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黑暗之地,仿若万物与天地的终结之处,根本望不穿一丝一毫,恰在那黑暗扩散之时,神道古玉苏醒,耀射淡淡的六种古老源光,在云辰体内波动,连其眼眸中都有六种源光不断流转。
原本大能法目都望不穿的黑色漩涡,经由源光入眼,真让云辰看到了黑色之地的景象。
着黑色漩涡空间内,黑色粘稠的液体不断搅动,一只布满鳞甲的兽爪,就在黑色液体中沉沉浮浮,云辰眉头微蹙,双目吃痛流泪,遭受到了莫名的劫难,似乎这兽爪根本不容世人窥看,触犯到了禁忌之力,若非有六种源光挡住那股神秘力量,他可能将要遭受一场灭顶之灾。
这短暂的一瞥,云辰将兽爪之形印于心田中,它不知属于何等生灵,完美无缺,看似狰狞,却让人心生敬畏,像是见到了最为神圣的禁忌存在一般,每一片鳞甲都含有大道真谛,纹刻着最为古老的天之真纹,可助人悟道参法,更有一缕缕精纯到极致的神秘道源,流转在兽爪上,与其说它是兽,更不如说它就是道本身,好似天地都能流转于掌心中,任其毁灭、重衍。
纵然兽爪如此神异,依旧被石碑封禁于这片空间中,镇住了原本应有的神威,不让其祸乱世间,若真泄露一丝一毫力量,这方天地足以破灭。
自打见过兽爪后,云辰就显得心神不宁,似乎冥冥之中有种感召,在驱动着其肉身,他唇齿微张,竟然不由自主吐出一种古老的天语,像是在呼唤禁忌之名,惹来旁侧两人的注视。
“大哥是看到了什么吗?”听到古老的天语现世,月颜连声问道,面容上带着一丝希冀,云辰收回了目光,内敛惊慌之色,微微摇了摇头,不敢再望向那里,生怕再次吐出那禁忌之名,招来无妄之灾。
月颜不再追问,只是低眉沉思,有意无意看向云辰,想寻找到一种答案。
“那兽爪似乎与记忆中的某物极其相似,我已是灵道修为,竟然还无法读取脑中那段记忆,是某种力量在干扰吗?那片空间内,除了兽爪,是否还有其他东西?”云辰默默思忖心中疑团,而洞窟内却开始发生异状。
再次受到血祭的黑色漩涡,似乎有了反抗石碑的力量,无需寒溪出手,便有数百根黑色触手,从漩涡中伸出,粘黏在妖王法体上,将他等往漩涡中拉去,这些黑色触手存在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萦绕着厄难气息,一经触碰到妖王法体,便抽走它们的生机,使之不断虚弱,无法反抗。
“原来我族历代供奉的不是石碑,是它所镇压的邪物,寒溪!你经年侍奉在此,早就知晓一切,却仍不惜牺牲同族,放其出世,究竟是为什么?”青蛟王巨大的身躯,无力的趴着黑色熔浆上,任由黑色触手拉往漩涡,它已经预见到下场,妖瞳直勾勾看着寒溪,带着一丝哀求,想求一个明白,究竟是怎样的诱惑,才让并肩作战的同族如此反叛。
“力量!可以庇佑我熒宿海族的力量!你等于熒宿海闭门造车,焉知外界万族鼎盛,何其强大,我数次游走世间,见到了远超我等想象的底蕴与力量,我熒宿海族若想冲破桎梏,在世间占有一席之地,单单依靠新生的妖王是远远不够的,需要至强妖王坐镇,打出万世根基,此次血祭我谋划太久,甚至媂犀海城各方势力所得到的神物消息,也是我借由一些手段透漏出,本以为会引来很多人族大能前来,不用走到这一步,可这些势力太过小心,血祭的数量不够,只能牺牲你等了”寒溪说着身躯颤抖起来,纵然早已下了决断,可仍无法彻底斩断这份不舍。
青蛟王听罢,闭上了眼帘,似乎心愿已了,它的身躯没入黑色漩涡中,最后带着告诫之意说道“希望如你所愿,让熒宿海族鼎盛世间,只是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勿要迷失了心智!”。
望着一个个昔日相伴的妖王,全部没入黑色漩涡中,寒溪紧攥手掌,指骨都嵌入血肉中,淌下妖血,她留下两行清泪,轻声喃喃道“青锗、南儿、玥,这一世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们”。
吞噬了人族与妖族数十个玄道,黑色漩涡归于了平静,只听得一声声琉璃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这洞窟空间出现了龟裂,处于破灭的边缘,一些隐藏在空间深处的神秘经文出现在世间,照耀万古不灭的圣洁光辉,这些经文中的通天伟力在渐渐湮灭,没了往昔的镇压神力,那石碑再次升半丈之高,像是被某种力量顶起来一般,所斥漏的太初之光黯淡到了极致。
在石碑下方,黑色漩涡中央处,似乎有某种令人窒息的力量在黑色液体中慢慢浮现,往上凸起几尺,映照出一个兽爪的形状,它在不断挣扎,想要撕开这最后的束缚,却依旧无可奈何,差上一些力量。
兽爪渐渐安静下来,不知在等待什么,寒溪看到这一幕,心头一颤,感应到死亡的临近,她极为果断的拧断左臂,燃烧着本源,架起虹光桥梁,以近乎光闪的速度,冲向上方洞口出。
在其转身的刹那,漩涡中伸出了黑色触手,抓向寒溪的位置,她的断臂爆发出强大的生机,吸引了触手,为其创造了逃命的契机。
将断臂卷入漩涡中,触手再次伸出,可这洞窟似乎是石碑的封禁之力所衍化成的,黑色触手被挡在了洞口出的光膜外,只能不断甩动,看着寒溪遁入水脉之中。
“小烟此地不宜久留,那石碑纵然神异,可所镇压之物远非我们所能抵挡”牙对那缠绕触手上的厄难气息,极是厌恶,劝阻着月颜赶紧逃离。
心有不甘,月颜也深知局面超出了掌控,她是有一些匪夷所思的手段,可远远达不到抗衡禁忌邪物的地步。
正当宝珠徐徐向上游动时,四周的水流静止不动,连牙与月颜焦急的神情也定格了下来,这方世界的时空被一股伟力镇住,停在了原点。
看着周遭的景象,云辰不知所措,他没有随同时空一同定住,体內有种力量护佑其脱离了伟力。
也是在云辰出神的片刻,他的怀中有些灼热,神道宗传承至宝元辰珠,飞了出来,如开天圣器般,浮于衍化的混沌之气上,那珠体后方映照出一尊硕大无朋的黑影,独尊天地之间,它头顶三十三重天,脚踏神力海洋,时光之力如法衣般覆在体外,身后万界之门同随,似乎在逆着岁月神河,从万古之前回归现世。
自元辰珠出现后,黑暗洞窟内的触手,隐隐透漏这一股畏惧的波动,不断蠕动,想缩回黑色漩涡中,却见那尊黑影昂起头颅,一双可见归墟、造化两种禁忌之力交融的眸子,缓缓睁开,射出了一道祖光,穿越了空间与时间界限,击入那洞窟之中。
被元辰珠的力量庇护,云辰无法切身体验那股力量的强大,只能看到那处洞窟被打入了虚无之地,黑色触手如被净化一般,飞速融化着,连同规则与秩序都葬送在祖光威能中,只留下了那座石碑与漩涡空间。
“圣祖大人……”云辰高声呼喊,没有得到丝毫回应,他扫望周身,体内的六道源光越发炽盛,把这深海之地照射的越发璀璨明亮,一枚神道古玉从额心处飘了出来。
神道古玉飞向元辰珠,与之并立,轻轻荡漾着六道源光,原本空无一物玉体中央,映照出六道虚影,各持一方印式,像是在重衍天地,演绎大道之始,难以言述出那股神圣,云辰被那些印式吸引,手中不由自主变换着同样的印式,他的心神震撼万分,面上赤红一片,似乎捕捉到了一丝创道的契机,寻到了本该正确的路。
“原来如此,他等所追求的是此路……”不等其牢记这些印记,两大神秘之宝,携手飞入那片打残的虚无之地,不见了踪迹,云辰想极力看到始末,却不知从何流淌来一片混沌之海,横断了前路,遮住了一切。
不知在这定住的时空内,渡过了多久,虚无之外的混沌之海,渐渐消散,那里造化之气腾腾,规则、秩序重建,一切都回归了破灭之前,那黑色漩涡已然消失不见,只有那座石碑依旧屹立在原处。
“兽爪怎样了,重新被镇压了还是……”云辰喃喃自语道,却见洞窟中射来两道流光,一道化入他的体内,一道沉寂于他的怀中,令他疑虑的是,神道古玉似有有所不同,隐隐有了一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恰在两大神道至宝回归后,定住时空的伟力退去,海水再次涌动,月颜与牙焦急的神态变化着,云辰一把拉住二人,指向那洞窟深处,那里再无一丝黑暗,熔浆依旧翻腾,空间没了裂纹,充斥着一股祥和与宁静。
二人不明所以,却见云辰飞出宝珠空间,体内金光四耀,以无双宝体抗住了熒宿海的水压,走入了洞窟之内。
“大哥……”不等月颜出声阻拦,云辰凌空而下,已经走到了石碑前,他拾手抚摸着碑体,像是见到久违的挚友般,喃喃自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