜,扭下来就很开心啊,我倒想看看有多不甜!”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谈恋爱的吗?”语凝被她的毅力震惊到了。
她深知李培思既然喜欢苏月茉,那吕清心可能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吕清心很快就颓了,哭的更伤心:
“李总,如果我不能收拾好自己的感情,还对他有什么举动,就让我领补偿金走人,他给我推荐去别的公司。”
“别伤心了,哭成这样妆都花了,回家整理一下吧。”
劝走了吕清心,语凝自己也锁门离开,发现李培思开车在公司楼下等她。
语凝也不上气什么,就是不想理他。她躲开了他的车,也不管他怎么喊她。
她心里乱的很,知道他拒绝吕清心让她心里很烦闷,但是如果知道他接受吕清心可能她会更烦闷,总之心里像亘着一根刺左右都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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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周语凝都不愿意理他。
真的不能看摩羯的冷战功力,感觉时间久累积的愤怒值高,她甚至气的连话都不愿意多一句。
那个周六下午,语凝一个人在办公室备考到很晚,出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李培思开车在楼下等她。
她继续装作没看见想绕开,李培思一个箭步冲上前拉着她的手,把她塞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李培思跟她:“陪我去一个地。”
林语凝默默拉好安带,还是不跟他对话。
“我听了你的建议,跟吕清心清楚了。如果她想走的话,你推荐她去长丰吧。”
“你惹得桃花债为什么要让我来给你收拾?”语凝没有答应他。
“我很冤枉的,任何人遇见有人落水都会下去施救的,我跳下去的时候根不知道救的是谁好吗?”
李培思觉得自己做了应该做的事,却遭受语凝的奚落很委屈。
林语凝随手把车上的收音机声音调很大,拒绝听他话。
李培思随手把音量关掉,一股脑的:
“林语凝我真的看不懂你。我离你很远的时候,总能感受到你的温暖,这吸引我不断的靠近你,
当我终于离你很近的时候,又总是被你的冰冷给灼伤。你是怎么做到让人有远有近无法定夺的?”
车行驶大概半时经过了他们的大后门,语凝以为是回校,但是李培思并没拐进去,沿着后门弯曲的路到了苏月茉的餐厅。
语凝有好多年没来了吧,没想到饭店还开着,只是原来的外墙装修颜色有些斑驳,招牌写着。
李培思敲了敲门,苏月茉笑意盈盈的来开门。
她较四年前稍微胖了一些,风韵却更胜当年。
门刚打开,苏月茉紧紧的抱住语凝:“好久不见啊可爱,终于又看见你了。”
语凝尴尬的抱住她,笑着:“是啊,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苏月茉夸张的捧着脸,娇滴滴的“真的吗?有没有爱上我?”
语凝没来得及回答,只听苏月茉身后过来一个人:“茉茉,你别吓着语凝。”
那人伸出手来跟语凝,“你好,我是李乐。”
语凝仔细看了来人,个子高苏月茉一头,皮肤雪白细腻透着绯红,
一侧耳边戴着几颗钻石耳钉,齐耳短发染成灰紫色,身着墨蓝色亚麻衬衣配卡其色西装裤,
脚蹬很酷的马丁靴,一副中性装扮,兼有男人的英气和女性的柔和。
着她揽着苏月茉的腰,苏月茉也紧紧抱住她的胳膊。
原来她们是情侣。
语凝伸出手去跟对握手,看她们恩爱的样子,语凝心脏都跳漏了一拍。
李培思郑重的送上一副山水画,李乐接过去打开一看,连连道谢。
语凝不懂字画,跟苏月茉寒暄了几句。
落座后苏月茉让厨师上菜,她们边吃边聊,的是以前的事情。
李乐话不多,偶尔才插几句话。她声音听起来掷地有声,柔和也刚毅。
到和李培思的那段过去,苏月茉拉着语凝的手:
“可爱,你不要介意我们的过去哦,那个时候我还看不清楚自己的心。
你放心我没有碰过他的。不过我把他调教的很好。”
李培思笑着;“我那时候年少无知才会上你的当”,完李培思和李乐碰了下杯子。
接着苏月茉,“让我们来为棠樾馆的最后一餐干杯!”
语凝也跟着举杯,疑惑的看着李培思。
苏月茉解释道:
“可爱还不知道吗?我们俩要去旅行结婚了,旅居几年吧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其实开个店是我的一个梦想而已,现在觉得累了,我把店盘出去。
她的画廊找人打理,我们好好享受一下现在的生活。
其实我并不善于经营,一直在亏损,每个月还得她的画廊贴补我,太不值了!”
李乐宠溺的看着她:“你喜欢就值得!”
苏月茉感动的抱着李乐胳膊,头紧紧的靠着她。
李培思,“是啊,你这么努力的证明自己真的不行,我们都看到了”
苏月茉嘟起嘴,冲着李培思做开枪状。
看得出她和李乐很幸福,语凝有些羡慕她们可以相互依偎。
这个世界这么冷,有个人能跟自己抱团取暖多好啊。
饭毕已经晚上点多了,李培思和语凝起身告别。
苏月茉紧紧的抱着语凝,在她的耳边:
“可爱,要珍惜眼前人啊。”完他们和李培思象征性的拥抱告别。
李培思的车开得非常缓慢,他很珍惜两人现在平静的时刻。
“你现在知道苏月茉的情况了,还生气吗?”李培思轻声的问。
林语凝把头转过去,偷偷的笑出声来。
“不生气就别装了,冷战很耗心力的,听话,把头转过来。”
李培思索性把车停在路边,伸手过去把她的头拂向自己。
“我觉得有李乐那样的女朋友挺酷的,我也想找一个。”林语凝笑嘻嘻的。
“你敢,你找谁我就打死谁。”里李培思狠狠的。
“当年苏月茉甩你的时候,你很受伤吧?”林语凝强忍着笑。
“没有,我们只谈了几个月而已,那时候更多的失望是对自己。”李培思认真的回答。
“为什么?”
“如果你跟一个男人恋爱3个月,他就对女人这个物种绝望了,你不会怀疑是自己太无趣吗?”
为了能让她感同身受,李培思做了个形象的比喻。
“可你不是个无趣的人,你应该有这个自信的。”林语凝客气的回答。
“我什么特长都没有,只是看上去外表鲜亮,靠近了就发现其实很空洞,生活除了习就没有别的。”李培思继续道。
“等一下,这话我从哪里听过,你容我想想。”林语凝努力的回忆。
“路淼的。”李培思继续发动车,淡淡的。
“啊对,好久没见路淼了,明天周日跟她约一下。”语凝完掏出手机准备发微信。
“麻烦没找你,别去自找麻烦。明天我去你家看电影。”
李培思夺过他的手机,他可不能再让路淼把她的时间霸占了去。
开车路过校后门,语凝终于开口道,“我们回校去转转吧?我从回A市还没去过呢。”
李培思轻轻的,“好。”
车停好后,语凝从后门钻进去。原来的宿舍楼传达室改成了快递收发室,看来现在的生们购很疯狂。
往前走便到了教职工宿舍,在那个花坛处李培思帮他打发了余江月。
语凝忽然跟李培思:“你还记的余江月吗?”
李培思点点头;“记得,他后来找过你麻烦吗?”
语凝摇了摇头;“没有,他去世了,胰腺癌。”
李培思:“什么时候?”
语凝;“去年吧,我还在C市的时候,他来找过我。我不知道他生病了,没有理他”
李培思揽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都过去了。”
语凝点了点头:“是啊。事情会过去,但是那种感觉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