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喜欢娇娇。
虽然他已经揭力压制了自己的情感,但穆青却看到他总有一丝温柔的目光追随着娇娇。
就如同自己。
于是他去了一趟通逸居。
江湖上一个顶级的情报机构。
既然是顶级的情报机构,价格自然也是最贵的,他买这个消息花了一千两,但穆青觉得很值得,。
琅韫暄静静的听着男子的质疑毫不在意。
他有些懒散的回了一句:“我留在她身旁自然有留的道理,你要觉得戳破我的身份能让你好过,你尽管去,但现在穆大侠还请告知在下,你今天晚上跑到陈大夫的屋顶,到底意欲何为?”
话题绕了一圈又回来了,穆青哼了哼。
“她是我一位故人,我晚上去看看她有何不可?”
琅韫暄皱眉:“那你完可以光明正大进去,为什么要偷偷摸摸。”
“她……她可能有什么苦衷,不愿意与我相认,我……”
穆青的嘴皮子来就不利索,被琅韫暄一番逼问下便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两人互相往来了几句后皆沉默不语,似乎都在考虑着什么。
良久。
琅韫暄才开口问:“不知穆大侠是怎么确定她就是你的故人?”
穆青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琅韫暄暼了他一眼:“你不,她就有危险了。”
穆青愣了一下:“为什么?”
琅韫暄:“她易容在慬古城成立了风波门。”
“然后开了一家医馆,又在短时间内了开了上善镖局,上善日报社。”
“现在还有一家上善胭脂铺在筹备当中。”
“她想做什么,谁都不知道,但有一点是可以非常肯定的,她在逃避或者在规避什么风险。”
“你可以通过某些法认出她的真实身份,那么别人也可以,如果被有心人认出了她真实身份,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穆青听完后惊了一下,琅韫暄的是对的,她确实会有危险。
他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娇娇一直有一个动作,在思虑或者害怕时会不由自主的用右手摸左手的手指,这个动作我估计她自己都没有留意过。”
“原来如此。”
琅韫暄闻言叹了一句。
他以为这个动作只有自己注意到了,原来他也留意到了。
看来这个事情必须得告诉她,要不然她费尽心机隐瞒的身份就会暴露出来。
穆青了后立刻问道:“我完了,那么你是怎么知道她易容了?”
琅韫暄淡淡一笑:“实际上她的易容手法其实很高明了,只是这种易容手法与我爷爷一个故交完相同,所以我便知晓了。”
“好了,你的这个事情很重要,我这就去提醒她。”琅韫暄拱手行礼。
“等等,你以后不能呆在身边了。”穆青出口阻止了他。
琅韫暄:“为何?”
穆青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喜欢她,你呆在她身边我不高兴。”
琅韫暄扶额,这个少年的性子倒是直白得很。
“我必须在她身边,她现在很危险,有人买了厉珩楼的杀手在追杀她,前日就动了一次手。”
穆青闻言心里慌乱了:“是谁买凶杀人,我……我去杀了他。”
琅韫暄深沉的看了他一眼:“杀人能解决问题吗?不能。”
“再她现在已经想到办法了,如果事情顺利,必能化干戈为玉帛,所以我不能离开她。”
这次穆青没有反驳了,娇娇的安第一位。
“那好,你心护着,如果娇娇出事,我一定不放过你。”
琅韫暄嘴角上扬。
原来她真实的名字是娇娇。
穆青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他顿时觉得自己好笨。
琅韫暄踌躇了一会,开口道:“穆少侠,我想了想还是得提醒你,你与娇娇既然相识,但她不愿以真实身份与你相认,肯定是怕被有些人察觉,所以,为了娇娇的安,穆少侠以后最好还是远离她的好。”
穆青听完后愣了一下。
他想到了昨天在医馆时娇娇冷漠中的表情,顿时觉得不好了。
原来娇娇觉得自己是个大麻烦。
琅韫暄的眼神虽然看向了远,但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关注着穆青。
终于。
少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木着脸,提剑离开。
这段日子他在江湖上寻找娇娇的踪迹,碰到了好几波人也在打探她的消息。
琅韫暄得对,娇娇现在不便与他相认。
那么自己便再等等,等到她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再来找她……
琅韫暄静静的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指尖摩挲。
穆青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他心里肯定另有盘算。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还是要快点想办法混到娇娇身边才好。
希望交代爷爷明天要办的差事不要出差错。
只有不出差错,自己才能得偿所愿。
――――――――
琅韫暄和穆青在雪地里唇枪舌剑,却不知道此时有人正在房顶窥视他们在意的人。
卫风静静的站在屋顶,雪下大,院中银装素裹。
陈娇娇,陈安平,你们会是同一个人吗?
要卫风这段时间其实过得并不好。
他每次放出去的谣言总会被人轻描淡写的按压了下去,江湖这池水一直没有翻滚起来。
翻不起来,自己筹谋的大事便只能搁浅。
还有一件令他更糟心的是,陈娇娇仿佛凭空消失了,他派人怎么找都没有找到一丝踪迹。
屋内的呼吸绵绵浅浅,似乎与陈娇娇的呼吸不同。
卫风记得她的呼吸声,毕竟以前在一起时每天晚上都在监视她。
既然呼吸声不同,难道这一切就真的只是巧合。
陈娇娇会医术。
陈安平也会医术。
都姓陈。
不会,娇娇年纪不大,心思却异常谨慎,如此显而易见,引人注目的漏洞,她不会视而不见。
男子思索片刻飞身离开。
此时,巷里有一步履瞒珊的黑影看到屋顶有人飞身离开吓了一跳。
…………
次日。
陈娇娇准时醒来。
她一番洗漱,在教了三个孩子的早课又吃了早饭后,便到了医馆坐诊。
今日轩朗不对是琅韫暄不在,智掌柜便坐在了他的位置。
陈娇娇不疾不徐的走到桌旁,智常雍见到后便要起身开门。
她制止了。
“智掌柜先不急,我昨日里拟了好几个,你看看能不能做好。”
陈娇娇递了几张纸过去。
智常雍忙接了,细细看了看。
几息后,他拿着一张药有些犹豫。
“家,这个药……”
陈娇娇凑了过去:“怎么,有什么问题?”
“当归二两,生、熟地各,一两三钱,川芎二两,潞党参六钱七分,云茯苓二两,上白术一两,炙甘草一两,新会陈皮一两,柴胡三钱,赤、白芍各一两,早莲草二两,女贞子二两,生山药二两,生苡米二两,建莲肉二两,生白扁豆二两,黄芪二两,大红枣三十枚,桑寄生一两,金狗脊一两,防风一两,补骨脂一两,芡实米一两,黑桑椹二两,砂仁钱,金樱子一两,何首乌二两,肥玉竹一两,槟榔一两,佛手片一两,鸡内金二两,香稻芽二两,神曲二两,炒山楂二两,泽泻一两。
上药选配道地药材,如法炮制,共入紫铜锅内,以武炭火浓煎,至气味相透,滤净渣滓,加玫瑰紫葡萄五斤(去皮核)再煎。
火徐徐浓缩,加入阿胶二两,白蜂蜜六两、冰糖二两六钱,徐徐收膏,至滴水成珠为度。
用瓷罐或玻璃罐收贮,俟冷加盖。放于阴暗处,防潮湿、防腐、防晒,早晚各服一汤匙,温开水化服,如遇感冒暂停。”
智常雍声念了一下,然后开口道:“这里面药倒是没有问题,但现在这个季节,葡萄没有啊。”
陈娇娇笑了笑:“这我知道,我下午要阿雪去一趟城主府,我二哥的冰窖里有很多紫葡萄,所以只要智掌柜会熬膏即可。”
智常雍也点点头:“我是药师,熬膏做丸那是最拿手不过的,家且放心。”
“嗯,那就好,这副药你要做好了,我会在上善日报做些广告,定有大富人家的夫人们常订。”
“此养血柔肝和络定搐,益阴折热以调其经爱缓滋补,既补脾胃之阴,又扶中焦之阳,填补下焦命门,为滋补之良药,凡素体虚弱,脾胃消化欠佳,气血俱瘀,营养不良者皆可服用。”
智常雍笑了笑,“如此,就算家下午不做坐诊,我也有得忙了。”
“不过,此膏该怎么命名?”
陈娇娇想了想,“此膏养血益气调补先后天膏,既然以葡萄做引,那就(葡萄膏)吧。”
智常雍点点头:“好,下午我便开始着手准备,那我去开门。”
“嗯,去吧。”
老人打开了医馆的门,门口依旧站着很多人。
“第一个,进来吧。”
智常雍随口喊了一句。
“来了,来了,你等等。”
妇人慌张的回了一句,慢慢走了进来。
她步履蹒跚的走到了陈娇娇面前,口里抱怨着:“陈大夫,你这规矩是来不靠谱了,我想找你看病,排队排了好几天,根就排不上你的号,今日实在是受不了了,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一个位置。”
“一两银子可不少,陈大夫,您是大夫,正所谓医者仁心,我这病还没有看,就先花了一两银子,你不觉得这很不好吗?”
陈娇娇蹙了眉,她转头询问:“智掌柜,怎么回事?”
智常雍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家别急,今天晚上留意一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妇人听到老人话后叹了一口气。
“你们这上善医馆医术是好,规矩也古怪,陈大夫,你一天就看五个人,为了找你看病,你知不知道每天早上上善医馆子时就有人排队,他们胡良帮一个帮派十几个,轮着排队,等我们这些真正要看病的人过来,早就没有了位置。
早几天还只要半两银子,这几天更是涨到了一两银子,就这人家还抢着要。
这些人没心没肝的西,我们生病就难受,他们还要从我们身上赚钱,陈大夫,你可真要管管。”
陈娇娇一脸凝重:“放心吧,大嫂,我会处理好的,我先替你诊病。”
妇人苦笑一下。
“陈大夫,我只是想怀一个孩子,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无论怎么努力都怀不上,陈大夫你有把握吗?”
妇人一脸希冀的看着陈娇娇。
“妇人怀孕是两个人的事,不知道你夫君可有一起来?”陈娇娇问。
妇人忙摇头:“我夫君没有问题的,我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怀孕,他便养了一个外室,那外室早就替他生了两个孩子了。”
陈娇娇沉吟了一下,仔细看到看妇人的面相。
“来,我先给你把把脉。”
妇人闻言连忙把手放在脉枕上。
陈娇娇又问了问具体情况,每次诊病十问是不能少的。
她望闻问切四诊参合的仔细查探过后,肯定的回道:“大嫂,你放心,我有把握治好你。”
妇人愁苦的脸顿时松了开来,她开口道:“陈大夫,你是不是还要讲一个故事,我这就和你,就昨天晚上的事。”
陈娇娇好奇了:“什么事?”
妇人凑到她耳旁,声道:“我昨天晚上睡不着,又想着早点来医馆排队,丑时便索性便起了往医馆赶,结果快到医馆时,我偶然发现有人站在陈大夫住的屋顶,我觉得很蹊跷。”
“老实要不是昨晚下雪,那人隐藏在黑夜里,还真不会有人注意,不过他在你的屋顶也就呆了一会,要不是我赶巧,只怕没有人发现这件事。”
陈娇娇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大半夜的又是谁在打探自己?
应该不是厉珩楼的杀手吧?
琅韫暄不在,看来还是要请一个高手在身边才好,自己下药的工夫虽然已经炉火纯青,但也怕有意外。
她定了定心神,开口道:“大嫂的这事确有古怪,陈某记下了,不过此事你也不要再与人,心里知道便好。”
妇人忙点头:“这是自然,我夫君过,有些事看见了也要装作没有看见,要不然容易惹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