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常雍见状皱了眉,他冲着彪形大汉道:“这位大侠,既然你不愿意买药,那么还请速速离去,你看着医馆的门外,还站着这么多人等着看病,你就不要再耽搁大家的时间了。”
“就是,我们都等着看病,你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
医馆门口的众人纷纷帮腔,他们站了这么久,早就不耐烦了。
宋河好恨,他不停的挠着皮肤,但却完不能止住这种钻心的痒。
“好,我买,那我这痒病什么时候能好。”
此间形势逼人,不能不低头。
陈娇娇嘴角上扬:“久病自然不能一剂而愈,不过吃了药丸后,明日此痒就去了,吃完这瓷罐里的药你的绝症便就好了。”
宋河忍住身体的不适,哆嗦着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从里数了几张银票出来拍在桌上。
他拎着瓷罐也不话了只是转身朝外走了。
这次接的生意亏大发了,脸也丢够了。
失策,失策。
邺子昊见宋河走了,便也站了起来道:“三弟,你先忙,得空了我们再好好喝一杯。”
“是三弟不好,叨扰二哥了。”
陈娇娇有些羞赧,自己借势借得太明显。
邺子昊伸手拍了拍她肩膀:“既然已经义结金兰,自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三弟又何出此言,客气话以后就别了,记得找二哥多喝几顿酒便好。”
他完哈哈大笑带着一帮护卫离开了医馆。
“家,那宋大侠吃了那消食的丸药能止痒?”智常雍低头声询问。
陈娇娇挑了一下眉:“自然不能,其实他身上的痒痒粉不吃药到了明日也能好。”
智常雍由衷赞叹:“家高明。”
他正还想点什么,这时门外响起了喧哗声。
“你推什么推,老娘我先占了位置的,现在轮到老娘了。”
“你算老几,敢在老子的面前称呼老娘,信不信老子一拳头砸死你。”
“都别吵吵了,再吵今日就不看病了。”智常雍走了过去喝了一句。
妇人立刻笑了:“掌柜的,你是看到的,今日来就是我排第一个,刚刚那彪形大汉无故占了我位子,我琢磨着打不过,只能让了,眼看着轮到我了,这后面瘦猴又想抢我的位置,我也不能老让人插队啊,这样的话我今日还能不能看病了?”
妇人这话一出口,后面站着的瘦高个男人不乐意了。
“你谁瘦猴?”
“谁答应谁就是。”
“你个老娘们是不是想打架?”
“来呀,瘦猴一个,谁怕谁?”
妇人袖子一捋,双手一推,竟是咏春起手式。
瘦猴见此往后蹦了一下,也摆了招式。
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智常雍大手一挥:“好,既然你们排队都排不好,那今日陈大夫就不看病了,要是明日还是如此,那么明日陈大夫也不看病,什么时候你们排好队了,陈大夫再开门坐诊。。”
智常雍也不理吵吵的人们,直接上了门板。
这下后面排队的人一见急了。
“我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特别是你,你为什么要插队,害得我们都不能看病了。”
“打他,打他,让他捣乱。”
瘦猴一见不好,犯了众怒了。
他脚底抹油,逮住一个机会溜了。
反正今日把上善医馆弄得早早就收了档,捣乱的目的也达到了,钱赚到手了。
“家,我刚刚做的决定没错吧?”智常雍走到陈娇娇身旁问。
“没错,做得很好,那个瘦猴一看就有问题。”
“可是家,从今日看来似乎有人故意在为难上善医馆,这该如何是好?”
智常雍忧心忡忡的。
陈娇娇:“没关系的,智掌柜,今日医馆有人闹事,但却有慬古城少主邺子昊坐镇,明日里这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城池,想要对医馆下手的也会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够不够。”
智常雍:“家的也有理,毕竟慬古城少主一般人不敢得罪,招子亮点的应该会收敛的。”
陈娇娇微点头道:“嗯,今日医馆没事,我去去后院,看看阿瑞他们得怎么样,你再抓紧制点消食丸,要知道这玩意可比一般药金贵,一罐子卖了一千两呢……”
陈娇娇完,不由笑了笑。
“好的,家,我这就去制药。”智常雍应了一声。
陈娇娇一边侧耳倾听一边从医馆的后门走了出去,穿过一条甬道便到了住宅的院中。
但她没有去找那三个孩子,而是又从后院的侧门走了。
那个瘦猴和姓宋的都有问题,并且他们似乎不是一伙的。
她想要看看,在慬古城是谁想让自己的上善医馆开不下去。
从偏门出来,陈娇娇仔细张听,她没有听到姓宋的彪形大汉的声音,但听到了在医馆外吵闹的那瘦猴的声音。
那瘦猴似乎很快活,他嘴里哼着调随意游荡着。
陈娇娇循着声音慢慢的跟随着。
也就穿过几条街道巷,瘦猴便进了一户人家。
“家,你今天要我办的事我可办好了,剩下的银钱可得给我了吧?”
陈娇娇紧紧贴着墙壁,聚会神的听着宅子里的动静。
一个男子的声音出现了,嗓子似乎有些沙哑。
“我你个猴子还真是性子急,我这么大家业还能少了你几个子不成?”
“拿着,明日照旧,只管捣乱让那黄毛子的医馆开不下去。”
瘦猴用手掂了掂手中碎银:“明日?明日爷可不会去了,您啊……另请高明吧……”
他语调悠长,透着一股子京都特有的味道。
“为什么不去,有钱不赚你亏不亏?”
沙哑的音色里满满的不可思议。
瘦猴闻言收了玩世不恭的态度,正色道:“家,今日那上善医馆的掌柜的了,等着看病的人如果不能好好排队,那陈大夫啊他就不坐诊。”
“如此一来我要是再去捣乱岂不是成为众矢之的?”
“想我猴爷混江湖也混了很多年,该赚的钱我自然赚,赚不了的还是要识时务才好。”
“好你个瘦猴,看着苗头不对就撂挑子,以后还有谁会找你做生意?”那沙哑的声音虽然压抑但明显却含着一丝怒火。
陈娇娇已经听出来了。
是他。
智常雍原来的家。
华康泰药铺的老板。
“哎呀,大爷啊,那上善医馆的陈大夫与慬古城少主邺子昊是结拜兄弟,你又何必再去招惹了他?”
瘦猴似乎也怕毁了自己的名声,忙把事情了。
男子闻言愣了一下后,脸色愈发不好看了。
瘦猴看到男人一脸阴郁的表情垛了一下脚:“得了,大爷,事情就这么个事情,您要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你就再找了旁人去赶了那黄毛子出城,猴爷我就不奉陪了,回见。”
他摆摆手准备离开,这时沙哑的声音响起了。
“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和那黄毛子计较,你去找几个人把那智常雍好好的揍一顿,不揍他一顿难消我心头之恨。”
瘦猴犹豫了一下,没有做声。
“你不要顾虑太多,智常雍只不过是上善医馆的一个掌柜,也就是一个下人,就算出事,那黄毛子也不会太在意。”
“你放心,只要把这事办成了,爷我酬劳加倍。”
瘦猴听他这么一,心里有些意动。
这孙子这么一倒也有道理。
一个下人而已,想来上善医馆的馆主应该不会为了他大费周折。
如此便只要逮着一个机会,待智常雍单独出了门用麻布袋套了他,狠狠揍一顿,这样即查不出是谁下的手又能再捞上一笔。
有了这些银钱,家里人也能过一个好年。
瘦猴左右思索后拿定了主意。
“好,既然如此,就这么定了,我办事你放心,且安心等着吧。”
陈娇娇听到此赶紧转身走了出去。
这华康泰药铺的老板怎么会是个这样的人?
智常雍也算是被他逼出来的,怎么滴还不准他到别的医馆混口饭了?
如此品性不良之人,也难怪他的药铺生意来差。
得想办法把这个事解决了。
还有那姓宋的彪形大汉,他又是谁派来的?
陈娇娇一边思索一边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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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家。
大厅。
宋河站在房间中央慢慢把在上善医馆遇到的事一五一二的了清道了一个明。
坐在上首的老人听得忍俊不禁。
“行了,你个二愣子,要你办个事把脸丢完了不,还白搭了一千两白银,要知道这一千两白银是你积攒了多年的娶媳妇的钱。”
宋河满脸通红:“是宋某办事不利,还望家海涵。”
老人摇摇头:“罢了,就只是要你去试探一下而已,你先下去吧。”
宋河走了,从屏风后又出来一个人。
“爷爷,这上善医馆的陈大夫到底有何神秘之处,值得爷爷喊了一个江湖上的浪荡子去试探一二?”
男子鼻梁高挺,薄唇,眉毛斜斜飞入鬓角,额旁散落了几丝碎发,眼泛光,身姿冷冽,整个人显得傲然不羁。
老人抬眼看了远处。
“爷爷第一次见到上善医馆的馆主是在灶王爷,他当时带着三个孩子想要在灶王爷吃饭,我没有接待他们,把他们赶出去了。”
“当时看着他有些疑惑,便记在了心里。”
“那青年有哪些地让爷爷疑惑的?”男子问了。
“他易容了。”
“易容?那倒是一件有趣的事。”
老人笑了笑:“对,的确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我当时还只是怀疑他易容了,后来再见他时便已经确定了,他的确是隐藏了真正的身份。”
男子有些疑惑:“爷爷,在江湖上隐藏身份的人大有人在,我觉得如果只是如此他应该也不会引你出手,让你出手的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吧?”
老人赞许道:“阿暄果然聪慧,一眼便看出了事情的质,我对上善医馆的馆主另眼相看确实是另有原因。”
“因为此人的易容手法我见过,并且我还过。”
“在哪?”
“很多年以前,百里柔行走江湖时用的就是这种易容术。”
“爷爷又是从何得知?”
“算了,多少年的旧事了,不提也罢。”
老人的语气似乎有些遗憾。
“那爷爷你到底是想上善医馆在慬古城怎么样呢?”
“是想让上善医馆在慬古城消失吗?”
男子看到满脸惆怅的老人没有继续追问旧事,而是问了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
老人瞪了一眼:“在阿暄眼中,爷爷就是这么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吗?”
“莫名其妙的,我为什么要让上善医馆在慬古城消失?”
男子嘴角微微上扬:“爷爷别生气,孙儿只是看到你特别雇佣了一个浪荡子去上善医馆闹事,自然便以为这上善医馆的馆主与我们琅家有宿仇罢了。”
老人闻言哈哈大笑。
“阿暄多想了,能得到百里柔指点的易容术一定与她有着最密切的关系,更何况上善医馆馆主的易容术已经运用的炉火纯青,想来此人必定是百里柔的子侄辈。”
“爷爷意是想看看那子开医馆到底有没有一些真才实,如果有,那也就没有丢百里柔的面,那爷爷便会帮他一把,让他在慬古城好好的做下去。”
男子顿时明白了,原来这上善医馆的陈大夫陈安平是爷爷故交的亲人。
此人倒是有几分手段。
初来慬古城几个月,便与慬古城少主邺子昊还有和仙门掌门龙云鹏成了结拜兄弟,不容觑啊。
“既然这样,不如由我去一趟上善医馆,然后借机与他做朋友,这样也好便照顾他,爷爷你看客可好?”
“还是你最懂爷爷的心,好,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好好待那子,爷爷欠百里柔的你便替爷爷总要还给她的后辈。”
老人完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去。
男子看着他苍老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么多年,爷爷一直郁郁寡欢,似有心结打不开。
他刚刚口中所的百里柔,应该就是他的心结所在吧?
看来明日得去上善医馆走一趟了。
琅韫暄很好奇,此人面貌易容,估计连名字都是化名,且可以开医馆的城池甚多,他为什么独独选择在慬古城?
这百里柔的后辈到底在谋算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