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陈娇娇正在大街上闲逛,行至华康泰药铺时里面传来了吵闹声。
她便也好奇的瞧了瞧。
便看到这个老人和他家在吵架。
听来似是家觉着药铺生意不好,想要每个月的月例银钱少发一些。
这智掌柜的不肯了,吵到后面他也不话,只是收拾着自己的行装想要离开。
那华康泰的家一看不好了。
一个懂行的药师现在不好请,他是看着此人一无妻,二无子,三无长辈,就这么个孤家寡人攒这么多银钱也完不必要。
就这么鬼使神差下再加上自家老爷子去了后药铺生意直线下滑变想着开源节流便提了提。
哪里想到这个老西如此刚直,吵着吵着便要离去。
那华康泰家又只能拉下脸再三挽留下,却留也留不住,门口的人也聚多,家面子上也过不去,只能随他去了。
这下,陈娇娇乐了。
正是瞌睡送枕头,她正想找一个药师,这不就来了。
她慢慢的跟了上去,找了个合适的机会便把他拐到了自己的上善医馆。
智掌柜做事确实是一把好手,只是一会工夫便把药粉包好送了大汉出门。
陈娇娇站了起来冲他挥挥手:“智老,上门板,咱们打烊了。”
老人看了一眼天色有些疑惑,询问道:“家,我瞅着这天色还早,要不再坐会堂?”
陈娇娇摆摆手:“不了,今天就这样吧,我们早点吃晚饭。”
智掌柜看了一眼家摇摇头。
罢了,这初来乍到的还是不要多言的好。
他想到了华康泰原来的老家,那个时候的日子可真是过得舒心。
老家医术好,连着做他的药师也倍受人尊敬,眼下这个家开的上善医馆,他总觉得是过家家似的,给人诊病还要讲故事。
他想到这叹了口气。
不过这家人是真的好。
还没有到冬天,冬日的被子就给置办好了。
面料用的最好的,就连那棉花用的都是上等绵,吃的自不必了。
他特意雇了一个婆子专门给医馆的众人做饭,伙食太好,自己这一向居然长胖些了。
就冲这点,只要这个上善医馆开着,家也不嫌弃他,他就一定把这份差事做好。
不提这智掌柜的乱七八糟的心思,陈娇娇已经走到了后院。
当时找医馆时也看了好几个地。
她和三个孩子最后都选这个这个地。
两个字。
宽敞。
前厅,后院,穿过一条甬道后还有两进的后宅。
后宅的院中有一口井,西边的墙根还有一根葡萄藤。
陈娇娇一眼就喜欢上了。
她也不急,慢慢的朝后走去。
花大婶的菜做的好,空气中已经有了阵阵香味。
“师父,你回来了。”
陈兆开心的跑了过来。
经过这么久时间的相处,他们已经不害怕了。
“嗯,回来了,你今天字的怎么样?”陈娇娇随口问了下。
“很好,孔夫子都夸奖我了。”
“嗯,那就好,争取从孔夫子那里多点,到的西都在你自己的脑海里,这便是你最大的财富。”
陈兆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我会的,师父。”
“师父,今天医馆有人来看病吗?”
“有。”
“那就好,只要医馆有人来看病,我们医馆就不会倒闭了。”
陈娇娇惊讶了。
“咦,你不好好习,居然还在操这个闲心?”
“师父,不止我操心,大师兄和二师兄也在操心啊。”
“他们医馆要老是没有人看病,就挣不到钱,挣不到钱我们可能又要当乞丐啦。”
陈娇娇闻言“噗嗤”了一声。
她拍拍陈兆的肩膀:“放心,你师父事大着,只要你们努力习,早日可以独当一面,那你们以后再也不会当乞丐了。”
陈兆听到陈娇娇的话后终于放心了。
“师父,今天晚上吃黄豆炖水鸭,还有红烧肉,花大婶一早就在忙活了。”
“嗯,我闻到了。”
“师父,今天晚上你要出门吗?”
“不出门。”
“等等,阿兆,你这拦着我了这么多,是不是有什么事?”
陈兆顿时不话了。
他有些纠结的低着头想了下才:“刚刚我们抓了一个坏人,他从墙头翻了下来被我们看到了,然后我在前面吸引他的注意力,大师哥和二师哥在后面打闷棍把他打晕了。
现在大师哥和二师哥正在审问他,他们两看着天色不早了,于是要我拖住师父片刻,等他们问出这个坏人来我们家的目的……然后……”
陈娇娇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难道自己的身份被人识破了?
陈瑞他们抓住的人会是谁?
看到师父的脸色变了,陈兆有些害怕了。
“师父,我错了,我们赶紧去找师哥他们吧。”他声的。
陈娇娇提步便往后走去,同时摒弃周围一切嘈杂的声音。
两个孩子的问询声立刻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你是谁?”
“到我们家来做什么?”
陈瑞恶狠狠的问着地上被困得严严实实的男人。
男人躺在地上使力的扭动着。
“好你个兔崽子,居然敢对大爷打闷棍,信不信明天老子带着人砸了你们的医馆。”
他凶悍的骂了一句。
陈瑞顿时觉得不好了。
这么好的日子,谁都不能毁了它。
“二师弟,要不要做了他。”
陈雪一脸阴沉。
“做了他,不把他做了,万一明天真的带人把医馆砸了,我们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不过万一师父回来看到了怎么办?”
“不怕,我们不是要兆师弟去拖着师父了吗?”
“他每天要再医馆坐诊,还要照顾我们,我们能替师父减轻点麻烦就减轻点,谁叫这个坏人闯到我们家想要偷西。”
“行,那就这么办,你去找花大婶拿把菜刀,等一下把他的头砍了,挖一个洞埋了,谁都不知道这件事。”
那男人听着两孩子的言语往来,惊呆了。
“呃……呃……你们两个兔崽子,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慬古城青龙帮的帮主,你要杀了我,你们都得给我陪葬。”男人压住心底的恐慌色厉内荏的喊道。
“我怕你个鬼,就算你是青龙帮帮主,你这偷偷摸摸的跑我们家,你帮里的人肯定不知道,你死在哪他们都不知道,又怎么替你报仇。”
陈瑞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虽然他心里也有些没底。
陈娇娇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赶了来。
正准备进门时,又停住了。
她拉住陈兆想要进去的身子并轻轻的捂住了他嘴,转身藏了起来。
陈雪开了门“噔噔”跑了出来,不一会又“噔噔”跑了回来。
手里多了一把菜刀。
“大师哥,这要是用刀把他头砍下来,房间里会不会到处都是血?”
程雪拿着菜刀在男人的颈部比划着。
躺在地上的殷峰后悔死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早知道这家的孩子如此蛮猛毒辣,就不该生了不该起的心思。
罢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眼下先想办法活下来再。
他挤挤眼,大声嚎道:“几位爷,的知道错了,我就是想着你们这户人家有钱过来踩踩点,我还没有下手偷啊……”
陈瑞看着男子大喊心里有些慌,忙脱了自己的鞋子把布袜塞到了男子口中。
殷峰话还没有嚎完,嘴里就被一股子脚臭味的布袜塞住了。
娘希匹的,这几个兔崽子心怎么辣么狠,比自己当年可狠多了,又想了想,其实比现在的自己也狠多了。
完了。
完了。
自己怕是要栽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子手里了。
陈娇娇听到男人的嚎啕提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还好,自己的身份没有被人识破,但自己最近过了一段安逸的日子,平时的警惕心还是放松了些,以后还是要注意点。
她静静的听着房内的动静,现在还不是出现的最好时机。
“二师弟,不怕,我们这房间都是石板,等会砍了他脑袋,提几桶水冲洗几次就好,我们动作要快点,看天色估计师父快要回来了,不要扰了他吃晚饭的好心情。”
陈瑞如是。
程雪点点头:“对,我看师父每次进食时心情似乎才会好点,这杀人的事就别让他知道了,省得烦扰他。”
“是的,师父对我们太好了,我们一定要好好保护师父……”
两人絮絮叨叨的,程雪拿着菜刀的手有些哆嗦。
“二师弟,你要是怕,我来吧,我不怕,任何想要破坏我们现在好日子的人都得死。”
陈瑞一把抢过了菜刀,闭着眼心一横大喊一声,冲着男人的脖子砍了下去。
陈娇娇这时才冲了进去,大喝一声:“住手。”
陈瑞吓得手一抖,地上吓得浑身发软的男人眼睁睁的看着菜刀落了下来。
陈娇娇一脚踢了过去,堪堪把菜刀踢到了旁侧。
陈瑞和程雪看着神情阴沉的师父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师父……”
“起来,没让你们跪。”
陈娇娇冷冷丢了一句。
“阿兆,把他口中的布拿出来。”
男人已经吓得不出话来了,他看着刚刚进门救了他一命的男子感动不已。
熊孩子的家长终于出现了。
“大侠啊,大爷啊,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路过此地,就被你家这个几个熊……不几个好孩子打了闷棍给绑了起来,还要拿菜刀砍我的头,你要管管啊……”
男人热泪盈眶,刚刚真的是死里逃生,差一点头颅和脖子就要分家了。
陈娇娇也不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男人觉得他的眼睛幽黑幽黑的,看让他心慌。
妈哒,的就如此毒辣,这老的也不会善良到哪去吧?
回过味的殷峰盯着压力,又开始嚎了起来。
“大爷啊,大侠啊,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抚的幼女,我不能死啊,死了她们就都活不了了啊……”
这次殷峰是真哭了,哭的肝肠寸断,自己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鬼迷了心,怎么就碰到这么一家子的活阎王。
陈娇娇掏了掏耳朵:“行了,别嚎了,我又没有要杀你,但你要是再嚎我不介意让我徒弟砍了你脑袋。”
殷峰安静了,连抽泣都不敢发出,虽然自己快要被哽咽死了。
“你们青龙帮有多少人?”
陈娇娇这话一问,陈瑞和程雪不由抖了一下,原来师父早就在外面了啊。
殷峰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掰了手指头数了一下。
“三个。”
“还有两个叫什么名字?”
“……”
“不?”
“,还有两个,一个是我娘,一个是我妹妹。”
陈娇娇:“……”
陈瑞和两个师弟面面相觑。
三个人的青龙帮?
还是一家人?
“这是你几次做这个勾当?”
陈娇娇继续问。
“啊?”
殷峰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听懂问话。
“我问你这是第几次踩点准备偷西?”
陈娇娇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大爷,我从来就没有当过梁上君子,这次是我娘亲生病了,我实在是凑不到钱给我娘亲治病,这才想着偷点银钱。”
殷峰忙不迭的回答。
“你得可是真的?”
“真的,真的,我是准备偷点银钱回去,然后又到你的医馆来看病,再把诊金还给你的。”
殷峰着着泪就下来了。
从娘亲就教导他,再穷也不能拿别人家一根针,这次要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他是真的不会起这个心。
“你家在哪?”
陈娇娇看着满脸泪水无声哭泣的男人问。
“素华胡同口三十二号。”
“素华胡同?”
陈娇娇思忖了一会,倒是离得不远。
“阿瑞,你去看看。”
“看看这户人家是不是只住着一个妇人和一个女孩。”
“好的,师父。”
陈瑞领命离去。
“陈兆,你去厨房和花婶一声,就我们晚饭开饭的时间要迟一些。”
“好的,师父。”
陈兆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阿雪,给他松绑。”
陈雪犹豫了。
“这……”
“师父,给他松绑是否有些不妥?”
“万一他起了歹心怎么办?”
“无妨,师父自有分寸,如若他不识抬举,师父便教他七窍流血而亡化为一摊血水。”
“也省的你们拿刀砍人还要挖坑埋他。”
殷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