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记得。
假死后,秦司霆回到意大利。
秦老夫人因为京城秦氏集团破产一事而怒气中生,将秦司霆关在秦家庄园的地牢里,施以秦家酷刑。
一是为了给秦氏一族宗亲一个交代,二是秦老夫人对秦司霆感到失望。
长达半个月的刑罚,他将秦司霆带回沁园时,男人已经奄奄一息。所有刑罚中外伤还能忍耐,但那些摧毁一个人的心智的刑罚才是最致命的。
两年的时间,秦司霆看到颜城的照片,他都会疼。
疼得无以复加,整个人浑身抽搐。
可是秦司霆还是不怕死地再次回了京城,得到的,就是颜城爱上另一个人的消息。
如果可以,他希望秦司霆能忘了颜城。
“……”
“老公,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颜城趴在秦司霆怀里,一双手圈着他的脖子。男人轻轻地搂着她的腰,依旧温柔回了她:“有些忙。”
“顾妈你很快就不忙,就能带我出去玩了。”
“你还想和我出去吗?”他低下头,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想呀。”颜城直起身子,朝着他笑得很甜。“我想去玩。”
男人“嗯”了一声,“跟顾妈去洗澡吧。”
“哦好的。”女孩从他腿上爬下来,很乖地朝顾妈走去。走到顾妈身旁,拉住顾妈的手。“顾妈走吧。”
妇人看着她,实在诧异得不行。
偷偷地望了一眼秦司霆,顾妈在纠结要不要将今日颜姐的反常情况告诉他。
最后,她还是没。拉着颜城,往二楼走去。
一直到颜城的背影消失在二楼楼梯口,秦司霆才将视线收回来。
手心里,似乎还停留着她的温热。男人不自觉蜷了蜷手,想将这抹热度留下来。
却发现留不住,很快就散了。
“少主。”夏风走了过来,“既然颜姐已经恢复正常,您是否考虑不要再实行那个计划?”
“她,她还想和我一起出去。”
夏风急了,“少主您没看出来颜姐在敷衍您吗?”简单来,就是颜城在骗他。
“不值得。”夏风话音都有些失控,“用您一辈子来换取一个月的时间来就不值得。现在颜姐恢复了,若她只是口头上,等您解决了秦伯晏一家后,她反悔跟您去摩尔曼斯克州,中途跑了,您更加不值得。”
“颜姐了想要您死,万一她和秦伯晏联合起来,那您……”
“我成她。”
明明是五月,吹进别墅的夜风却这么冷。
浅色的月光带着十足的凉意,落在男人侧脸。
**
走到二楼主卧。
顾妈跟着颜城进了门,一到房间里,女孩便甩开她的手。“你就在这里等吧。”
见顾妈愣在原地,颜城转过头睨了她一眼,“难道你还想跟我进浴室?秦司霆让你监视我,时时刻刻监视,洗澡这种**性的事情还是不必了吧?”
“颜姐您误会了,少主他没有监视您……”
“误会了?”颜城轻笑了声,“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这种人就不配活在世上,死了我还嫌他占地!”
“颜姐!”顾妈明显怒了。
她从伺候秦司霆,从秦司霆在秦家庄园出生,就照顾他。在她心里,秦司霆就是她亲生儿子。
没有哪个母亲,希望听到儿子的死讯,或听到其他人咒自己儿子去死。
顾妈态度明显差了许多,质问道:“您既然恢复了,心里这么恨少主,为什么又要在他面前装腔作势?欺骗他,您心里成就感这么强吗?”
“他把您看得比生命还重,您却一直诅咒他死。就算是陌生人,也不会这么冷血……”
“冷血?”颜城看着她,“你们比我更冷血!我记得,一个多月前我刚到沁园,你见我的第一眼,难道喊的不是阿倾姐?”
“你把我当成谁你自己心里清楚,秦司霆他心里也明白!你确定他是把我看得比命还重?笑话得有个边界,了界就不好笑了。”
颜城深吸了一口气。
这栋别墅,光是看一眼她都觉得恶心,更别住在这里。
尤其是这间房。
这一个多月来,她睡在这张大床上,搂着秦司霆,亲昵地喊着他老公。
此时此刻浮现起这一月来的场景,颜城的胃像是被什么掐住了,令她作呕。
“我为什么要装腔作势?”她笑,“秦司霆不就喜欢这样?我倒想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明明知道我恢复了,还自欺欺人假装不知道。”
“以为装着不知道,我就可以从颜城变成颜倾了?我就是故意去恶心他,你瞧他有被我恶心到吗?”
“他没有。”
她又继续,“他这个人就是这么虚伪,我期待有一天能看到他哭的样子,更期待他死的样子。他死了,我一定去他墓前给他烧纸,庆祝他终于能下地狱和颜倾去做**妻!”
“想打我?”颜城扫了一眼顾妈垂在身侧的手,“你打啊,你打我一巴掌,我受伤了。秦司霆上来,你看他会不会骂你。”
“颜姐!”顾妈脸色都白了。“您就是仗着少主的爱肆意妄为!仗着他爱你,去欺负他!”
从到大,秦司霆虽然不得老家主待见,但整个秦家的人想欺负他也没那么容易。
他时候不争不抢,天天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玩电脑做游戏。面对秦家人的陷害,他也可以轻易解决。
从来没有人这般欺负她的少主。
而秦司霆,却心甘情愿被她耍得团团转。
顾妈攥紧了手,她很想扇她一巴掌。但又极力控制住了自己,抿了抿唇,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只是低着头了一句,“不是每个人都能遇见拿命去保护你的人,你这般糟蹋他的命,到最后一定不配得到他。”
但凡一个陌生人,都不会诅咒一个人去死。
颜城不仅不爱秦司霆,还很恨他。
恨他……
因为数年前阿倾姐的事?
那天她记得很清楚,少主因为急事匆匆出门。回来的时候也是急匆匆的,二话不就往后院的手术室向走。
原来是颜母自作主张,让医生摘颜城的肾和眼去给阿倾姐换上。
当时少主赶回来,颜城的右眼眼角膜已经被摘了。医生正在给颜城姐缝合右肾开刀的伤口,肾应该也被摘了。
所有人,连夏风都觉得这是少主的命令。
只有她那天知道,是颜母命人做的。因为颜母是颜城和颜倾的母亲,她才没去干涉她的决定。
“……”
“不配得到他?”颜城觉得有些好笑,“我不稀罕得到他!”
完,女孩转过身进了浴室。
她不稀罕得到这辈子的秦司霆,她有上辈子秦司霆的宠爱就够了。这辈子的秦司霆,比不上上辈子的秦司霆。
**
这天,天气很好。
风朗气晴,万里无云。
秦司霆这些天出门早,回家很晚。颜城一般睡着了,他才回来。
晨起,他还是一如既往等她吃完早餐,而后才出门。他的话很少,有时候几乎不话。
颜城下楼的时候,别墅里的佣人都离她很远,看起来很怕她。就连顾妈,也站得远远的。
那晚顾妈了她几句,她转过身便跟秦司霆告状。第二天,顾妈就被秦司霆送去了秦家庄园,受了一个星期处罚。
回来后,对她很是恭谨,连大一点声音都不敢。
秦倩影那晚后也没再来沁园,只是每天派人送一个黑森林蛋糕过来,还附加一个卡片。
上面写的话,不外乎是认错,希望她原谅她之类的。
“颜姐,少主给您挑了一些衣服,已经送了过来,在客厅里,您可以瞧瞧。”顾妈低着头,谨慎地着。
“我不喜欢。”她也没看,就在客厅里坐下,抬头看向顾妈,“我发现这几天沁园外的人又多了,秦司霆是准备把我一辈子关在这里?”
客厅里的佣人各个敛气屏声,一句话也不。
颜城索性也没再问。
问了和没问一样,秦司霆就是打算关着她。每天都让顾妈跟着,她去哪,顾妈都要跟着。
颜城站起身,拿起客厅里的座机走去了阳台。
坐在阳台的沙发上,能望见沁园外种植的桃花。芳菲一片,很美。
她拨了宋忘年的电话。
大约过了三十多秒钟,电话接通了。
颜城先开了口:“忘年,我是城城。”
电话另一头显然有些诧异,“城城?”宋忘年又停了一会儿,“我这边显示归属地是意大利,城城你现在在意大利?”
“这些事一时半会儿不清楚,简单来就是我又跟秦司霆撞上了。这次是我先纠缠的他,现在他把我关在沁园里,你能想办法把我接出去吗?”
“他把你关在沁园里?”
宋忘年显然是有些不信。
关在沁园里,还能让她自由地打电话?
但他没多想,:“我最近听到一些消息,秦氏一族现在很乱。我订好机票就来意大利,城城你身处秦氏一族地区,千万别到处乱跑,万一受伤,我也不能及时赶到你身边。”
“我知道了,谢谢你忘年。”
电话挂断,颜城握着电话柄,地舒了一口气。
就算她这些天故意去恶心秦司霆,但她也不敢明着跟秦司霆对抗,比如公然逃跑什么的。
身处沁园,四周都是他的人,她才不会这么傻。
**
当天晚上,宋忘年便到了意大利。
他告知颜城,沁园这边的防护太过于严密,他的人完进不来。只得让她自己想办法出沁园,然后他再来接应。
时间定在三天后的傍晚。
此时此刻,颜城坐在主卧的沙发上。
她坐了良久,桌上的热牛奶已经凉了。
她如何才能出去?顾妈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别墅里二十多个佣人盯着她,林荫道数千人围着她。
她根,无力逃。
颜城当真恨死秦司霆了,他把她当成什么?纵然是她纠缠上他,但他也不能这样把她关着。
林荫道上传来汽车的声音,是柯尼塞格入了林荫道。
颜城的思绪被打散,她下意识望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显示当地时间晚上十点二十五分。
秦司霆最近都是这么晚回来,她一天到晚,也不曾见过他几次,也鲜少话。
她都有些不懂他了。
既然不理她,不碰她,干嘛将她锁在沁园里?
当花瓶,摆着好看?
颜城走下沙发,走到衣柜旁,拉开柜门。入眼,是一面墙的衬衫,都是秦司霆的。
这人性子冷,衬衫也悉数都是冷色调的,总给人一种遥远的疏离感。
上辈子的秦司霆也是这样,但对着她,却宠溺得能化成糖。
颜城伸手取了一件衬衫下来,将自己的衣服脱了,换了装。
从主卧出来,就在二楼迎面撞上夏风。
秦司霆的衬衫穿在颜城身上,更加显得她鸟依人。衣摆落到了女孩大腿根,露出一双白皙纤细的腿。
她刻意将上面两颗扣子解开,十足的风情。
夏风只一眼,立马别过头。恭谨地弯了弯腰,“颜姐。”
“嗯。”她应了一声,问:“司霆呢?”
“少主在书房。”
颜城偏了一下头,瞧了几眼夏风。此时此刻她以正常的模样和他话,他没有半分惊讶,看来是早就知道了。
这主仆两个,都知道她恢复了,却两个人闭口不言。
“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颜城完,便朝着书房的向走去。
走到房门口,她敲了三下门。里头没人应,她也握着门把开了门,走了进去。
颜城环视了一圈,没见到人。
书房内有一间卧室,她往那走了过去。进了门,便听见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流水声。
磨砂玻璃上,倒映出男人的身影。
秦司霆从长在秦家,身体素质还是很强的。一米八五的身高,完美的身材,确实是每个女孩心目中所幻想的另一半。
颜城晃了一下脑袋,抬脚往浴室门的向走去。
她走到浴室门前,握住玻璃门把,便将玻璃门给拉开。
在秦司霆的注视下,她走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门。走上前,踮起脚便吻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