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都不在了,我要怎么好好的活下去?我这一生,我这一生一直是,一直都是只为了你一个人而活啊。没有你,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
周围的人们纷纷指责斯年打扰了他们驱除狐妖,我甚至听得见那些人话语中的嫌弃。在他们眼中妖永远是妖,保护狐妖,自然是跟人类自己作对。可怜的是就连妖魔,看到这一幕都只是在庆幸自己得不到的千年狐妖的内丹也没有落入人类的手中。
人妖殊途,我和斯年的感情倒像是梦一场罢了。可我心上那些真真切切的伤口在告诉我,这不是一场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啊,他们朝着我的心窝子捅了一刀啊。
风有些大了,吹在我的脸上,倒像是刀子扎在我的心上。
我没法子,我得跑,若是我活着,也许我还能寻到斯年的下一世,可若是我死了,便一点希望都没了,斯年的下一世我也没机会寻到了。
斯年是我的伴侣,是真正的人类。除了我们,没人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和路程,但是我一直记得,在和斯年成亲的时候,斯年过“人类的寿命永远只有短短几十载,但是如果有人要伤害你,我也一定会保护你。”
斯年他做到了。在我被各种法器攻击的时候,有一只弓箭飞速而至,斯年立刻挡在了我的身前,弓箭直接穿透他的身体,从天空坠落。
我看着斯年的眼睛变得暗淡无光,痛哭失声。
树叶跟着风一起“沙沙”“沙沙”,倒像是替我奏响哀乐似的,他们一点一点的逼近我,我什么都做不了。
他们的法器再次向我发动攻击,我甚至连斯年的尸体都没法子带走,只能就这样离去,带着我对斯年的念想,我被迫离开了这里,在以后的日子,我的生命中,再也没有了斯年。
这样的日子,我宁愿不要。
我不知道是怎么的,来到了一个寺庙。
寺庙只有一位丈,丈已经很老了,这个庙子已经没有了烟火气,就算是我这样的妖,也能呆上些时日不会被佛祖的佛光刺伤。
丈见着我进来,忙道“施主,这佛门重地,你贸然进来怕是会受到伤害,你……”
我还是踏进来了,着丈的模样双手合十,问着丈“丈,人妖当真势不两立吗?”
丈听我开口,到是怔住了,只是温柔的看着我“阿弥陀佛,施主想,贫僧便听着罢。”
我和斯年最初的相遇,便是好多年前了,甚至时间久远到我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那时候我还只是个狐狸罢了。
狐狸都是贪玩儿的,我也是。不过森林中到底是有些危险,那时候年纪也不在意,四处跑着,一会儿追追蝶儿,一会儿找找兔子。
那时候我独自在森林里,跑的轻快。不过似乎老天爷都是看我不爽,后来我踩到了猎人的捕兽夹。若是没有斯年,那时候我便应该葬身与森林了。
我一直不停的叫着,那时候森林一个人也没有,有些动物来了看看实在没办法,也只能离去了。我现在想起来若是一直无人来救我,我便会死在森林了,什么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那时候我遇着了上山采药的斯年,我听着细细索索的声音,大喊起来。斯年听不懂我在喊什么,可是他能听懂我在鸣叫,斯年听见了我的声音,然后跑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便看见我的腿被捕兽夹夹住,我是动弹不得了。
斯年犹豫了许久,我被捕兽夹夹住,我是别人的猎物,最初的时候他转身就走,最后我不停的嚎叫着,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又走回来,戳戳我的脸,了声“罢了罢了,我会救你,莫要叫了。”
听着他这么,我眼泪都不掉了,蹭了蹭他的衣角,又望着他,斯年那时候笑了笑,着“你倒是个聪明的,我一我会救你,着不叫便真不叫了。”
最后斯年用尽力气将捕兽夹撑开,我快速钻了出来,只是腿上还流着鲜血。我蹭蹭他,想着伤口过段时间就好了,斯年却逮住我的脖子,看了看我,然后道“你先跟着我罢,你腿流着血,我去帮你找找有没有什么止血的草药,你先呆在我的身边罢。”
我倒是想着,反正在森林也觉着无趣儿,便跟着他走了,这一走,便是我这一生了。
我一瘸一拐的跟着斯年,斯年走两步回头看看我,走两步又回头看看我,我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最后他又将我抱起来,看了看我那条在流血的腿,撕下一个衣角给我将腿绑上,轻声道“我倒是看着你还在流血,先就这样吧,待我过会儿找到了止血草再帮你包好。”
我被他放进药篓,斯年还叮嘱着“可莫要乱翻,知道吗?”
我靠着药篓,药物的味道传进我的鼻腔,闻着到是令人安心。也不知是怎么的,慢慢的就睡着了。
后来我模模糊糊的感觉到的有人替我包扎,只是睁了一下眼,随即又闭上了。我似乎听着了斯年的轻笑,着“睡得倒是香。”
药草的感觉冰冰凉凉的,我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了,我在房子里,身上还盖着衣裳。
我跳下去,感觉腿上似乎绑上了什么西,低头看一眼,绑上了绷带,我又感受着腿上传来的一丝丝凉意,我便知道了,应当是绑的草药。
“怎么下来了?”我听着斯年这么,然后蹭了蹭他,斯年到是又将我的脖子提起来,将我放到位置上去,“你现在腿伤了,那你便乖乖的躺着。”然后不由分的给我搭了很多衣裳,我还真动不得了。
我听着外面有人叫着“大夫大夫!快来看看啊!”斯年答应的快,忙道“诶!来了!”
这便是我和斯年最初相遇的时候了。
斯年是京城这边很有名的大夫,斯年的师父原是太医院的太医,后来斯年的师父逝世以后,这边的医馆便是斯年一个人在打点了。
过了好些天我的腿才好起来,不过从那以后,我再没回过森林,便一直留在斯年身边了。斯年也没有赶我走,看着我好些了,还总爱带着我散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