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怡把手中的单反塞给司珵,教了他几个功能,指指放着长凳的那边:“你去玩。我和敬歆吹吹风。”
司珵知道冯蕴怡一来是担心他会冷,二来是想跟贺敬歆单独话,他自然听话地走了过去。
雪已经止歇,因为突如其来的飘雪而跃动的人群又把那些长枪短炮转移回外滩上。
贺敬歆和冯蕴怡站在黄埔江边,眺望着远。
“敬歆。”冯蕴怡回头看了司珵一眼,确认他离得足够远,才开始打量贺敬歆。
“嗯。”贺敬歆被她看得有些心虚。
她是想跟冯蕴怡亲近,但又不敢,她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和冯蕴怡站一起。
“我几句大话可以吗?”
“诶?”贺敬歆第一反应是,粤语里大话是谎话的意思,但冯蕴怡明显不是这种意思。
“你真的喜欢珵?”
“啊?”贺敬歆愣了愣,“以前可能不喜欢,可是我知道他可能是我哥的时候,我感到了绝望。我……好像从未有过那样的感受……”
冯蕴怡用眼神鼓励她下去。
“如果我不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你会失望吗?”贺敬歆问。
冯蕴怡淡淡一笑:“每个女儿在母亲心中都不是普通的。”
贺敬歆摇摇头:“我不是指这个。我……呃……平常很奔放。”
“嗯?”
“我的一切行动都随心情,并且不会为做过什么事而后悔,可是在司珵身上,就是不同。与他有关的事,我感觉连都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这算不算喜欢他?”
冯蕴怡为她思想的成熟而惊讶,但回头想想,自己年少时还不是差不多?就是贺敬歆有她所没有的刚毅,还是像他多些。冯蕴怡释然。
“虽然,我们很希望你和珵一起,可我更希望你能自由快乐。”
贺敬歆心中一阵钝痛。
“有些事情,无能为力就是无能为力,珵带来的无奈与悲哀我亲身体验过,是爱他,就痛。”
“所以?”贺敬歆右手抓住了裤缝,好像这样用尽力才能分散心中的刺痛。
“承受不来的话,趁你们还,赶紧分了,省得日后更加难受。”冯蕴怡突然加快了语速。
“我还怕他承受不来我呢。”贺敬歆淡漠地一笑。
冯蕴怡愣住。
“司珵!”贺敬歆向着司珵的向挥手大喊。
惹得一群人驻足观望。
司珵以为发生什么了,连忙提着单反跑向她们。
“你妈让我们分手!”贺敬歆瞟到了冯蕴怡错愕的情绪。
司珵脚步一顿。
吃瓜群众来多。
司珵干脆站住:“那分吧。”
贺敬歆愕然。
司珵才举起单反对着贺敬歆按下了快门,然后才走向她:“分了我不会追回来?”
贺敬歆对准他的肚子就是一拳。
司珵弯腰捂住肚子:“真狠。”
冯蕴怡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司珵。
司珵对她笑着摆摆手。
贺敬歆吃吃地笑。
围观的群众莫名其妙地看了一阵,感觉没用什么神展开,都慢慢地散去。
司珵一把抓住贺敬歆的手:“妈妈,我不会放开她的,追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她才答应。”
“切!神经病。”贺敬歆甩开他的手。
“怎么?不是变/态吗?”司珵嘴角勾起。
贺敬歆轻轻地“哼”了声,好像想证明些什么似的对冯蕴怡:“我俩平常就这样。”
“嗯。”冯蕴怡吸了吸鼻子,这也没什么不好,青春飞扬得她羡慕。
冯蕴怡带两人去登了明珠,然后又去了海洋馆。
明珠贺敬歆没什么感觉,但对于是电梯的海洋馆,她觉得很新奇,尤其是水母的观赏区。贺敬歆看得眼睛都直了。
尤其是那对紫海刺水母,长长的触手在水中摇曳,活脱脱像一个妖娆的女子。
司珵对外界的景物不太感兴趣,她们看水母,他看她们,或者看简介。她们看鱼,他同样看简介。
“这是什么?”贺敬歆问。
“澳洲锯鳐。”
“这。”
“中华鲟你不认识?”
“……这呢?”
“电鳗。”
“电……水不是导体吗?它放电会不会电死自己?”
“我怎么知道。”
冯蕴怡看着很是吃惊,但见贺敬歆表现平淡,又不好什么。
随着电梯滑行了一段。
“这呢?”贺敬歆又问。
“角箱鲀。”
“靠!这真美。”
“狮子鱼。”
司珵已经像个复读机似的。贺敬歆一句,他就回一句。
冯蕴怡看着他们两个,一个是自己亲手带了几年的儿子,一个是亲生的女儿,竟然兜兜转转后不离不弃,她的眼中是满满的爱意。
这类对话又持续了一阵,冯蕴怡终于忍不住:“珵,你怎么懂那么多?”她办有年卡,经常来闲逛或拍照都没他知道得多。
司珵指指那些贴牌:“到处都有介绍啊。”
“他记忆力惊人。”贺敬歆补充了一句。
“所以,你这是为了考验我的记忆力吗?”司珵缓缓地。
贺敬歆从传送电梯跳出来,一个转身随意挡住一个介绍牌:“背给咱妈听听。”
司珵自信地笑笑,毫不犹豫地把牌子上的中字一字不漏地背了一遍。
贺敬歆有些得意,跑了几步又回到传送带上:“这才是考你的记忆力。”
司珵无奈地笑笑。
冯蕴怡表示佩服。
附近的几个人投来羡慕的目光。冯蕴怡感觉到心里是实实在在的满足。
他们三人到处逛了大半天,回到冯蕴怡那栋石库门建筑时,看到门前等着两个人。
三人同时一愣,明显有些尴尬。
冯蕴怡用余光扫了两个孩子一眼,走上前去对他们:“你们来了?先进去。进去再吧。”
冯蕴怡把门打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贺亦琴和贺元风回头看了两个孩子好一会,贺亦琴一甩头率先跟了进去。
“找上门了,咋办?”贺敬歆撇了撇嘴,声地问司珵。
“直接办,你不是最擅长吗?”司珵轻轻地回应。
“有你在前面挡着,可以不绕过去吗?”
司珵嘴角勾了勾:“我有我要做挡箭牌吗?”
“那行。”贺敬歆灿然一笑。
司珵拉起她的手走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