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
是铃铛的声音……
季晴天从黑暗中醒来,迷茫中带着一点慌乱。
这声音持续了一会儿,又渐渐变低,直到消失不见。
——
“昀哥哥,你看欣儿的画技是不是有进步?”
一阵欢快的女声响起,带着似乎永远都不会疲倦的执着,但回答她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季晴天猛的惊醒,手中的望远镜掉到了草坪上,惊起了旁边花丛中的蝴蝶,她木讷地转头,看见那蝴蝶翅膀上色斑斓,纷呈着不可思议的魅丽色泽,她再看看幽灵,突然觉得这个名字起的真不怎么样,他该叫魅蝶才对,不过想想,男人起这样的名字似乎也不太妥当。
幽灵停了下来,站远一点看了看他的画,似乎心情不错,上前收拾了收拾画板就准备走了,可这边李欣儿的画还有大概四分之一没有完成,这时她也不抱怨幽灵不等她,画板也顾不上就去追他,不过西自然有人为她收拾。
季晴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幽灵走到她的面前,不过也没看她,只是擦肩而过后向湖公园外走去,不是地下车库的向。
“少爷大概是要在这里住几天了,我去给您开房间。”
宋叔走到一边打开了电话,季晴天也不急,走到近处看了看李欣儿那未完成的画作。
不得不,李欣儿画得十分不错,一物一景都惟妙惟肖,一看就是在绘画上下了功夫,就连季晴天这样的外行人都觉得赏心悦目,可以想象这幅画要是完成又会如何的惊艳,原来她不是只会大呼叫的聒噪啊,只是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个人如果不喜欢你,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感动了自己而已。
宋叔安排的这间酒店视野很好,能看到整个湖公园的景,这个公园可不是什么广场舞大妈汇集锻炼的场所,严格来这是一个生态保护区性质但向游客免费开放的生态公园,这里在地区行政管理办法里明确规定不可以放声音超过分贝的音乐,更不能聚众野餐,所以湖公园便成了市美术爱好者写生或是作家寻找灵感的地。
幽灵和李欣儿也住在这个酒店,但和季晴天不在同一层,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是谁搞的动作,想必他们两个的房间应该是紧挨着的。
自从在公园里失去意识之后,季晴天的身体就经常感觉十分疲惫,现在也是一下也不想动,要不是身体机能不允许,她简直要把一日三餐都省了。
反正天高皇帝远,顾海不在这里,季晴天也就偷个懒,不时时刻刻跟着幽灵了,她让酒店工作人员把床搬到窗边,她躺着床上也能看见湖里幽灵和李欣儿写生的身影。
她让宋叔给配了个更高清的望远镜,圆形视野里李欣儿笑得简直不能再开心了,但幽灵还是一副冷漠矜贵不苟言笑的样子,仿佛只有在画出十分满意的画作时嘴角才会勾起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弧线,这时李欣儿总会笑得更加灿烂。
季晴天就这样在酒店窗边躺了好几天,李欣儿的出镜率达到了百分之百,季晴天撇撇嘴,那又有什么用,幽灵程一言不发,不知道的人可能还以为他根不会话。
她端着望远镜,捕捉到幽灵眼神的一丝变化,季晴天嘴角不受控制的扬起。
很快,幽灵站起身来,把手中的画笔随手一扔,嫌弃的把手上沾的油往身上一抹,李欣儿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瞳孔紧缩,似乎还想挽留,心翼翼的拉了一下顾昀的袖子,他狠狠地甩开,不知冲她了些什么,就转身离开,留她一个人在原地抹着眼泪。
不到二十分钟,季晴天的房门就响了,她开门,顾昀站在门外,眼睛清清亮亮,没有一丝媚态。
“回家。”
他出这样一句话,就攥住季晴天的手腕往地下车库走,她留意了一下被抓住的左手,没有戒指。
李欣儿没有再出现,不知道是被狠了还是什么的,不过季晴天总觉得她不会轻易放弃,毕竟是从喜欢到大的男孩。
——
他们回到顾家的时候顾海已经在客厅里等,看见两人相安无事总算出了一口浊气。
他知道顾昀的人格中数幽灵的脾气秉性最难以捉摸,之前还担心季晴天出什么事,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爸。”
“嗯,回来了,吃饭吧,张姨把晚饭做好了。”
饭桌上,顾昀程都一副很苦恼的样子,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似乎遇上了什么令人很头疼的事情,季晴天到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吃着与平常同样的饭量,不时瞥几眼客厅中电视上的节目。
晚饭结束,她以为顾昀又会变成那个叫她白兔的软糯男孩,但是没有,他仍是一脸纠结,晚饭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不知在干什么。
“顾昀,是我,可以开门吗?”
她轻轻扣了几下门,没有回应,她又抬起手,准备二次扣门的时候,顾昀大力的把门打开,一把把季晴天揪了进去。
气氛有些尴尬,两人一时都没有话,还是季晴天先打破了沉默。
“那个,你没事吧?”
“你见到他了?”
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回答,但季晴天知道他的是谁。
“嗯。”
又是一阵沉默。
“他……伤到你了吗?”
“没有,没有,他很好。”
顾昀显然是不相信,眼睛紧紧地盯着季晴天。
“他只是不理我而已。”
顾昀眼皮耷拉下来,看上去有些忧伤,季晴天看见他桌上的件,已经被他捏的有些皱了。
“行了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病吗?得病了我们治不就行了啊!”
“你……”
他重新抬起眼皮,里面多了些不知名的西,眼睫的阴影长长的落在他的眼睛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爷,李姐来了,是来送您今天落在湖公园的画。”
顾昀脸上是厌烦:“画留下,人赶走。”
下人没有多逗留,立马离开了,顾昀拉上季晴天的手,晃了两下,撒娇一样的:“白兔,我们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