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真把岚从宗给劫了?!”
看着眼前的钱袋子,梅荒诞地对北顾言。
“对啊!”北顾言一脸无辜。
你还扮无辜!
梅无语地瞪了一眼他,别样**!
此时已经是两天后,也就是云梦景到来跟“花魁评选”的日子。
然而令他疑惑的是,这两个主角竟然没有一个到的。
而且这几日打探,竟然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更别根据游戏中的信息,是大批杀手来伏杀,北顾言连个影都没见到。
难不成自己错了,其实云安只派了一个人来?
“琤!”
一声清脆的琴音让北顾言将思绪扯了回来,只听前奏,便知道是《极乐净土》了。
一曲奏罢,梅嗔怪地看着北顾言。
“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这么些个奇调怪曲。”
“什么怪曲,这可是名曲,老瞎子都喜爱不已的呢!”
闻言,梅微笑不语,低头调着自己的琴。
北顾言看向窗外,此时的盈水岸,是一个与白天截然不同的世界。
天色刚刚暗下来,盈水河岸的酒楼上都亮起了角灯,每条街足有数千盏,照耀如同白昼。
天上一轮月半圆,与灯光一齐澹荡在河面上,更有那细吹细唱的画舫划过,凄清委婉,动人心魄。
两边河房里住家的女郎,穿了轻纱衣服,头上簪了茉莉花,一齐卷起湘帘,凭栏静听。
灯船鼓声一响,两边帘卷窗开,河房里焚的龙涎、沉、速,香雾一齐喷出来,与河里的月色烟光合成一片,望如阆苑仙人,瑶宫仙女。
还有那些管妓,新妆艳服,招接四游客。
不知多少人醉生梦死。
“今晚的人,有点多啊。”
北顾言感叹一声。
“这是自然。根据情报,这次花魁至争,已经演变成南北的一次争斗了,不知多少好事者前来。更别你们男人天生贪花好色,如此‘盛事,怎可能不会多人!”
“哎!别一棍子打死所有人。我就不好美色。”
“是吗?”梅抬头微笑着看着他,“我倒是宁愿你好色了。”
北顾言一挑眉,没有接话,而是转头继续看向窗外。
身后,梅继续弹着琴,是《琵琶行》。
梅喜弹武曲,平时所弹的曲,也只是为了应酬客人。
若一个人,或者与相熟之人相处时,如北顾言等人,她还是喜欢弹奏武曲。
如《十面埋伏》、《霸王卸甲》等,都是她最爱、也是最为擅长的成名之作。
当然,像《威风堂堂》《极乐净土》这种,就纯属于北顾言自己的独特爱好,若非是他,其余人要求梅也是不弹的。
毕竟,坊都是宠着他的。
《琵琶行》是梅最喜爱的一首诗,当初第一次读到这首诗的时候,她就陷了进去,整日整日地诵读,仿佛自己就是那个琵琶女,体验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所以她便想为此诗谱首曲子,然而却始终不如意,直到北顾言的出现,在他的帮助下,她才谱出一首符合自己心意的曲子。
所以这首《琵琶行》算是她为数不多喜爱的曲之一了。
悠扬的琴声传进北顾言的耳中,一瞬间他便跌了进去。
是在看着盈水河岸的他,此时仿佛置身那年的浔阳江,与青州司马一起,听着那久经不衰的悠扬古调。
真正好的音乐是可以触动人的心灵的。
之前的曲子梅只是敷衍着北顾言,根没有用心,所以他只是听个声罢了。
但此时梅用心之下,那他听着就不是单纯的声音了,而是“神”,是弹琴之人想要表达的“意”!
再加上梅高超的琴艺,一时间,北顾言也不由得有些痴了。
————————————————
一处货栈内。
相比于盈水河岸的热闹喧嚣,这里显得无比的冷清。
夏国赤甲卫郎将鲁浑,正专心看着桌子上的两张信件。
此时的他,一脸的疲惫,双目带着血丝,身上的铠甲也是伤痕累累,显然这一路走来颇不平静。
“鲁郎将,你怎么看。”
桌子的另一边,与他相对而坐的,是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人。
“看其字迹,显然不是出自一人之手。这第一张已无须在意,我这个样子也已经证实了其所言不虚,问题是这第二张,若是真的,我们又该如何?”
着,鲁浑拿起最后一张信件,看着眼前的这位郭南县令。
“若按这信上所,杀手已经蛰伏在这郭南城内,明日出城反倒危险重重,倒不如,今晚就走!”
“今晚?!”
“是的,今晚!鲁郎将有所不知,今晚会有一个‘花魁评选,各来客络绎不绝,或许我们可以乘机悄悄顺河而走。”
鲁浑还在思考,县令见状连忙开口:
“敌人定然想不到大人会今晚就走,我们可以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而且今晚人群众多,敌人也是不好下手的。若到了明天,敌人准备周之下,大人再想走,就难了。”
鲁浑有些意动,想到途中那些人的手段,哪怕是他,也有点胆寒。
不再多想,立马招呼人马,连夜启程!
“公主殿下,烦请见谅。为了殿下的安着想,只能连夜赶路了。”
鲁浑对着一名身着绛红嫁衣的女子,恭声道。
女子左右有老翁与婢女相扶,听见鲁浑的话语,点点头,轻声道:
“无妨。”
鲁浑躬身退下,找到县令,问道:“可有捷径去盈水河岸?”
“有的,下官这就带大人前去。”
“嗯,出发吧!”
鲁浑点点头,有点迫不及待地招呼一声,他总感觉有点心神不宁。
希望不是坏兆头吧。
……
茶社内,古德言品着香茗,看着窗外繁华的盈水河岸。
作为拒北军的将军,自从接到大将军的命令而来到这郭南,已经过了数天。
而他带来的兄弟,也按照命令,假扮成驻军,日夜不停地巡逻。
而他此时的身份,是一个富商,来此地游玩。
眼神一晃,就瞥见自己的“管家”正急冲冲地跑进茶社中。
“急急忙忙的,像什么样子!”
管家来道身旁,古德言作势教训了一句。
“抱歉,老爷。”
“坐吧。”古德言为他斟了一杯茶,问道:“出发了?”
“出发了。”
“水路还是旱路?”
“水路。”
“哦。那叫他们心点。”
“诶!”管家点点头,起身又跑了出去。
他要去通知兄弟们,做好准备!
“诶!先喝完这杯茶水再去啊!”
对此,茶社内的众人都见怪不怪了,更有人笑道:
“老古,你这管家是个能干的人啊!”
“哎,不过是个忠憨老实的主,少了点机灵性子。”
“哟,来了!”
古德言正跟众人笑,旁边的一声惊叹将他的目光再次扯向盈水河岸。
此时,一只三层高的华丽游船,正缓缓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