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琼枝在琨太子走后,指着手里的那捆柴,低声问斯克:“你这柴是从哪里拣到的?”
斯克指了下前面靠右一条岔道,:“那边。”
萧琼枝于是带着斯克往那边走。
走近后,萧琼枝才发现,正前是一大片空地,地上平摊着不少砍好的松树枝和少许梅枝、茶枝。
有些已经干了,有些还不大干。
空地后面,是一大片松树林,高大的松树直插云霄,每颗起码得有两、三丈高。
一个柴夫正坐在空地旁边的大松树下,用袖子在擦拭额上和脸上的汗水。
看到萧琼枝和斯克走近,那个柴夫的神情显得很纳闷:“贵人,你们怎么把柴给送回来了?”
“我们需要的不是这种干松枝,而是干梅枝或者干茶枝。”斯克。
“梅枝和茶枝要比干松枝贵不少,你得再补三钱两银子。”那个柴夫边边走到平摊梅枝的地,挑了一把干梅枝捆起来。
萧琼枝没想到斯克的干松枝、是从柴夫手里买来的,更没想柴夫居然还有干梅枝卖。
考虑到柴夫挣点辛苦钱不易,她就没有跟斯克特意解释她爷爷定的规矩。
她由着斯克买了那捆干梅枝,然后,把那捆干梅枝放在一边,带着斯克拐进松树林里,打算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些松菇出来。
因为,她脑子里关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里,她的外婆时常会用乡下亲戚送来的、晒干的松菇蒸鱼头或者煮鱼吃,不仅去鱼腥味,还有着一种香菇完无法比的鲜嫩清香。
她相香,如果拣到松菇放蒸鸿蒙鱼蒙头里、或者做鱼冻时,放到鸿蒙鱼肉里面一块儿煮,一定能使鸿蒙鱼鱼头和鸿蒙鱼鱼冻吃起来也格外鲜嫩清香。
还好,没走多远,她就在一棵高大的松树下面茅草堆里,找出了一堆松菇。
它们像一顶顶伞,伞的表面,长着一层栗褐色纤毛状的鳞片,看起来显得有点干燥。
里面的菌肉是白色,又肥又厚。
伞下菌褶浅白色,比香菇的菌褶要浓密,弯生,不等长。
菌柄粗壮,手指长大至拇指长大不等。
菌环下面有栗褐色纤毛状鳞片,内实,基部有点膨大。
萧琼枝带着斯克,一边采集,一边给斯克讲解它不同于香菇之类蘑菇的特点,以及它跟鱼一起煮时,去腥味的效果,吃起来的味道。
斯克被萧琼枝得来了兴趣。
他牢记住松菇的模样,然后,开始跟萧琼枝分开找松菇。
等两人拿着采来的松菇与买来的那捆梅枝,一起回到野炊点时,萧正真也过来了。
他和萧镇家各端正坐在椅子上,拿了一只鹿架在火上烤。
他们的身旁,各有一张桌子,桌上放了花椒、麻粙、盐粒、酱油、桂皮、八角等等调味品。
轩太子、昭太子、琨太子、虬太子等人也各坐了张椅子,呈伞状分别围在他们身边,看他们忙碌。
更远的地,埋了六口灶,架了六口锅,架了两个砍肉的大案板。
其中,那些锅和灶,有一口灶上是饭锅,已经在生火煮饭了。
另外五口锅,三口是炒菜的铁锅,两口是炖菜的铁锅。
炒菜的铁锅,分别有人在炒野猪、野兔肉、野羊肉。
炖菜的铁锅,只有一口已经在烧着水,水上搭好木架了。
锅旁的案板边,那只穿山甲还在被一个护卫现杀中,应该要过一会儿才放上去。
另一口炖菜的锅和灶都是空的,估计作为备用。
在这些锅灶的不远处,红杏和青相当多带着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周美杏都聚在一起,用盆子装了水洗葱、姜、蒜。
这些西是萧琼枝跟萧镇家,带大家在午门附近酒家吃饭时,直接找伙计要的。
萧金甲这时已经把鸿蒙鱼的鱼头砍下来,还砍好了二十来斤鱼肉,正提着一只羊,往萧镇家、萧正真身边走。
几个侍卫拿柴的拿柴,扛架子的扛架子,紧跟在萧金甲的身后。
估计萧金甲这是打算凑到萧镇家、萧正真身边一起烤西。
真是热火朝天呀。
不过,不孤别院距离这边比较远,萧琼枝刚在这里时,只看到了盆子、桶,还没有看到什么锅呀、桌子呀等大部件的西。
这一下子出现这么多西,还真是让人意外。
萧琼枝把红杏、青桃叫到跟前,指着那些锅和桌子,好奇地问她们:“这些西都从哪里弄来的呀?”
红杏指了指梅林南边,笑着:“除了盆子和桶是太子殿下提前派人从不孤别院拿来的之外,其余的西都是从那边的一个地窖里拿来的。”
“主子,你不知首,太子殿下每年秋、冬都要来这里野炊,在那个地窖里,准备了很多这样的锅、桌子、凳子什么的。”
萧琼枝明白了。
最近这八年,她为了培育优质杂交稻,在远离京城近八百里的南政郡乡下,整整呆了三年,中间偶尔碰上萧轩亮派人来下旨,她才会回朝参朝。将绝大部分力,投入到培育优质杂交水稻种子中去。
后面一年,她出国游历。
第五年到第六年,她深入到民间,视察和推广基础教育与经济建设。
直到去年,她才回京,考到芝兰书院读书。
结果,去年秋、冬雨水多,萧镇家根没机会带大家出来搞野炊,所以,她不知道,萧镇家居然还在这里弄了个地窖。
不过,不得不,在这山顶弄个地窖存放野炊时要用到的西,是好主意。
她把衣袖里兜着的近两斤松菇,一古脑儿部倒在就近的一个空盆子里,让红杏、青桃负责洗净。
她自己则手脚麻利地把萧金甲切好的鸿蒙鱼鱼块,放到另一个空盆子里,撒上盐和料酒腌渍,又把另两块准备带回家和送给萧轩亮的鸿蒙鱼,撒了层盐保鲜,然后,开始着手配置蒸鸿蒙鱼头和煮鱼冻的其它调味品。
大约一刻钟后,红杏已经把松菇清洗干净,并切好了。
萧琼枝让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斯克打下手,负责在那口空着的灶上烧火,她自己则负责煮鱼。
三刻钟后,鱼煮好了。
她把鱼汤都沥出来,用盆子装了,让人放到抓鸿蒙鱼的涧水里冰着,然后,开始着手做蒸鸿蒙鱼鱼头。
等大家把吃的都做好后,已经酉时初,天都开始擦黑了。
萧琼枝让人把所有的桌子拼在一起,组成一张大桌子,又让人从地窖搬来凳子,大家匆匆坐一起吃饭。
席间,萧琼枝做的蒸鸿蒙鱼鱼头和鸿蒙鱼鱼冻,深受大家的欢迎。
尤其是斯克。
他边吃边咂嘴:“好吃!好吃!原来做鱼吃,加上这种松菇,味道会这么鲜嫩清香,我今天才知道!”
“我未来的王后,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么?”他转头笑眯眯看向萧琼枝,神态夸张的问。
“松菇做菜确实特别鲜嫩清香。你喜欢吃的话,我明天下午带人过来,再去那片松树林里找找,把里面所有的松菇都采了,晒干备用,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用松菇给你做一道菜。”萧琼枝被夸得很高兴,微笑着。
“哈哈,好,一言为定!”斯克笑得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