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沈寂拿着换洗衣服进了浴室，坐在床边，散开了自己头上包着的毛巾。想了想还是拿着吹风机吹干了头发，但吹完了头发后，浴室里的水声还在响着。
她在床边又等了一会，在路上奔波了那么久都没有感到的疲倦在这一刻突然找了上来。程笙笙垂下眼眸，盯着自己身上的浴袍，最后还是关掉了床头右侧的灯，按照沈寂的那样，躺在床上睡觉了。
但她背过身子，看着窗户边薄纱一般的窗帘，明明疲惫的身体却怎么都没有睡意。大概过了有一会，程笙笙听到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下来。然后又没过多久，有脚步声从里面走了出来，仿佛停在了离自己不远的床边。
周围很安静，程笙笙听不到任何声音。直到她感觉不远处身下的床铺微微下陷，应该是沈寂坐了上来。但他除此之外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没有跟自己话。
几声清脆的开关声响，房间里所有的照明灯都被关掉了，衣服与棉被摩擦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床铺下陷的幅度大了一点。沈寂应该是躺了下来。
床很大，她跟他之间隔着很远的距离，连身上盖着的被子都无法被共同感知到。沈寂的动作很轻，他大概是睡在了床的另一侧，不知道是不是也跟自己这样，是背过身睡过去的。
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声音，程笙笙依旧没有睡着，反之，她很清醒。过了一会，她终于还是转过身，看着另一侧的沈寂，问他：“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过来？”
“嗯？”沈寂似乎有点惊讶，他看着她。跟程笙笙的预料不一样，沈寂并没有背过身睡，而是侧着身子对着她的向。他问她：“你还没睡啊？”
尽管房间里的灯关了，程笙笙还是能借着外面残留进来的一点余光，看到沈寂的轮廓。她朝着他的向，身体离他近了一点，最后窝在他怀里搂住了他的腰。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过来？”程笙笙又问他。
沈寂的手臂最终搭在了她的身上，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离我那么远？”
沈寂笑了笑：“你不觉得我身上味道不好闻啊。”
“是不好闻。”程笙笙在他怀里蹭了蹭脑袋：“但是我想你。”
沈寂很安静，程笙笙又问他：“你早上什么时候走？”
沈寂：“你醒来之前，我就应该走了。”
“你不好好休息一下吗，现在都已经很晚了。”
沈寂摇摇头，对他来，能过来看一眼程笙笙，就已经是休息了。“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程笙笙问他：“那我什么时候能再见你？”
“我有时间，就会回来的。”沈寂：“你要是觉得无聊了，可以回d市，在这边我也没有多时间陪你。”
程笙笙：“我不要，我才刚见到你，你什么时候回去，我也什么时候回去。”
在沈寂怀里，有一种奇怪的安感。仿佛被他抱一会，在他身上的体温靠一会，所有的疲惫感就都会化解。刚开始还觉得布料有些硬硬的被子，此刻盖在身上却变成了如云朵一样轻柔，让她很快就陷入了睡眠中。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程笙笙迷迷糊糊感觉自己的位置动了一下，就好像有人在抱着她一样。但她的身体软绵绵的，意识也昏昏散散，只感觉像是做梦一样，脸上的皮肤的感觉有些痒痒地，转瞬即逝，她继续睡了过去。
但很快，程笙笙就被突兀的手机铃声吵醒了。但铃声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很声的话声。程笙笙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看到了外面的天还没有亮，她转身看到沈寂已经不在床上，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穿好了，正背对着她在不远处讲电话。
沈寂挂了电话，转身看到床上眨着眼睛的程笙笙。他坐在床边，声道：“我吵醒你了？”
程笙笙摇摇头，她迷迷糊糊感觉又想睡过去，问他：“你要走了啊？”
“嗯。”沈寂：“你再接着睡吧，醒了别忘了起来吃早餐。”
程笙笙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她感觉沈寂摸了摸她的头发。过了一会，听到不远处有关门的声音。然后世界就彻底安静了下来，她也继续睡了过去。
………………
“在哪抓到费伊的？”沈寂从酒店出来，一边快步走着，一边讲着电话。
“他在外面用现金租了一个房子，跟我们发现的那个房子距离并不是很远。”陆承恩道：“我们现在已经压着他到新花市了，估计过不半个时，就能到公安局了。”
沈寂问：“就抓到他一个人？”
陆承恩：“我们抓到他的时候，他在床上正在睡觉，旁边睡得还有一个女人，看到我们抓他很抗拒，一直让我们松手。我们不太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把她也一起带回来了。”
沈寂：“好。等到了公安局，我们就立即对他进行审讯。”
十五分钟之后，沈寂已经到了公安局的门口。章弦见到他过来，跟他：“我们查到了跟费伊住在一起的那个女人的信息。她叫金秋水，今年三十岁，离过一次婚，没有孩子。之前住在唐家村那个地。村里的人，金秋水当初出来是因为在外面找到了新的男人，要跟着他一起出去。”
章弦一边走着，一边寄给他手里几张纸：“这是她的资料。”
沈寂看了一会。此时外面响起了警车的声音，他们知道是陆承恩带着费伊回来了。
他对章弦：“现在有人在费伊租住的那个地吗？”
“只有一个警察留守在那，我们组的人没有。”
“你让人在他住的地仔细搜一下，很有可能会找到关于受害者的西。”
“好。”
沈寂进了办公室，拿走了一摞资料在路上看着。推开审讯室的门，基所有人都在里面等着了。
没过多长时间，陆承恩就压着费伊进去了审讯室对面的那个装着单面透视玻璃镜的房间。沈寂看着身边的如斯，问道：“跟他一起过来的那个女人呢？”
“被关在另一个审讯室了，现在由韩新寒看着呢。”
陆承恩走出来，推开审讯室里面的门，和沈寂他们站在一起。此时对面的那个房间，只剩下了费伊一个人。
镜子里的费伊手上带着手铐，左右打量着房间，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是怪异。他手上的动作很多，一会挠着头，一会扣着手上的指甲。
陆承恩问沈寂：“我们要进去吗？”
沈寂看着他：“再等一会。”
他在镜子前继续观察着费伊，他都没有出现任何类似于焦虑的表情。最后，他看着时间，对陆承恩：“你先进去吧，戴上无线耳机，先按照流程对他正常地审讯，有什么事情我们都会在耳机里跟你的。”
“好。”陆承恩拿着整理好的资料进了对面的房间。
他跟费伊分别坐在桌子的两侧，隔着很远的距离，陆承恩开始问他：“姓名。”
“费伊。”
“年龄。”
“三十八岁。”
“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进来吗？”
“不知道。”
“前一段时间，我们在一辆车的后备箱里找到了一具女性尸体，在你屋子里找到了属于她的物品。另外我们我们还在房间的地窖底下找到了另外三具尸体。”陆承恩问他：“你对此有什么想的？”
“哦。”费伊抬头看了一眼他，语气漫不经心。
“请你正视这个问题！回答我。”陆承恩道。
费伊不再话了，在一旁看着的沈寂按下通话按钮，对陆承恩：“问他关于孙亦茹的事情。”
“你认识孙亦茹吗？”陆承恩问他。
“不认识。”
陆承恩把手上的照片给他看：“那照片这个女的呢？”
“认识。”
陆承恩收回照片：“她就是孙亦茹。”
“她没跟我，她叫孙亦茹。”费伊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身子懒洋洋地瘫在座椅上：“她只跟我，她叫茹茹。”
“你跟孙亦茹是怎么认识的？”
“上的论坛。我们聊了一段时间，她她过得不幸福，我就邀请她来我住的地。”
“邀请她到你家，你们做什么？”陆承恩问道。
费伊笑道：“当然是做男女之间的事情啊，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她。”
“是不是你杀死了孙亦茹？”陆承恩看着他。
费伊沉默了一段时间，：“我没想杀死她的。我给她打了镇定剂，到服务站随便找了一个人的后备箱，来想让她跑到其他地的，谁知道她竟然死了。”
“你为什么想要把她送到其他地？”
“她在我房子里没住多久就嚷嚷着想要回去，像突然发疯了一样。我怕她回到家会把我出去，就想把她绑起来，送到一个偏僻的地。”
“那孙亦茹的孩呢？还有被放在你房间地窖的那三具尸体是怎么回事？”陆承恩问：“她们是你杀的吗？”
费伊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没错，她们都是我杀的。“
陆承恩问：“原因呢？为什么要杀人？”
费伊笑：“你是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