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抵达云梦泽杜家村时,已经是申时末了。
七潭是位于杜家村村后的矮山坡下,而杜家村通往七潭的是一大片狭窄田埂路,马车根无法通过。
萧琼枝只能下了马车,带上陪她和陈素锦坐在马车里的红红、红杏以及负责驾马车的青青,一起穿狭窄田埂路,前往七潭。
七潭被矮山坡上的桂花树和红枫给掩映着,站在杜家村时,根看不到,不过,走了约莫半里地的田埂路时,萧琼枝就隐隐听到七潭的流水淙淙声。
再走了一会儿,除了听到七潭的流水淙淙声,萧琼枝还听到了低低的人语声。
“主子,钟灵公主带着芝兰书院的陈院长,往这边来了!”一个陌生男声语声急切的。
“知道了。”虬太子语气很淡定的。
“虬儿,我们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哪怕一块疑似仙物的碎片,留在这里,等下遇见钟灵公主,出来显得挺尴尬的,不如我们还是先绕路离开吧。”聂老先生聂峥嵘的语气显得很郁闷。
“太外祖父,你别担心,没有关系,枝儿今天在烟雨阁,可是得到了好些疑似仙物,她应该远比我们要有希望、找到这里剩下的其它疑似仙物。”
“我们留下来,看个热闹也是好的。”虬太子语气仍然很淡定的。
“就是,表哥,你就会死要面子,其实,钟灵公主既然是带着芝兰书院的陈院长,一起过来的,肯定就已经从陈院长嘴里,听了我们今天也会来这里的事。”
“那么,我们就算避开她们,也是在掩耳盗铃么!还不如瞧个热闹,借机取事呢!”许老先生许世忠语气显得有些兴致勃勃的。
而萧琼枝听到这里,脸色却沉了下来。
看来,这个老家伙,不是善茬,难怪之前在烟雨阁,能敢于那么明目张胆的、去抢她哥哥萧金甲暗卫手里的毽子。
“红杏,许世忠刚才的话,你听到了没有?”她转头低声问走在身后的红杏。
“听到了,主子。许世忠居然想要借机取事,真是狗胆包天!”红杏很是愤懑的。
“没事,等下,你故意一直不声不响的紧紧盯着他吧,如果他在我们发现新的疑似仙物时,有要抢夺的动作,你就直接制住他的周身要穴,然后,把他给扔到七潭里去!”萧琼枝语带笑意。
“好的!嘻嘻。”红杏觉得有趣,低笑起来。
不一会儿,一行人走到了七潭边。
果然,就如陈素锦之前的那样,云梦泽七潭周围风景很好。
而且,靠潭边不仅种了很桂花树,那些桂花树,树冠都呈圆状,树叶看似浓密,但是叶片不大,倒是开的金黄桂花,都是大簇大簇的,乍一看上去,像一个个绿底黄花的色绣球。
而约莫四、五十米远处,种满了红枫。
现在已经是深秋时分,那些红枫经过秋霜的锤炼,叶片呈现出像春日杜鹃般艳色的嫣红色,非常美丽,
所谓红配绿,看不足,红配黄,看不厌。
这红的枫树,绿的桂花树再配上黄的桂花,看起来,实在是很赏心悦目。
而七潭,正处于它们的包围中,黄昏中,夕阳西下,秋风阵阵吹来,金黄的桂花,如轻羽般从树上随风飘落向七潭,像是万千金茧火虫,在空中跳舞,很优美,很雅致。
而那些飘落入七潭里的桂花,一沾到水,就随着微波,打着旋儿缓缓往潭侧一个不足两米宽的平整溢水口,缓缓随淙淙水声流下,好像半空中,挂着一个会唱歌的水晶金锦似的,煞是好看,煞是悦耳。
难怪临风书院的那个杜先生会这些年来,他创作的每一首脍炙人口曲子,都是坐在云梦泽七潭听流水淙淙声,看潭前花开花落时,得来的灵感。
真美!
萧琼枝在心里由衷的感叹。
“聂老先生、许老先生、梁虬,你们收获如何?邱院长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了?”这时,走在最前面的陈素锦,开始笑着跟聂老先生、许老先生和虬太子打招呼。
“我们只收获到了这里的美景,因为,这云梦泽七潭的疑似仙物,是必须要用同样的疑似仙物碎片或者疑似仙物,才能找到的。”
“而你们芝兰书院的娘子,不肯把她手里的那块疑似仙物卖给我们家虬儿,我们并没有其它的办法,寻找这里其它的疑似仙物。”许老先生手一摊,一脸遗憾的。
“许老先生,我听,娘子一开始发现那块疑似仙物碎片时,凭的可不是手里有疑似仙物碎片或者疑似仙物。”
“我还听,但凡仙物,都是极有灵性的,往往只要用高贵或者优良的人血来喂饮,甚至还能直接认主。”
“你是不世出的大儒,在手里没有疑似仙物碎片的情况下,难道就没有想到,像娘子一样,直接跳到七潭里,伤了自己的脚底或者脚裸?”
“娘子不就是因为脚底受伤,才引来的那块疑似仙物碎片么?你要是依靠自己高贵的血,来吸引那些疑似仙物碎片或者疑似仙物,应该效果比娘子更好才对。”萧琼枝故意一脸意外的插话。
其实,娘子脚底受伤跟娘子拣到那块疑似仙物,不一定会有必然的因果关系。
萧琼枝主要是心里恼了许世忠,故意在这里面强行植入、仙物是可以滴血认主的特性。
这样就能试试能不能诱导许世忠上当,傻啦巴叽的跳下七潭,弄伤他自己的脚底或者脚裸,来寻找疑似仙物碎片或者疑似仙物。
“哈哈,钟灵公主果然冰雪聪明,居然想到了娘子、可以寻找到疑似仙物碎片的原因!很好!我这就试试!”下一刻,许世忠居然如萧琼枝的预想,上当了!
他兴致勃勃地跳下七潭,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他自己的脚踝位置,刺了下去。
很快,就有殷红的鲜血,从水里升了上来。
真狠!
真疯狂。
其实疑似仙物这种西,依许世忠的身份地位和身家来,该有之不多,无之不少,可许世忠为了这西,居然舍得这么轻易的伤害他自己!他到底是图什么呢?虬太子的信任?器重?
萧琼枝深深地看了许世忠水里的背影一眼,有些困惑地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