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还是去我家睡吧?”
克里斯汀开着车,橘色的牧马人在车水如龙的街道上驰骋着,道路两旁的灯光撑起了一片明亮,橘金色的车辆长河从远处看来,像是在缓缓流淌一样美丽。
“不用了,我知道你明天上午还有事,忙完了我就来。”方余生其实看见了她手机里一直有微信对话框等待回复,应该是她的经纪人有事找她,“好久没见到父母了,他们之前不知道我出事,现在年年又被抓走了,他们肯定着急,我得回去看看他们,尤其是我爸爸,你知道他的病急不得。”
车停在了她们家门口,米白色的小别墅里灯光通明仿佛她已经能感受到他们父母的心情一样,是和这不灭的灯火一样的焦灼,不熄。
“我明天上午有点事,下午应该就没事了,你中午可以先到我家,提前准备好包饺子的工具。”
克里斯汀也看见了房屋里亮堂堂的灯光,一楼亮着的,二楼也是亮着的。
“嗯,快回去吧,别太晚了。”
“那我先走了,你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好。”
车轮转动,车灯的光圈越来越小,一个拐弯逐渐消失在了视野里。
方余生拖着行李按下了自己家庭院外的大门密码,输入后黑色的铁门打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她拉开门拖着箱子进去。
身上没有钥匙,刚准备敲门的时候房屋大门却自己开了,熟悉的声音接连从屋内传来。
“有人来了。”
“是年年回来了吗?”
方启正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秦芳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两人的声音都让方余生感到内心的自责和心痛。
“是生儿回来了!”
秦芳一路小跑地来开门,看见自己许久不见的女儿站在门口身后拉了一个银蓝色的行李箱,金属的质地角边的防碰撞做的很结实。
“爸,妈,我回来了。”
秦芳看见自己的女儿站在门口,眼睛一酸涩泛起了红眼圈,忍不住的抱了过去。
“可算回来了。”
“余生回来了?”
方启正也赶来,看见女儿和妻子站在门口,自己则是赶快给她找来一双她的拖鞋,放在门口。
“快进来啊,在门口站着像什么话。”
本来方余生想要自己去拖行李箱,但是父亲却先她一步,从她身旁提过箱子,拉进了家门。
“你先休息休息,我把箱子给你抬上去。”
“不用了,爸,我自己来吧,箱子不是很重。”
方余生担心父亲的身体,想着这点事还是她自己来好了,但是父亲摆摆手,执意要帮她把箱子提上去,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沙发上,小橘子窝成圆圆的一团躺在沙发上,肆意妄为的舒展着自己的尾巴,脸上的表情也丝毫不怕生,和它才来的时候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截然不同。
果然是被养娇了的猫,窝在家里就胆子大了起来。
方余生坐在沙发上,它便摇摇尾巴跳下原位置,跑到秦芳的怀里去睡着了。
“它倒是变得机灵了,却好像把我忘了。”
秦芳抱着小橘子,顺了顺它的猫,脸上原本忧愁的表情在女儿回来之后就消失了一半。
“你弟弟他被人绑架了!”
话一出口,脸上的焦虑更胜一筹,将桌子上白色的信封递给她看。
那信封本就是白色的,被翻来覆去看了很多次,开口和折叠的地方,褶子的印记已经很深了,信封的边缘还有并不平整的褶皱模样,像是水渍干了之后留下的印记。
方余生有些心酸,这水渍怕不是母亲的眼泪?
拆开信封来看,平整的一张白纸上简短的写着一句话。
“要你儿子的命,就别报警。”
短短的十个字透露的信息很多却又很少。
信息很多,这份信的质地并不低廉,而且信上的字迹工整而锋芒,不像是一个女人的字。而且能写出这样字迹的人显然并不是单单为了钱才绑架自己弟弟的,别报警说明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想要私下解决?
但是信息有很少,没有写信人的名字,也没说他们绑了自己的弟弟是要做什么,更不知道如何联系上对方。
方余生心里也是一颤,她努力的回忆着自己身边认识的人,但是始终没有这样一个和写这封信的人能对的上的。
“这信,父亲有眉目吗?”
方余生将信纸对着灯光看,照来照去的始终也是看不出个所以然,不知道这送信的人到底要什么。
“他也不知道,这信是那天年年放学的时候,我从花店里回家,在家门口的门缝里夹着的,当时我还在想是不是有小孩在恶作剧。”
秦芳说着,脸上的焦急之色不言而喻。
“但是晚上的时候,年年一直没有回来,我才问你父亲的,你父亲从公司赶回来,也没有认识和见过什么特别的人,我们家一向不喜欢与人为恶,哪怕是有些恩怨也是过去好几十年的事情了,这会儿也不会再提起!”
“年年和你都这么懂事听话,不会得罪什么人的!但是要钱对方也没说要多少钱,在哪里收款,这可把我和你爸爸急得。”
“妈,没事,你先别着急,这事情交给我去处理。我认识的人比你们多,再说了我不认识,阿汀总认识的比我多吧,我相信年年这么听话,他不会有事的。”
方余生手里攥着信,安慰着自己的母亲。
方启正从楼上下来,鼻梁上托着银色边框的老花镜,手里拿着一张崭新的照片,虽然照片的模样不如现在的照片那样清晰,但是照片上的人和背景都能够辨认清楚。
对着沙发上坐着的女儿招招手。
“余生,你过来。”
方余生看着父亲直径朝着后花园走去,再看看座位上的母亲脸上了然和无奈的表情,不知道父亲要告诉她什么事。
“妈?”
“你去吧,你爸爸有些事情要和你说,将来迟早会知道的。”
秦芳的眼角处两条细长的周围从眼角处延伸出来,眉毛淡淡的,鼻梁不高却总给人温暖柔软的感觉。
方余生看着母亲的脸,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那种温柔感是随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