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萧琼枝也正在看那些信件,而且,看得津津有味。
因为,信件是朱倩娘写给萧晗七弟萧旭的,里面大半都是透着对萧晗满满柔情蜜意的情书。
其中一封,甚至还提到了,她私自保存的元帕,以及她把第一次交给萧旭时,产生的愉快、幸福心情。
估计案几上那块带血的帕子,就是信里提到的元帕。
而其中的另一封,朱倩娘居然写到了被萧晗接进宫后,如何冒充****,骗得萧晗的信任。
“不要看了,枝儿,这个朱家娼妓的信,每一封都透着股子浪劲,只会污了你的眼!”萧琼枝才把另一封信,看了一半,萧晗却突然伸手,黑着张脸,一把把她手里的信,给抢走了。
萧琼枝很是惋惜。
其实,朱倩娘的笔,起来真是挺不错的:词藻华丽,用字凝练,骈多,还时常押着韵,读她的信,琅琅上口,是大享受。
另外,朱倩娘的信虽然大半是情书,但措辞特别委婉,时常是通过对云与水,天与地,龙与凤,春花与秋月之类的意象描写,来抒发自己对萧旭的爱慕与思念之情。
可以,通篇都看不到一个“情”字、“爱”字。
可读性极强,并不算浪。
“太太爷爷,你自己刚才还了,你曾经有负猪(朱)太后一片深情。”
“现在,看到她其实自始至终,爱的不是你,而是七太太爷爷,就明你没有负猪(朱)太后一片深情,这是好事,你应该感到高兴呀,为什么要生气呢?”萧琼枝一脸不解地问萧晗。
“这、这哪里是什么好事-噗……”萧晗着着,突然喷出一口老血,把萧琼枝吓了老大一跳。
好在红杏反应快,背着萧琼枝,迅速向后闪避进五米远,没有让萧晗喷出来的老血,给溅到萧琼枝的身上、和她自己的身上。
萧轩亮和淑太妃就倒大霉了。
其中,萧轩亮早料到、萧晗看完萧正真拿出来的三样西,一定会大受刺激,恰好就站在萧晗的侧面,关切地看着他,这下子可好,被他给喷了半脸的血!
淑太妃的位置,是站在萧晗的正对面。
她虽然没有、被萧正真允许看案上的三样西,但她非常好奇它们,特意朝萧晗凑近,两人的直线距离,才一尺多。
这下子可好,被萧晗直接给喷了、满头满脸的血!
“父王!”萧轩亮突然大喊一声。
他脸上被喷血后,顾不得处理,很担心萧晗的安危,马上伸手去扶萧晗。
只是,萧晗也被他自己给吓到了。
他半边身子靠到萧轩亮身上,看着淑太妃满头满脸的血,呆怔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回过神来,脸色苍白如纸。
萧琼枝有些担心,让红杏把她背到萧晗的身侧,瞪大眼睛看着萧晗,一脸地难以置信地:“太太爷爷,你不至于吧?”
“难道为着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你几十年如一地派人陷害、刺杀我爷爷和我爹还不够,现在,是要丢下我们不管了么?”
“枝儿,我干了那么多、伤害你爷爷和你爹的事,你、你难道就真的、真的可以做到、不恨我,就不恨我了吗?”萧晗回过神来,目光茫然地看着萧琼枝,神色黯淡。
“为什么不呢?难道你在得知了真相以后,还会像过去一样,伤害他们和我么?”萧琼枝反问。
萧晗缓慢、但是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肯定不会再干这种蠢事了!”
“那么,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特别希望时光倒流,可以让你有机会、弥补你对我们,做下的一切错事?”萧琼枝又问。
“是的。”萧晗重重地点头。
“可时光是不可能倒流的,所以,你想弥补你做下的一切错事的话,唯一的机会,是从现在开始,使劲对我们好!”萧琼枝很严肃地。
“‘使劲对你们好?枝儿,我这些年来,把所有的钱财和人脉,都用在了刺杀你爷爷和你爹的事情上,现在已经什么也没有了,能拿什么使劲对你们好呢?”萧晗有些懊恼地问。
“三点。一、安心颐养天年;二、每天我们来给你请安时,都对我们微笑;三、有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事,都跟我们分享。”萧琼枝很认真地。
“就这些?”萧晗感到难以置信。
“是的,就这些。”这时,萧正真突然也凑过来,很认真地。
而正扶着萧晗的萧轩亮,同时也重重冲萧晗点了点头。
萧晗不由老泪纵横。
萧轩亮连忙伸出袖子,替他擦拭。
萧晗却因此哭得更厉害了:“亮儿,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要不是你命大,早被我给害死了。你别对我这么好,你打我吧,你打我,我心里才好受……”
萧轩亮毫不迟疑地摇摇头,哽咽着:“父王,你别这么,不管你对我和我的儿孙做了多少错事,你始终是我的父亲,是让大萧逐渐步入繁荣富强的明君,是这世上除我爷爷之外,最值得我尊敬的人。”
“你不知道,我母后虽然时常被你冷落,但她从来没有怨恨过你,她临终时,还特意叮嘱过我,一定要善待你,否则,她在九泉之下,也将不得安宁。”
到这里,萧轩亮从怀里掏出一块黄绢,递给萧晗。
萧晗拿到手里,展开仔细看了下,直接以黄绢捂脸,跪倒在地,再次大哭了起来:“娟妹,我对不起你!”
“我鬼迷心窍,不该明知你心里有我,还一再冷落你,宠幸那个朱家的娼妓;不该听信朱家那个娼妓的鬼话,动辄疑心你曾经喜欢过别人;更不该明知你生病,还把亮儿派到兴做使者,害得你在临终前,都不能见上亮儿最后一面!”
“娟妹,你和亮儿,都是这世上,我最对不起的人!我对你今生无以为报,来生一定陪着你,过你向往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幸福日子!”
到这里,萧晗突然站起身,朝旁边四、五米远处的一根殿柱子,看了一眼,然后,低着头,不顾一切地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