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气息在殿内流动,愈来愈快,过了一时半刻,夜殇突然冲血无情邪魅一笑,血无情的冷面裂开了一道缝隙,虽然几乎细不可闻,但还是被夜殇看见了,夜殇嘴角笑容放大。
“咔”
一道细的声音响起,血无情的脸一下子失去了颜色,一片惨白,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夜殇,又看看手中的箫,只见通体碧绿的箫上裂开了一道细的缝。
此箫乃杀手阁阁主世代相传之物,少也有上千年的历史,可追溯至凰玥称霸天下的女尊时代,甚至和断魂剑一起被誉为“天下至宝”,几千年来,无人能像血无情一样将箫的音攻发挥到这般极致,而此箫也在血无情手中杀人于无形,几乎无人能敌,而如今,上千年以来从未受过一丁点损伤的碧玉箫竟裂了一道缝。
血无情停下音攻,夜殇也收回了内力,殿内瞬间恢复安静。
血无情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夜殇,良久,终于,缓缓弯下腰,单膝叩地,沉着嗓子:“属下,叩见圣主!”
夜殇当然听过那个传,断魂剑是凰玥皇室圣物,碧月箫则是皇室暗卫的圣物,皇家暗卫自凰玥分国后隐入江湖,化名杀手阁,碧月箫也自然而然地成为历代杀手阁阁主的圣物,能驭箫之人自动成为下一任阁主,不过碧月箫有灵,非武功高强的有缘人不能驭,而这碧月箫是天下至宝,传中只有断魂剑的主人可以损伤,而这断魂剑的主人,必须身上流有凰玥皇族的血脉,同时具有横扫天下的王者之气能胜任。
血无情一直以为,夜殇只是武功超群,对于帝王谋略指点江山这等政事一窍不通,整日里宣淫无度暴虐成性,成不了什么气候,五皇女虽然在武两面都不是绝顶聪明,但在众皇女中也算是发展比较均衡的了,至于断魂剑的事血无情一直半信半疑,索性先暂时相信,必要时给予她一点帮助,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夜殇嘴角戏谑不减,不解地问:“血阁主,何故行此大礼啊?”
血无情脸色青了几分,低头答道:“属下不知圣主身份,冒犯了圣主,还请圣主责罚。”
夜殇居高临下地看着血无情,这个从踏着无数人骨躯骸长大的孩子,的时候,他只知道服从,长大了,便只知道让他人服从,也许从未感受过冬日里一缕阳光的温暖,也从未享受过干渴时有人递来一杯茶水的安逸,永远战战兢兢,永远如履薄冰,永远双手沾满鲜血,永远身上伤痕累累,也许这就是一个杀手的一生,惊险刺激而又悲哀无限。
看着看着,夜殇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她不是一个心肠软的人,或者,她根就是一个心如磐石般坚硬的人,也许就算女皇真的已经死于五皇女的刀下,她都不会为此落一滴泪,这又有什么好落泪的呢,不过是凰玥死了一个女皇,夜殇死了一个娘罢了,实话,想要在冰冷的皇室里拥有一份温暖的感情是很奢侈的事情,哪怕这个人是你的亲生母亲。
但面对血无情,面对这个杀手阁的阁主,面对杀手这个悲哀的职业,即使是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叹一声悲哀,叹一声无奈。
眼里的泪终究是没有落下来,夜殇的手轻抚上血无情的脸,血无情愣了一下,没有反抗,他的皮肤没有萧陌颜的那样细腻,但也并不粗糙,夜殇抬起他的脸,细细地看着他,常年的杀手生涯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一道伤痕,看来他的确是个天生的杀手,武功从便高于其他人,他的眼瞳中透着一股死气,波澜不惊,亘古不变,更多的是一种锐利的警觉。
“别躲。”
夜殇轻念。
血无情的瞳孔张到最大,他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
吻他。
不清这是什么感觉,他曾以为这一世都不会去触碰这种西,也不想触碰,老阁主曾对他过,情,是一个杀手最大的软肋,他信了。
也许,血无情从夜殇吻他的这一刻就已经知道,这一生,他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夜殇终是收服了杀手阁,凝秋月后来问了她许多次,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她都不答,其实她也不清楚,究竟是她圣主的身份还是那个吻,使她真正拥有了杀手阁,而血无情却很清楚,是那种被人珍惜的感觉使他动了心,他能感觉到那天她的心翼翼,像是抚摸一片娇柔的花瓣,像是扶起一枝柔弱细柳。
那天之后,杀手阁成为她的一把刀,凝云宫成为她的耳目,月氏成为她的军师,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皇位近在咫尺,夜殇几乎伸手就能够到,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一直是夜殇心里的一根刺,每个人都知道,她一定会去桃花谷,找寻传中的青面神医——妙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