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庚宪问明白为何被困,气的恨不能把穆沐踹海里去,自己也想跳海里静一静。
“你个二货,一船的俘虏,你一个看守没留,一个押运交接的没有,直接让接应的船拉走了?”
穆沐刚倒进肚里一碗参汤,正通体舒坦,为何被困他已经知道了,好在命大没饿死,这趟出来赚了不少,嗯!活着就好,活着还金子更好。
“先生莫急,咱们不是没事了嘛!”穆沐光棍道:“你说,一岛的金子,金矿啊!让谁留下?谁愿意留下?再说,那时候大伙儿心里旺碳一样,留下还不得急死?”
严庚宪跺脚道:“是不用急死了,差点饿死!”
穆沐嘿嘿一笑,“先生,咱们能分多少金子?你算准了没有?”
严庚宪一脚踹了过去,“老子在岛上给你算八百回了,这事儿别往外说。”
“知道,知道,都听先生的。”穆沐四仰八叉倒在榻上,总算活过来了。
在船上飘了半个来月,海船在津州码头靠了岸,穆家水军接到自家王爷,少不得热热闹闹庆祝一番。
凯旋延期了五个月归来的穆沐,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银光闪闪的盔甲进了京城。一路上被四处飞来的香包,手帕包围着,心情好到春风得意马蹄疾不足以形容。
“沐哥儿!”程欣妍站在茶楼窗前,盯着毛脚女婿恨不得上去打一顿,转身看了一圈,抓起漏废水的茶漏子扔了下去。
偏偏穆沐听到了岳母喊他,倒是激灵的停住了马,抬头往上看时,湿哒哒的竹篓兜头而下,泡过的烂茶叶子漫天飞舞,幸亏亲卫伸手扒拉了一下,竹篓子斜斜的落在了地上。
穆沐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满脸无辜的看着岳母。
“滚!”程欣妍很有气势的吼了一声。穆沐赶紧打马向前,看来惹着岳母生气了。
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一路风光无限的进了宫,没来得及表现就被皇帝舅舅训斥了一通。到了太后殿,换衣裳的功夫,太后和皇后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外祖母,舅母,我这不是没事,这次怨我没考虑周全,下次,下次一定安排妥当。”穆沐忙着给太后递热帕子,给皇后端茶水,“谁能想到,朝廷竟然没人懂俘虏的话?这不是想不到的事儿嘛!”
“还耍嘴,瞧瞧都瘦成什么样了?可怜我的沐哥儿哟!”太后刚止住的泪水又要往外冒。
皇后眼泪汪汪的看着穆沐,“好孩子,以后咱不出去了,不去打仗了,好好的在京城待着。你这次可把舅母吓坏了,母后茶饭不思,皇上为了你,不知道出动了多少船出去找。”
穆沐挤在太后身边坐下,嘿嘿傻笑道:“外祖母,我立功了,大功,一座岛的金矿,还有呢!小半库房的金子。”
皇后精神一震,道:“快说说,怎么出去这么多人都没找到你?怎么发现的金矿?”
穆沐眉飞色舞的从八百里外开始讲述。
“战事一起,我就请战,大帅不同意,我就偷偷跟着上船,后来大帅担心我有闪失,让我带一艘军船远处策应。我就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一点儿大战的锣鼓声都听不见,更别说看见战况了。”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对了,真打起来谁还顾的了谁?
穆沐接着说道:“唉!我正烦捞不到功劳呢!远远看见战船开始四散,我的船没动,也就一炷香功夫,侧翼就成了拦截四散敌军的主力了。”
“啊?”太后的心提了起来,怎么这么不靠谱,好好的怎么就成了主力军了?
穆沐笑了起来,“哈哈,该我好运,逃到我这边的两艘战船,一艘还没靠近就开始往下沉,一艘看见我的船,远远的就开始转舵。
功劳就在眼前,我得赶紧追啊!唉!我的战船太大,转向慢,敌军又是全力奔逃,我追了一个多时辰,连个船影子都看不见了。没法子顺着敌船逃走的方向追吧!”
皇后忍不住道:“穷寇莫追,你这孩子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太后也跟着点头。
穆沐摇着头大笑,“不用担心,反正我也没追上。我运气好,遇见了一艘重船,挂的是敌国的旗子。我们担心重船上有埋伏,不敢靠的太近,远远的坠在后头。
就这么着,跟着去了金矿岛,金子啊!一船的军士听哨探回来说岛上的情况,眼睛都冒绿光了。当时谁也拦不住我们去抢金子。”
太后哎呦一声,“怎么这么傻!还缺了你的怎地?”
穆沐灌了一口水,夸了声:“甜!再来一杯!上去才知道,那岛上没多少军队守着,我们拿下金矿,俘虏太多,我们一船人怕守不住,再说,我们打金矿的时候,没拦住海船,跑了好些人。
当时我就想着,回去叫人来,多带人回来守着,俘虏不能留在岛上,万一闹起来,咱地形不熟,被人坑了就完了。”
太后连连点头,“对,对,不能为了金银不要命。”
穆沐叹气道:“唉!我带人回去,留了一半人守着小岛,交接了俘虏,带着增援回来,就被人家一个回马枪抢去了金库里存的大半金子。”
“金银都是小事,”皇后怜惜的看着穆沐,“这几个月真是受了大罪了,可怜沐哥儿怎么熬过来的。”
穆沐吐槽道:“开始还好,咱们数着金子,不吃不睡都是高兴的,后来等不来接应的船,有点着急了。眼看着风向要变,我们带的粮食也没了,那真是看着金山都高兴不起来了。
中间大半个月都是吃鱼,海鱼海货,咸的很!岛上有淡水,算是救命了。后来发现了岛上的粮库,总算有口饭吃,就是等救援等的心焦。谁能想到,朝廷竟然没人懂岛上土著人的话呢?”
皇后很是无语,穆沐还真是福大命大,误打误撞都能碰上好事儿,被困孤岛五个月,还能发现岛上的粮库,可见孩子福运深厚。
太后按了按眼角的泪花,“这次回来好好养几年身子,本来明安就劝哀家,说你不易太早成亲,你胎里中毒,调养了这些年,总算有点起色,可根本上伤了,只怕子嗣艰难。哀家还想着,等你大婚后,好好给你选几个人伺候,源儿不知道身子如何,若是不好生养,也不用怕了。”
穆沐眼睛一瞪,道:“外祖母可别忙活了,源儿自幼跟着明安姨母学医,医理药理都懂,调理身子一定比别人强。若是源儿都生不出,指定是我的毛病了,外祖母给我满院子女人,还是一样生不出,说不定还闹的我不得安生。
外祖母最疼我,您想想,我那个爹,我娘,前车之鉴不远啊!您就当疼沐哥儿一回,千万别给我指一屋子女人,我怕有损阳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