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季晴天特意把闹钟调早了十分钟,今天可千万不能不吃早饭了。
“顾昀,顾昀,快起来啦!”
他翻了个身,喉咙里哼哼着,不太想起,她软磨硬泡了半天人才磨磨唧唧的起身了。
她还有些奇怪,昨天这人起床还挺痛快的,今天这怎么还矫情上了?
“你是……”
当季晴天看见顾昀眼中的陌生和无措时,彻底无语了,感情您是把我给忘了。
“昀昀,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晴天啊!”
“什么昀昀?我是幽灵。”
他反驳道,要起幽灵,他算是顾昀几重人格里分界线最清楚的,他知道自己不是顾昀,他了解自己在智商和见解上与寻常人的不同,他甚至接受了医生们给他起的名字,他把自己和顾昀的生活完隔离开来,从不插手公司的事务,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比如静静的沉思,比如走出繁闹的城市去写生,他出现的时间和时长都不确定,所以他一出现,不论有多急公司里的工作就得先搁置着。
他把季晴天随意的推开,她的后背撞上了床头柜,疼的嘶嘶地叫,他却似没看见没听见似的,径直走出房间下了楼梯。
季晴天扶着腰下去的时候张姨已经把早餐端上了桌,她在幽灵看不见的角度狠狠瞪了他一眼,默默坐到餐桌上吃着煎鸡蛋。
“让宋叔给我备车,我去趟湖。”
幽灵低着头不知对谁,声音低沉又充满魅惑性,张姨听见就卸了围裙走开了,过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后面跟着一个中年男人,看上去老实忠厚的样子。
“少爷,今早三环那条路上出了车祸,湖去不了了。”
“从北街绕。”
幽灵言简意赅,听上去是非去湖不可了,宋叔难堪的笑了笑,点点头没再什么,让他一个老实人撒谎可真是难为死他了。
他没让季晴天跟着去,但她可不敢让这位大少爷有什么闪失,坐着另一辆黑车跟在后面,两车隔着不远的距离,却都能看到。
季晴天会开车,明显感觉前面那辆车一直在不停的加速,这辆车的司机也不甘落后,看样子是玩惯了这种追车的戏码,半点距离也没落下,但在下一个路口的拐弯处,一辆白车强势的别在他们前面,紧跟着幽灵,季晴天仔细看了看,原来是李欣儿,真是添乱。
几个时后,三辆车都停在了湖旁边的一个地下停车场里,幽灵先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包西,向外面走去。
李欣儿也不甘示弱地下了车,一路跑地跟着他,还撒娇道:“昀哥哥,出来写生怎么也不告诉欣儿一声,你知道欣儿的画还拿过国奖呢!”
幽灵却是不管不顾的往前走,丝毫不考虑踩着十二公分高跟鞋的李欣儿跟不跟的上。
“昀哥哥,你走太快了,等等欣儿呀。”
到了湖,幽灵找了一处景好的地蹲了下来,从包里拿出一块画板,几张白纸,一个折叠凳子和不少水,架好架子后就开始坐在凳子上旁若无人的作画。
不远处跑来一个中年妇女,很是着急的样子,额上还留着汗。
“姐,您的画板。”
李欣儿用眼睛剜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责怪她太慢了,那女人赶紧为李欣儿把画板架好,拿出一个与幽灵一模一样的折叠椅子,李欣儿才心满意足的坐下。
他们两人之间隔着一米的距离,画得却是同一副景,季晴天不懂作画,也就站在远处没有靠近,这样看着他们两人,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季姐。”
宋叔从后面叫了一声她,她转过身,接上一支长筒望远镜。
?
看到宋叔脸上不可描述的笑容,她也慢慢扬起了嘴角。
他们之前的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但要看到幽灵和李欣儿画板上的内容也不是费一番眼力就能看清的,宋叔的望远镜来的正是时候。
季晴天调整好焦距,把望远镜对到右眼上,圆形的视野里清晰的呈现出画板上的事物。
幽灵的画有一种旷远深邃的感觉,虽然只是一处普通的湖景,但在他的笔下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幽冥,无论是从配色还是构图来,都几乎完美的无可挑剔,却在两者融合在一起的时候有种惑人的美感,正如他整个人带给季晴天的感觉,冷冽危险却又极致魅惑。
一道光闪了一下她的双眼,但这只维持了短短一秒,她定睛一看,突然屏住了呼吸,幽灵的右手上带着一枚戒指,它是一枚镂空戒指,顶端镶着一颗不大不的钻石,切割工艺一流,最奇异的是,上个世界里黎盛楠的手上也带着这样一枚戒指,季晴天背后冷汗直冒,又结合系统的镂钻环戒,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想法涌上心头,难道这两个世界里的男主其实是同一个人?
那女尊和战国世界呢?这两个是古代世界自然不可能有这种带钻还是镂空工艺的戒指,但有没有可能在这两个世界里也有着某种西,在某个男主身上,将白和这个世界链接起来,只是她一直没有发现,这种西在不同的世界里会改变形态,可能是这样一枚戒指,也有可能是一块玉佩或是一簇剑穗。
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这到底是什么?是不是系统对她有所隐瞒,亦或是连系统也不知道的地有一只黑手,在他们都看不见的地以这些西为媒介,在操控和监视着这一切。
季晴天突然感受到体内空间碎片的骚动,她努力压制胸腔里翻涌的感觉,但还是有什么西企图破茧而出,冲破桎梏。
季晴天痛苦的跪倒在地上,她感觉周遭一切声音都消失了,世界正在发生扭曲性的变化,她头痛欲裂,却无力改变,她渐渐的失去意识,眼前陷入了一片漆黑中,黑该是不分深浅的,但她总感觉这种漆黑比虚无空间里的黑更加可怖,她心中空洞的感觉一步步扩大,不可收拾。
黑暗中,传来一道悦耳的铃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