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琼枝清楚记得,前天,她恳请梦回还协助她和郑邦,一起对付魏丰时,梦回还拒绝了,拒绝的理由是“我曾是魏国师的座上宾,他待我不薄,在没完弄清事情真相之前,我会保持中立。”。
呵呵,好个“中立”!
真是想不到,梦回还原来跟魏丰是一伙的!
她有些懊恼地收回目光,转头问墨尔:“大叔,你有把握追上他们吗?”
墨尔点头:“有。但就我所知,梦回还的武功,深不可测,他身边的姚平和于龙,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而我跟我三个兄弟,现在都受了伤,并没有把握战胜回还君和他的两个侍卫,杀掉魏丰。”
“既然这样,那我们还是回百宝湖吧。”萧琼枝当机立断。
敌明我暗,来日长,既然墨尔他们、没有把握战胜梦回还他们,那就暂时搁置吧。
五人回到百宝湖靠南、那块背风的大岩石下时,刘毓秀还在。
不过,她没有再抱着郑邦,而是不知从哪里,弄来很多干柴,拿着呈塔状、一层层堆放。
至于郑邦,被她挪到了大岩石底下,靠坐着。
萧琼枝想了想,先走到刘毓秀跟前,好奇地问:“毓秀阿姨,你这是?”
“送你舅舅一程。这是他的临终遗愿……”刘毓秀哽咽着。
“我舅舅怎么会有这种遗愿?”萧琼枝大吃一惊。
这个时代,流行土葬,很少有人会选择火葬,准确地,火葬通常都是用来惩治疑似妖孽之类的。
刘毓秀一边继续堆干柴,一边:“你舅舅临终时,在杀掉魏丰及其重要党羽之前,他的真实身份,不可以暴露,火葬是最妥帖的办法,可以保护我们和他的家人。”
“他还让我把他埋在这里,因为他这里、有他亲手为你架起的琼枝桥,他被埋在这里,就可以每天看到它、替你守护它……”
“好,既然这是他的遗愿,我们就都尊重他吧!”萧琼枝不由泪流满面地。
原来,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郑邦还在为自己和大家着想!
都,善有善报。
郑邦自从到了周家村,杀光腚村强盗,抓周有求及其表兄弟,教萧琼枝及周家村和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孩子功夫,打老虎、野猪、狼,支持萧琼枝供养三十个孩子上县等等等。
这每一桩、每一件事,哪件不是大善事?
可现在,他却如此凄凉地死去。
这怎么能行!
她大步走到郑邦身边,低头俯在他耳际,很认真的:“舅舅,你就是我的亲舅舅。有朝一日,我一定把魏丰抓到你的跟前来,让他跪在你的面前,服下‘桎梏而死。”
“再让人从西,运来石膏,把他的跪姿,封在石膏里,做成雕像,摆在你的旁边,跪侍你千年万年,直到它粉身碎骨为止。”
完,她从怀里掏出手绢,细细擦拭掉郑邦手上的血迹,然后,把手绢拿去百宝湖清洗。
来也神奇,在这样天寒地冻的日子,其它乡村的河流、湖泊、池塘,早就结了厚厚的冰,而百宝湖却不一样,不仅完没有结冰,湖水居然还是微温的。
也许,这个湖,以前,其实是个火山口?
“枝儿,心!”萧琼枝正低头陷入沉思,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大声提醒。
萧琼枝吓一跳,正准备抬起头,看看是怎么回事,下一刻,就发现湖里有很多道黑色的身影,正扑面而来!
萧琼枝大吃一惊,下意识伸出双手,捂住脸部,往后退。
“枝儿,别怕,有我!”刚刚那提醒的声音,从身后,突然出现在了耳畔。
并且,紧接着,从萧琼枝的正前,传来“噗!噗!噗……”很多道重物落地声。
萧琼枝好奇地把双手手指张开,透过指缝往前看。
前面,就在脚下,掉落了十几只黑鲫鱼。
它们看起来、基上都有近一斤重的样子,在它们的身上,分别都插了一把飞刀。
显然,是刚刚提醒自己的人,出手救了自己。
萧琼枝连忙转头往身侧看。
身侧,果然站了一个人,正含笑看着她。
他看上去约莫二十来岁,无论身材和长相、气度,居然都与郑邦一模一样!
萧琼枝又惊又喜,又难以置信。
她大步跑回大岩石底下。
看看靠坐在岩石上的郑邦,那张早晨被自己化妆成西人的脸,又看看刚才救了自己,正向自己走来的、另一个跟平时的郑邦,一模一样的脸,她一脸戒备地沉声问:“你到底是谁?”
这个“郑邦”,这时也看到了、靠坐在岩石上的郑邦。
他仿佛觉察到不对劲,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大步走过去,把双手伸向郑邦的下巴底下,摸索了几下,然后,双手捉住一张薄薄的皮,轻轻向上慢慢地撕。
不一会儿,他的手里,就多了一张人皮面具!
而郑邦真正的真容,也因此完整呈现在萧琼枝眼前。
他有着一张英俊的面庞,眉目如画,五官致而不失清朗,可以,是极难得一见的大帅哥。
而假郑邦,在揭掉郑邦的面具后,并没有停手,开始认真检查郑邦的眼睑、鼻孔、牙齿和胸口的伤势。
萧琼枝觉得他这种所作所为,不像有恶意的样子,并没有出声制止他。
她只是一边警惕地盯着他的动作,一边悄悄扫了下柴堆旁的动静,心里暗暗奇怪,刘毓秀和默尔他们,怎么都不见了人影。
不久,假郑邦结束检查,认真看向萧琼枝,神情无比关切地问:“枝儿,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萧琼枝信不过他,淡淡地扫他一眼,冷声:“如果你真的关心我,那就先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是谁?”
假郑邦怔了怔,然后,苦笑着:“枝儿,半年不见,你连爹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么?”
“你是我爹?”萧琼枝将信将疑。
她记忆里的爹,可不是长郑邦面具上这个样子的。
不过,刚刚她就觉得假郑邦话的声音,很熟悉,现在才想起来,这正是她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