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已经完黑了,可画室里没开灯,倒也没关窗帘,借着月光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一百多平的画室里满地狼藉,颜料撒了一地,几张画布正面朝下拍在地上,木质画架更是惨不忍睹,七零八落的摊在一边。季荣泽尝试着将画架扶正,可刚一碰到,就散架了,碎木块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显得尤其清晰。
再往里走,月光如水,透过四扇巨大的落地窗倾泻下来,林雪伊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身裙,蜷缩着躺在那清辉的月光里,远远看去,像一只受了伤的狗。
季荣泽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等季荣泽走进,才看到林雪伊手里还拿着个封面都磨得看不出图案的,用一排铁环穿在一起的速写,铁环的最上面一环,还挂了个生了锈的,看不出质地的铃铛。季荣泽心头恍惚了一下。
季荣泽以为林雪伊睡着了,可等季荣泽想把林雪伊抱在怀里的时候,林雪伊却突然抬起手臂,一把将季荣泽推搡着坐在了地上。季荣泽知道林雪伊不是生气,更像是一种撒娇。因为那推搡他的力度是轻柔的,只是季荣泽任习惯性的顺从于林雪伊罢了。
林雪伊坐了起来,与画室的惨烈程度相比,她倒是一派冷静,看不出什么激动的情绪。
季荣泽暗自叹了口气,胳膊长腿长的季荣泽故意像一只大狼狗似的爬着过去坐在林雪伊身边,指了指画室里的‘牺牲品:“有什么事或是心里不痛快,你好好,你别再把自己伤着了。”
林雪伊也不开灯,借着月光翻着手里那速写,光线那么昏暗,她根什么都看不清,她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林雪伊平静的:“抱歉,刚才手很疼,我必须宣泄一下,谁知道被你们看到了,我一会儿自己收拾,都不用管的。”
“雪伊,你不能经常这样。”
“我就是要经常这样,怎么?”林雪伊没抬头,继续翻着手里的速写。
季荣泽无奈,将手里奥斯汀玫瑰递给林雪伊,又宠溺的对林雪伊:“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林雪伊接了过来,奥斯汀玫瑰清凛的甜香瞬间围绕了她,那香气令她迷醉,连语气也温柔了下来:“谢谢了,你不必道歉,是我耽误了你太多的时间。”
季荣泽没什么,也凑过去看了看林雪伊手里的速写,笑着:“你时候的吧,从哪找到的?”又把那个铃铛放在手里,摸了摸:“好久的西了。”
“是呀,好久了,刚才摔颜料的时候,看到这个放在一堆颜料下面,我就拿出来看看。”
“这个子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这个铃铛呢,也不记得了?”季荣泽摇了摇那个铃铛,声音依然清脆悦耳。
林雪伊摇了摇头,又想了想,:“我不记得了,不过一个旧铃铛,可能是时候不懂事在哪捡的吧。”林雪伊合上子,站了起来:“下楼去吧,维会担心的。”
季荣泽看到林雪伊逆着月光站在自己面前,白色棉质蕾丝长裙被月光照的通透,腰部、臀部和腿部的纤细线条在朦胧中一览无余,季荣泽像着魔了一样,坐在地上一动都不动。
林雪伊回过头,那光泽的长发垂在肩上,眸子清冷、略带忧郁,她的肌肤映衬着奥斯汀玫瑰浅杏色的光,让她看起来像有一种破碎又虚幻的美感。
季荣泽恍惚着站了起来,将林雪伊抱在怀里,轻轻的了声:“雪伊,我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