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惠如憋着怒意,拿着筷子打算夹一块鲍鱼,还未夹到,一旁的谨不满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婶婶,你不是请我吃西的吗?你怎么也要吃?”
闻言,乔惠如的手一僵,眸底的怒火就要迸发,但还是硬生生压下,她咬着牙放下筷子,桌面上菜肴的香气在她的鼻尖缭绕,刚吃完饭不久的她又觉得自己的肚子在打鼓,然而每当她举起筷子,那边的家伙便迅速地投来了凌厉的目光,逼仄她不得不放下筷子。
她再三呼吸才没有当场爆发,看着谨大朵快颐的模样,她眸底的鄙夷一闪而过,野种就是野种,吃西这般没有礼仪。
她给他的杯子里又倒了一杯果汁,笑靥如花地看着他,“谨啊,是这样的,你妈妈呢,对我们有点误会,其实我们是真心为她好的,更希望你好,所以我们希望你先可以搬过来跟我们住,之后我们再劝她也回来,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她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在外面打拼很不容易,外面在怎样都不如家里好,你觉得呢?”
谨抬起了清澈见底的眸子,眸间不含一丝杂质,他眨了眨眼,满脸的天真无辜,“婶婶,回去之后你想让我做什么?”
乔惠如的脸上划过一抹诧异,没想到这个孩子倒是不蠢,她笑了笑,“其实阿姨是想让你参加我的婚礼,到时候你就向所有人宣布你是你妈妈的孩子,然后问问大家哪个男人是你爸爸,只要你找到了爸爸,你跟你妈妈的日子就好过了,你对吗?”
呵,到时候在她的婚礼上,会有许多达官贵人到场,她要把乔巧妤弄得声名狼藉,名声扫地,看她哪里还有脸面在上流社会生存。父亲不是禁止他们透露乔巧妤未婚生子一事吗?那她就让这个孩子亲口出来,到时候父亲就算怪罪,也怪不到她的头上来。
谨黑曜石般的眼眸微微转了转,闪过了一抹狡黠的光芒,他故作惊喜道,“真的吗?我可以找到我爸爸吗?”
“当然可以。”乔惠如的嘴角含着一抹阴鸷的笑,虽然有些聪明,但到底还是孩子,比较好哄骗。
“那太好了。”谨看起来有些兴奋,身影站了起来,端起果汁想要递给她,手一松,整杯果汁倒在她的衣服上。
“啊!该死的,我这件衣服可是限量版。”乔惠如惊叫着起身,她忙不迭抽着纸巾擦拭着身上的果实,奈何黏黏腻腻的实在擦不干净,她的怒气值又增加了不少,然而瞥见了他无辜的神情,她只能自认倒霉。
“婶婶,不如你进洗手间处理一下吧!”谨好心地建议道。
乔惠如也正有此意,她转身进了洗手间后,一边洗着一边暗骂着坐在外面的杂种。
而谨见她入了洗手间后,目光放在了椅子上的包包,他唇角勾起了狡黠的笑意,上前翻出了她的手机和钱包,随即尽数扔到窗外去。他听到洗手间的水声开始停下,他忙不迭坐回自己的位置,若无其事一般喝着果汁,随即他便看到乔惠如满脸怒意地走了出来,他乖巧地看着她,“婶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她的唇角咧开了一抹僵硬的笑,尔后坐回了位置,抿了一口白开水将心中的怒火浇灭一些,这个杂种真是跟她妈一样不讨喜。
“婶婶我吃饱了,我们走吧!”此时的谨优雅地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巴。
乔惠如暗暗翻了个白眼,随后按了一下服务的按钮,片刻后,有个侍应生走了进来,脸上挂着适宜的微笑,“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买单。”她冷冷地开口。
“好的。”对于乔惠如不善的态度,侍应生没有半分怒气,他的笑容不变,拿出了平板按了几下,随后道,“您好,这里一共消费了四十六万零八百六十一元,请问是刷卡、现金还是手机支付?”
“四十六万?”乔惠如震惊地瞪大了眼眸,她指着桌上的菜式,“这些西四十六万?”
侍应生的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同时将平板递给她看,“是的姐,需要看一下账单吗?我们酒店童叟无欺,绝对不回讹人。”
“不必了。”她没好气的道了一句,余光狠狠剜了一眼谨,这个该死的杂种。
她取过放在一旁的包包,打开以后翻找了一下,却找不到钱包,她的脸色微微一变,接着她发现手机亦然不翼而飞,她紧张得将包里的西尽数倒了出来,岂料依旧找不到钱包与手机。
“我的钱包和手机呢?”她低声呢喃,奈何这个厢房并不大,声音足以让侍应生听见。
侍应生的眸光轻闪,“姐,需要帮助吗?”
乔惠如置若罔闻,陷入沉思中,她明明记得之前跟母亲吃饭的时候手机和钱包都还在包包里,怎么这会儿就不见了呢?陡然间,她的脑袋划过了一抹光,她的眼神猛地落在谨身上,目光凶狠,“是不是你偷走我的钱包和手机的?”
谨睁大了湿漉漉的双眸,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不是我,怎么会是我呢?不然你再找找?”
“一定是你!之前故意把果汁倒在我身上,然后骗我进洗手间,就是为了偷我的钱包和手机,你这个杂种跟你妈一样贱,干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事情,赶紧给我交出来,不然我就送你进警局。”她怒意爆发,面容有些狰狞,理智在顷刻间丧失。她紧紧地桎梏住他的手腕,不顾他吃痛的声音。
“这位姐,有事慢慢,先放开这个孩子吧?”一旁的侍应生看见谨的有些痛苦的脸色,心底有些同情,上前劝阻道。
“你滚开,这个杂种根就是故意的,让我带他过来吃饭,接着又偷走我的钱包和手机,就是故意让我没钱付,想让大家都知道我吃霸王餐是不是?你赶紧把西交出来,不然我跟你没完。”她用力地拽着他的手腕,歇斯底里地吼着。
而侍应生看着谨的眼眶蒙上了一层泪水,他不忍地上前拉开乔惠如的手,“这位姐你要冷静,他这么怎么可能懂那么多,如果你真的丢失了钱包和手机,我们会借电话给你通知家人送钱来,没必要跟一个孩子过不去。”
“给我滚开!”乔惠如一把狠狠地推开侍应生,侍应生没想到她突然发作,一个踉跄扑到了桌上将桌上的碗碟打翻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厢房。
“就算不是这个杂种故意陷害我,那也是他故意偷走的。”乔惠如冷睨了一眼侍应生,随后瞋目切齿地看着谨,“听你那个下贱的妈之前变成了植物人,看来是变成植物人后被金主抛弃了所以现在的生活不好,逼得你不得不偷西了吧?只是你该死的竟然偷我的头上,我看你是不想在京城住下去了,我告诉你,你赶紧交出来我还能勉强原谅你,不然——”
她话语未落,就被谨狠狠地踹了她一脚,她吃痛地松开了桎梏住他的手。
“你骂谁都可以,不许骂我妈咪!”他忍无可忍地瞪着她。
“骂你妈又怎样?你妈就是贱,她就应该死在国外不要回来!”
谨带着婴儿肥的脸顿时染上了熊熊怒意,他的拳头握紧正想动手,“砰”的一声,门被踹开来,一个艳若桃李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姣好的面容挂着淡淡的笑意,只是笑容背后透露着无边的冷意,她的身边站着一个气势逼人的男人,男人面容冷沉,立体的五官透着浓浓的寒意,他的一双深邃的眼眸犹如不见底的深渊,一个不心就要跌落进去一般。
“乔巧妤?”乔惠如微微怔愣地看着女人,然而目光落在她身旁的男人身上,眸子陡然瞪大,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君、君总?”
她的额上冷汗涔涔,君总怎么会跟乔巧妤在一起,难道乔巧妤已经抱上了君总的大腿?那她刚才的话,他们都听见了?
谨见到两人过来,眼眶骤然一红,扑向了乔巧妤的怀中,“妈咪,那个坏女人欺负我!”
乔巧妤垂眸看着他,目光冷不丁捕捉到了他手腕上的一圈通红,笑意一敛,浑身的冷意迸发,她轻轻牵起他的手,“她干的?”
谨微微颔首,他能感觉到鱼鱼这次非常生气,回去之后他怕是死定了,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他将乔惠如先前哄骗他去婚礼找爸爸等等的事情尽数了出来,而乔巧妤听罢先是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回去再收拾你!”
乔惠如瞧着君默弦听完谨的话语后目光愈发冰冷,心底大叫不好,她走到君默弦面前慌张地开口,“君总,一切都是误会,我只是好心想要帮谨而已。”
乔巧妤则是上前将君默弦挡在身后,她嫣然一笑,笑过以后,神情陡然一凛,抬手迅速打了乔惠如一巴掌,“我看你想找死!我都没有打过谨,你竟然敢伤他?”
寒意四射,灌满了整间厢房,厢房的低气压令人有些难以透过气来。
被甩了一巴掌的乔惠如目眦欲裂,想要打回去,然而触及君默弦冷厉的视线,她的手微缩,面上露出了委屈的神情,“君总,这些真的是误会,我只是好心想要接姐姐和谨回家而已,至于钱包一事,我只是觉得孩子现在需要教育一下,否则以后变坏了怎么办?”
“我的儿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育?”君默弦未开口,乔巧妤便冷冷地道了一句,不知为何,她看着乔惠如看着君默弦的眼神,她愈发的恼火。
“姐姐,我始终也是他的阿姨啊!我是真心希望你们可以回家的,我不希望姐姐无处可去,只能借住在那些男姓朋友的家。”她满脸真诚,眸底却悄然划过一抹诡异,着,她还特意看了看君默弦。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乔巧妤勾搭的男人太多,一直都住在不同男人家里面。如今她并不知道乔巧妤和君总的关系,但总而言之,挑拨肯定没错。
乔巧妤自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看着乔惠如的一双眼珠子似乎想粘在君默弦身上一般,她眸色微冷,直接转身贴着君默弦的薄唇吻了上去,顷刻间君默弦的瞳眸微微一缩,他浑身的冷意消散,化为了炙热在浑身的血液乱窜。
谨错愕地张大了嘴巴,嘴巴大得连鸭蛋都可以塞得进去,尔后,它装模作样般幽幽地捂住了双眸,双手微微敞开露出了空间看着两人。
乔惠如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眸底升腾起了滔天的怒火,她双手紧紧攥着,一口银牙快要咬碎一般。
角落的侍应生在风中凌乱,这都是什么事啊嘤嘤嘤!
时间好似过了一个世纪,乔巧妤缓缓松开君默弦的薄唇,尔后转眸看向乔惠如,语气挑衅,“我住在男人家又如何?我还亲他抱他推倒他,这些都关你屁事!”
言罢,她牵着谨的手离开,走了两步却发现君默弦还如同雕塑一般站在原地,她唯有回头用另一只手牵起君默弦,左右两个大男孩子一起离开。
她走之前不忘又回头道了一句,神情晦涩不明,“你既然那么希望我参加你的婚礼,那么就请你在当天,做好心理准备!”
言罢,她牵着一大一离开,远远看着都会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
乔惠如站在原地,胸膛起伏不定,她的脸色因为愤怒嫉妒而扭曲,她狠狠地将桌上的西推倒在地发泄。
岂有此理!乔巧妤这个贱人,明明带着拖油瓶,竟然还敢勾引君总!
打她,还威胁她!贱人贱人贱人!!!
侍应生秉着良好的职业道德再次走到乔惠如面前,无视了她满是怒意的眸子,缓缓开口,“这位姐,你亲人的电话多少,我会帮您打给他们来接你。”
乔惠如狠狠地瞪着他半晌,才认命地将号码给了他。
······
几人回到家以后,乔巧妤破天荒地只是教训了谨几句,就让他回了房间。乔巧妤看着逃之夭夭的身影,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一般。她的脑海响起了谨那时的一句——你骂谁都可以,不许骂我妈咪!
眸光微软,缓缓敛回视线。这次放过这个臭子,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夜晚,她洗完澡以后,便舒服地躺在床上看剧。她所在的房间就是先前与君默弦的房间打通的“巧巧”的房间。换言之,她如今与君默弦在一个房间睡,只是有两张床罢了。
起她睡在这里,还是因为陈管家整个别墅已经没有其他房间,便让她将就住在君默弦的房间内。她半信半疑地看了楼下的房间,却发现部上锁,陈管家给出的理由是——这些房间内都放有重要机密,不到逼不得已绝对不能打开。于是,她迫不得已地跟君默弦在一个房间睡。
她神贯注地看着剧,不知何时,那边床上的君默弦已经站在她的床边。她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眸,却对上了一双淡漠却含着淡淡怨气的眸子。
“怎么了?”她看着他的神情似是有些不对劲。
“你什么时候兑现你的诺言?”他的语气波澜不惊,却带有似有若无的幽怨。
“什么诺言?”难道她答应了他什么自己忘记了?
“你亲我抱我推倒我。”他迎上她的双眸,认真地重复了她先前所的话。
“咳咳咳——”乔巧妤瞬间被呛到了,她没想到她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却被他记在心里。
“对不起啊,我那时候就是故意气一下乔惠如。”她放下剧,满脸愧疚地看着他,眸光有些躲闪,完不敢直视面前的男人。
空气凝滞了半晌,就在乔巧妤以为他要转身离开时,他淡淡地道,“我知道了。”
乔巧妤的身子绷紧,她蹙起眉头,自己是不是错了?
男人的眼底划过微不可查的暗淡,尔后他敛起了神色,恢复到一如既往的淡漠,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剧上,声线尽量放柔,“明天的戏吗?”
见状,乔巧妤的身子明显放松,她开始拿起剧跟他讲,“对啊,你看这个设定,我很喜欢,不知道男主是谁呢······”
君默弦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目光柔和了不少,才看着她面容惆怅,他心中实在不忍逼她。
随后,君默弦翻看了她的剧,当看到剧中的内容时,他的眸光轻闪。
······
翌日,乔巧妤早早到了剧组化妆,她身旁的骆瑶也正好到。骆瑶有些激动地开口,“巧妤姐,听我们的男主是简嘉杨啊!他好帅好有魅力的,没想到导演居然请了他来当男主。”
乔巧妤在脑海中寻了一下简嘉杨的名字,终于忆起了这个人是谁。简嘉杨入行十年,据当初是替身出身,后来被导演看中他的颜值与气质让他当了男二,结果一炮而红,后来更是接了不少男主的剧,只是近几年来他接的剧都俗套狗血,令大家纷纷吐槽。
回忆截止,她客观地评价:“形象挺合适的。”
此时被提到的主人公简嘉杨刚好坐了保姆车到了剧组外,简嘉杨激动地想要下车,而他的经纪人魏伦拽住了他的手,苦口婆心地道,“你一定要记着你的形象,千万不要乍惊乍喜的知道吗?你要保持你冷艳的气质。”
“知道了知道了。”他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随口应了一句。魏伦闻言心底暗暗叹气,随即几人陪着他走进了摄影棚。
简嘉杨走进化妆间时,各个妹子都激动不已。
“啊啊啊啊啊好帅啊简嘉杨!”
“他好酷啊!”
“就是啊,不然导演也不会让他演我们的男主,我们的男主可是一个军人。”
乔巧妤抬眸看向站在化妆间门口的男人,他一身休闲装,却隐约可以看见他健硕的身影,他的眉头浓厚,双眸冷酷,似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底,冷硬的五官透着沉稳的气息。
“乔巧妤出来!”他冷酷的眼眸看向乔巧妤,声线冰冷地道。言罢,他转身离开,只是脚步缓慢,似是在等待着身后的人。
乔巧妤狐疑地跟着走了出去,而化妆间的其余人见状开始议论纷纷:
“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矛盾吧?”
“我看八成是乔巧妤之前得罪了简男神,你看看男神刚刚那个眼神多冷啊!”
“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啊?你们谁会赢?”
“我猜是简男神,要知道简男神以前是做替身的,他可是练了很多年的武术,就算乔巧妤之前侥幸救了人,但是她看起来不大,就算有练武术也练多少年吧?”
“那乔巧妤岂不是会被打得很惨?”
一群人这般讨论着,之后都决定尾随着乔巧妤出去看好戏。而袁凝看到了一旁满脸担忧的骆瑶,唇角一勾,脸上满是幸灾乐祸,“得罪了简嘉杨,你的巧妤姐怕是惨了——”
“你闭嘴!”骆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要知道巧妤姐可是她的底线。随后她抿着红唇满怀担忧地跟了上去。
那边的乔巧妤看着眼前满脸冷沉的男人,红唇微启,“我们之前有见过吗?”
不然,无缘无故叫她出来干什么?
简嘉杨没有回答,反而脸色绷紧道,“打我!“
乔巧妤怀疑自己的耳朵好像有些问题,“什么?”
“打我。”他又重复了一遍。
“不好吧!”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贱的要求啊!如果打伤了他,他们今天不就缺个男主了吗?
“那就我打你。”他的脸色微变,尔后霍然出拳袭向乔巧妤。
不远处偷看的一群人纷纷激动地捂住了嘴巴!果不其然啊!简男神就是看她不顺眼要打她!
乔巧妤的眉心微蹙,她一味地躲避着他的攻击,在外人看来,她就是被简男神逼得一退再退。
“我就她打不过简男神吧?”
“啧啧啧,这个身手能够救那么多人,之前是运气吧?肯定是那群绑匪太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