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城慢慢垂下眼皮,有些伤感。
“…………那你父亲……”
“也就在那天死在纽约了。”他的时候很平静,眼里一丝情绪都没有,雪城皱眉,完捉摸不透南宫凛究竟是个什么人?
屋内的气氛缓和了许多,南宫凛微微挑眉,冰冷的眼眸里多了一份放松:“关于你那天在医院的那些,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而且我也可以保证没人会知道你在我这里。”
…………
雪城的双臂慢慢垂落在两侧,心情沉到了谷底。
南宫凛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早已种下了对她的怜惜的种子。
他转身走到房门,神色阴沉,低音的声线道:“今晚太晚了,明天我会送你回去。”话毕,他开门,又停住了,“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这是他第二次道歉了。
随着一声关门声,雪城环抱双臂,半蹲着身子抽噎起来。
她觉得人心太冷,同时也觉得太暖了,无助而伤心的泪水永不停止,脑海里一遍一遍播放那些爱过、恨过的人和事,如果自己坚强勇敢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狼狈了;如果自己敢爱敢恨,是不是就不会让更多人受伤难过了;如果自己不是这样瞻前顾后的,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任人欺凌了?
为什么做人那么难,为什么想做个普通人那么难,为什么…………
晚上十一点钟。
高打电话给南宫凛汇报,有个卫生阿姨看见3个穿着便服的中年妇女气势冲冲地闯进女厕,而这3个人是厉姐带来的佣人,很显然厉婉清是滋事挑衅,找雪城出气的。
“我知道了,明天早上,你开车过来送莫秘书回去吧。”
“是。”
南宫凛挂了电话,陈妈正巧站在门口等他。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南宫凛低头翻着桌上的报纸,淡淡地问道。
“少爷~莫姐她……”
“她没事,明天我就送她回去。”南宫凛正襟危坐,目光落在桌上的报纸上,沉敛平静,别人觉得他冷漠寡淡,陈妈却知道他的心里其实孤寂得很,舍不得莫姐,自己也舍不得,偌大的房子,只有这些天才有了一丝生气,平日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守着房子,年纪大了,难免就觉得孤单了,这些天和雪城相处下来,也很开心。
“那明天我做些好吃的给她一起带回去吧,少爷你也早点休息。”
…………南宫凛不语,点头随她去。
那个丫头,明明什么都不懂,脾气倒是倔得很,南宫凛看着电脑屏幕的桌面,眼神里透着幽光,明明没有那么坚强,却依然那么要强,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第二天一早,南宫凛就在饭桌等着她,雪城搬着行李下了楼,他也没打算上前帮忙的意思,自顾自地在吃饭。
“莫姐来吃饭吧,这是我给你最后一次做的饭了。”着还瞥了眼南宫凛,然后不舍地,“吃完少爷就送你回去了,我呀给你准备了一些我老家的特产,你也一起带回去吃。”
虽然和陈妈相处不过一周,可是真的很开心,这段时间都是她照顾自己,心里是十分感激她,只能顺着她坐在饭桌前吃完早饭。
两人面对面都不话,气氛安静得很。
半时后,高已经在门口等候了,然后将雪城的行李搬上车,南宫凛眉目深冷,目光落在雪城脸上,而雪城撇过脸,不话,直接坐上车。
“陈妈,再见了,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的。”雪城伸出脑袋跟陈妈告别。
陈妈不舍地挥手告别了雪城,目送车子渐渐开远了。
一路上,车内静悄悄的,雪城和南宫凛并排坐在后座,两人沉默不语,高更是不话了,结果一车子鸦雀无声。
薇收到雪城今天回来的消息,早早就起来打扫卫生,严铭征也来帮忙打下手,直到早上点35分,一辆名车停在了门口。
雪城刚下车,看见薇飞扑而来。
“雪城,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雪城拍拍薇的后背,顺势看到后面的严铭征,南宫凛和高也走了过来,薇充满敌意地瞪着他。
“你不是南宫凛南宫教授吗?”严铭征看到南宫凛的时候很意外,生怕自己认错了。
薇和雪城很诧异,为什么严铭征认识南宫凛?
“你认识他?还教授?”薇细细打量南宫凛怎么看哪里有教授模样,他不是生意人吗?
严铭征笑着伸手:“南宫教授是我们校的最大赞助商呢,他的名号谁不认识,你好,我叫严铭征,是名物理教师。”
两人握了握手,南宫凛笑着:“果然不像某些人眼拙,我记得你,上次在你们校的一次颁奖大赛上见过。”
严铭征就像见到偶像一样,能被偶像记得,心里格外激动,瞬间变成粉丝,问起各种问题,薇知道他指桑骂槐,不屑地哼了一声,缠着雪城的胳膊,稍微把她拉过来。
“雪城,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雪城摇摇头,他能把自己怎么样?只是寻思着严铭征为什么在这里?
“他他现在是我男朋友了。”薇怪不好意思地。
WHAT?
雪城差点没叫出声,压低嗓音问:“什么时候的事了?我不在的这期间?”
薇抿嘴点点头,辣么快?
这算什么?
南宫凛见她和薇交头接耳的个不停,心里竟有些落寞,既然已经安送她到家,那么也没他什么事了。
他转身淡淡对高道:“我们走吧。”
“南宫凛。”
听到这一声,他停住了脚步。
雪城对他了声谢谢!他微微侧首,嘴角微扬,然后二话不地上了车离开。
严铭征还傻乎乎地挥手目送他离开。
“你要不要也跟他走啊?”薇见他没出息的样子,撅起嘴道。
雪城看着车子的离开,心里有太多的想法了。
三人回到屋里。
严铭征和薇一起坐在雪城对面,雪城就像审犯人一样看着他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趁我不在的时候就这么好上了?”
“雪城,其实……来话长。”薇瞥了眼严铭征,好像在你来吧。
严铭征拉起薇的手:“我知道你和薇感情好,所以这件事第一时间我们应该告诉你的,我一直喜欢薇,前3天我才向她表白成功的。”
薇能重新接纳新的恋情,明她已经放下过去了,自然是替她高兴了,只是这次稍微有点快了,毕竟她还不了解严铭征这个人。
“我也不知道该讲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对待薇,她是个好女孩。”
严铭征用力点点头,握了握薇的手。
这样也好。
中午,严铭征请她们一起到一家火锅店吃饭,雪城就打破他的头一件表示郑重道歉,虽然这事早早就过了,但是没有亲口道歉,心里仍觉得很愧疚。
“就别提这事了,早就好了。”
严铭征笑起来很平易近人那种,而且心思还很细腻,从前面到现在,他对薇的一言一行都表达了无微不至的关怀,也许是自己太过多疑了,现在对任何人都充满敌意,充满警惕,也是为了保护薇,她们两个已经是遍体鳞伤的可怜了,娇弱的薇更是受不起第二次的感情伤害。
雪城想点啤酒,被薇阻止了。
“你现在这身体哪里能喝酒啊,还是还是喝饮料吧。”
严铭征也点头赞同,女孩子还是别喝酒了。
点了一个鸳鸯锅,一桌子的肉?这是要增肥的节奏吗?
“你看看你们两个都太瘦了,不多吃点肉怎么行啊?”汤刚沸腾,严铭征将肉一盘盘地放了进去,薇和雪城相视一眼,呵呵笑了起来。
火锅咕噜咕噜得很快就沸腾了……
吃完火锅,严铭征送她们回了家,雪城先上了楼,之后也不知道严铭征什么时候走的,只知道自己很累,躺在床上一闭眼,睁眼的时候已是黄昏了……
她醒来的时候,脸颊有些湿润,是眼泪吗?现在的自己,这眼泪实在太不值钱了。
这几个月流的眼泪还少吗?都女人是水做的,自己估计是海水做的吧,她抱膝而坐,那段痛苦铭心的往事在脑子里不断扩大,究竟该怎么样才能把这些从脑子里剜去,她和戚峰的感情没想到只维持了如此短暂的幸福,可是虽然短暂,却都刻苦铭心,曾经的画面依稀还在脑子里回放,却没想到命运却是这般捉弄。
然而,她终究还是败给了现实!
她对不起所有人,对不起杜家,对不起戚峰,对不起戚家,她无颜回去见任何一个人,她不会撒娇,不会鸟依人,更不会让自己心依赖着另一个人!
因为从,她就懂得不依靠任何人,就可以克服每次困难。
可是,现在她一无所有了。
这时,门外传来几声叩门声。
雪城起来去开门,是薇,看着她那坚韧的笑脸,心里一下子觉得自己似乎并不是一无所有,她还有这么个中国好闺蜜啊!
晚上,两人早早就熄灯上了床。
薇抱着枕头爬上雪城的床,有好多悄悄话要和雪城讲。
“雪城,我看你这次回来似乎多了心事,是不是南宫凛跟你什么了?”以前那个粗心的薇哪里会注意到这些细节,自从经历那些风波后,真的长大了不少,都会懂得察言观色了。
雪城一笑而过。
“没什么,南宫凛他…………他为了替他父亲报恩。”
“报恩?报什么恩啊?”
这事来雪城其实也早就忘记了,雪城长话短地告诉了薇,顺便问道:“薇,你觉得南宫凛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
薇嘟着嘴,细细考虑一番,要第一次见这个南宫凛,她的反应是被吓到了,认真来,帅得掉渣!是她见过这辈子最帅的人了。
雪城发出鄙夷的声音。
薇冤枉地:“我没和他接触过,我怎么知道他这个人怎么样啊,可是单从人家知恩懂得图报,那肯定不差啊!”
唔~~这话有理!
“不过,你这些天不是和他在一起吗,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薇很是好奇地问。
雪城垂眸想了想,谨慎地:“经过这些天的接触,我觉得南宫凛这个人腹黑、霸道、但好像也有温柔的一面,只是不懂的表现而已,而且这个人处事非常冷静,高深莫测。”
薇听着这究竟是在褒奖还是贬低啊?
“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毕竟只是接触了几次而已,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我脑子里竟然想出利用南宫凛来替自己报仇的想法。”
“啊?”
“但只是想而已,事后又觉得不道德,所以就没去想了,南宫凛这个人哪里会那么容易被人利用啊,他那么厉害,好像也很危险。”
薇爬了起来,打开床头灯,认真地看着雪城,问:“你真的想过要报仇吗?”
被她这么认真一问,雪城一下子不吭声了,究竟内心真实想法如何,她自己也是很矛盾的,自己被人害成这样总不能不明不白吧,至少她要弄清究竟是谁干的?
“那弄清楚了你要怎么办?”
………………
雪城沉默,她不知道,至少现在真的不知道。
薇面露担忧,但是仅仅停留了那几秒,立即坚定眼神,对雪城道:“雪城,你千万想清楚了,不管你怎么想怎么做,我薇都会支持你的。”
雪城很诧异,没想到薇竟会支持自己,不愧是自己的好姐妹,只是还有一件事,就是南宫凛所的有人出高价在寻找自己的下落,她担心会连累薇,恐怕这个地不是可以久留的地,在没找好地之前,这件事她不敢告诉薇,就怕她担心。
“只是我跟南宫凛过辞职的事,不知道他……是不是当真了。”雪城有些心虚地。
薇啊了一声,然后托着下巴自言自语地:“应该不会吧,他应该不会是那种肚鸡肠的男人吧!要不……”
雪城皱了皱眉,看着薇。
“要不明天你去公司告诉她你后悔了?”
雪城一脸尴尬,还以为她能提出什么好建议呢?她无奈地把脸埋进枕头里,叹了口气,敢情只能厚着脸皮明天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