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节车厢交接处,我停了下来,透过车门上的玻璃窗,望向那翠绿的原野,没有尽头,铁路边那一棵一棵的树从眼前一闪而过,不留一丝情意。
经过一个村,绕过一座城,天很快便暗了下来,渐渐有了雨打玻璃的声音,我轻敲着玻璃窗,沿着水流而下的痕迹用手指描画着,还有几个时间车程,着实无聊压抑了一些,我轻叹了口气。
“为何,你没有一丝的抱怨?”
不知何时,陆染已站在我的身后,手里拿着水杯,一脸的凝重,疲惫的道。
我转身,打量了四周,确定没有熟悉的人跟过来,然后眼神定格在他的脸上,坚定的:”因为,没有期待便无所谓抱怨。“
“你当真就这么绝情!”他深锁着眉头,压低了声音,对我怒吼道。
我扭过头,无视他的愤怒。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我俩都呆呆立在原地,谁也不再开口,直到陆染深深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
“展颜得了抑郁症,很严重!”他低声道。
“什么?”我诧异的叫出了声,紧紧的盯着陆染,妄图从他的眼神中确认我听到的并不是事实,可终究是事与愿违,随着陆陆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的心像是有一个疙瘩,摔碎在地。
“可她”我望了眼车厢里面,低压了声音,道:“她每天都那么开心,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模样,怎么就得了抑郁症。”
”是我的错,这两年没给她想要的生活,却让她沉受了太多!”陆染双手紧紧握着水杯,满是自责。
“恐怕跟我,也脱不了什么关系吧!”我长叹一声,接着道:“那有什么办法吗?”
“少刺激,医生,她现在的状态,随时都有自杀的可能”
“她怕是再也不能离开你了!”我轻声道。
陆染漠然抬起头,凝视着我,眼角已是殷红,半晌才开口道:“米,我多么希望你能一哭二闹,至少,我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如此,我愿意不顾一切,只为与你一起”
未等他完,我淡然的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了,我们都不再是十几岁的少年,不顾一切的勇气,早就磨灭了,而今这情形,更是由不得我们。”
陆染呆呆的愣在原地,直到展颜悄悄的站在身后。
“打杯水,也要这么久啊!“展颜娇嗲的道,走过来,紧紧揽住陆染的胳膊,而陆染轻轻抖动了一下身体,最终还是迎合了过去,温柔的看着她,轻轻的道:“让你等久了吧!”
至于我,即便是站在她的旁边,依然像透明空气般的存在,我只是想不明白,那个曾经追着我,叫我米姐的人,如今把我当成什么了,仇人?陌生人?
没有任何礼貌性的告别,这两个人,便从我的视线里离开,如若没有我,这该是多么登对的一双人,可终究是落得如此结局。
我明白陆染的无奈,我很明白他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理解他,也理解展颜,而我自己的煎熬便让我自己独自承受吧!
车窗外的雨下的更大了,而我再也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