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周,常欢乐只要是晚上没有课的时候都会到那座人行天桥上看看。
常欢乐出现在人行天桥一般都是在晚上**点的时候,这个时候是人行天桥上的商贩最热闹、生意最好的时候。一旦过了这个时间段,人行天桥上行人就少了,很多商贩就准备收拾西回家了。
很显然,这些商贩做的是他们这些生的生意,校里面有禁宿令,一旦过了晚上十二点,再回宿舍的话是需要登记的。
被登记多次之后,校的辅导员就会找你谈话。因此,如果是没有必要的话,一般的生是不会在校外待到太晚才回去的。
这也便了常欢乐出来查看人行天桥上的商贩有没有王谦睿的身影,常欢乐就算在人行天桥上等上一两个钟,也不会耽搁回校的时间。可是连续几天,常欢乐都没有看到王谦睿的身影,如果不是那只猴子真真实实地摆在自己的书桌上,常欢乐会百分百地认为,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一场与王谦睿偶遇的梦。
后来,她也曾疑心病泛滥。推测既然猴子是真的,那会不会那个贩老板是别人,并不是王谦睿。只是,在那梦幻的夜色之下,她被心中思念的魔力征服了,从而错把别人认成了王谦睿?
接下来一个多月的时间,常欢乐还是时不时的出现在人行天桥上。以至于以往那些被她匆匆而过赶路忽视的商贩,现在的她居然可以清楚地知道这座人行天桥上有多少个商贩,他们分别长什么样,通常会在哪个位置叫卖商品。
只是,这样的情况,似乎恰恰印证了那天晚上只是常欢乐的错觉。她连续一个多月来都没有看到王谦睿的身影,人行天桥上也没有摆卖雕刻品的商贩。
常欢乐渐渐心灰意冷。
后来,常欢乐的习任务渐渐加重,每天都写不完的术论,读不完的献,做不完的ppt。
另外还有各种各样的社团活动,这社团活动时不时还需要外出拉一下赞助什么的。
这下子,常欢乐连外出的时间都没有了,除了周末两天雷打不动地必须走过人行天桥,做她的家教工作以外。其它的时间,她都没有特意往人行天桥上跑。
时间就这样匆匆而过,很快,就到了六月酷暑天。
六月绝不止是单调的燥热。六月天,孩儿脸,变就变。雷雨可是六月里的常客呢。刚才还是十分晴朗的天空,不知怎么就突然飞来了黑压压的乌云,紧接着,咔嚓一声炸雷响过,耀眼的电闪便撕裂了半边天,豆大的雨点也随之硬硬地落将下来,砸到脸上身上,麻麻的疼,掷在地上,啪啪地响。
这不,常欢乐刚下家教课,天空还是一片晴朗的,常欢乐心里美滋滋的。
因为她的家教生在期中考试中英语成绩取得很大的进步,生的家长也很满意地奖励了她一笔丰厚的奖金,虽也不是很多,但常欢乐心里还是很满意的,毕竟,这也是对她教成果的一种认可不是吗!怎知,半路突然下起大暴雨,雨滴打在头上、脸上,刮得人生疼。
常欢乐没有带伞,出了区,此刻路上也没有可以遮风挡雨的地。常欢乐只能选择在雨中飞奔,路过人行天桥的时候,只见那些商贩都在匆匆忙忙地拿出一把两米宽的遮阳伞,显然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也是在他们的预料之外。
一些夫妻档的商贩,妻子匆匆忙忙把地上摆放着的货物收起来,丈夫则忙着把一把两米大的遮阳伞打开。暴雨中携带着一股狂风,吹得那把还没搭好的遮阳伞在暴雨中随风飘摇,摇摇欲坠,稍不心就会连人带伞都被吹走的样子。
常欢乐看的心惊胆战。
显然,那位商贩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身材瘦弱,最好还是凭着一把技巧、一把蛮力把伞搭建好。
就这样,那位高瘦的丈夫就在紧紧抱着货物以免货物被大雨浇湿的妻子头上撑起一把伞。
有一些自己一个人出来摆摊的商贩,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们没有办法一手撑伞、一手收拾货物。最后,就算收拾货物的动作再怎么迅速,也还是避免不了货物被打湿的厄运。
常欢乐养成了一个习惯,经过人行天桥的时候,她会下意识地观察周围的商贩,看看里面有没有她想要等待的那个人。不可置否的是,心中的那点希望每次都会落空。
尽管此刻下起瓢泼大雨,常欢乐还是习惯性地往各个商贩摆摊的地看去。在朦胧的灯色的笼罩中,常欢乐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高瘦身影。
那个高瘦的身影正在慢条斯理的收拾他原摆在地上的一些雕刻。有一些雕刻品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可他还是有条不紊地把地上的物品一个一个地收到一个黑色的背包袋里。
常欢乐呆愣着站在雨中一会儿,眨了眨眼,以确认眼前的这个身影并不是她的幻觉。
常欢乐不顾手上、脸上的雨水,伸手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眼前这一幕是真实的场景后。狂奔着跑了过去帮他把地上的雕刻收进那个背包袋子里。
当然,常欢乐并不是像眼前的人一样,慢悠悠地捡起铺在地上的雕刻,再一个一个地往背包里送去。
常欢乐跑过去,一把拉起铺在地上的纸板,把所有的物品聚拢成一团,再一把扯过他放在地上的黑色大背包,把那些雕刻品一把倒了进去,霎时,空空的大背包就被塞得满满的。
站在一旁,手里撑着一把黑色大伞的黑衣人在常欢乐跑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做出攻击性的动作,并惊讶地盯着面前这个高高瘦瘦的女孩的一连串的动作。
黑衣人转眼看了一眼自家的主人,只见自家主人没有丝毫过激的反应,更加没有以往的应激性的行为。黑衣人松了一口气,想着这个生模样的姑娘可能也是看到下雨想要帮忙收拾,这才收回自己的攻击动作。
狂风携带暴雨如泄了洪似的倾泻而下,常欢乐身上的白色短袖T恤和浅蓝色的牛仔短裤早已经湿透了,她的一头原扎着马尾的长发此刻也乱糟糟的、黏黏地贴在自己的头皮上,还有脸蛋上。雨水顺着脸颊往下一直流经她白皙的脖颈,之后消失在衣领里。
此刻的常欢乐有一种不清道不明的狼狈,可她圆溜溜的双眸却如星星般闪耀。她呆呆的、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双眸亮晶晶的,有着掩饰不住的惊喜。
“王谦睿!”常欢乐试着叫了一声。
面前的高瘦的男人没有出声,同样只是呆呆的低头凝视这个身高仅到他肩膀的姑娘,黑眸里蕴藏着一种别人看不透的情绪。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女孩,虽此刻的她有一种不出的狼狈,可那黑亮的双眸却直直地照进人的心里,照亮了那一片黑暗,带来了一片光明。
王谦睿虽然没有回应常欢乐,但他放下了手中的黑色大背包,接过身后黑衣人撑在自己头顶的拿把大伞,遮挡在身前女孩的头顶上。
常欢乐只有一种感觉,原一直打在她头顶和脸颊上的雨滴瞬间停了下来,只留下一阵“噼里啪啦”声在头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