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城和南宫凛冷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程度,估计这次是他们冷战最久的一次了吧。
自从那天之后,两人相处模式就跟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除了工作上的交流,而且还是直呼名那种,其余时间都是零交流,夹在中间的高都已经感觉自己处在两股气流中间,一寒一热。
有次看到他们两人一次对话,你一句,我一句,简直把高逼得犯尴尬。
问:“冷气太大了。”
答:“调不了。”
问:“茶凉了。”
答:“夏天谁喝热的。”
问:“我的那份资料呢?”
答:“谁知道。”
“……”
问:“你还是我秘书吗?”
答:“是。”
“……”
这种状况持续了将近半个月,两人的态度依旧冷嘲热讽的趋势,却是很平静相处,这要是换成别人,估计都给收拾西滚蛋了吧。
还有一次,去宿舍楼,撞见雪城出去,一句招呼都没有,只有对高了个好字,完漠视了南宫凛的存在。
有次雪城上门找高要份电子材料,高难得八卦了一句:“你和凌总怎么了?”
雪城眨眨眼:“没怎么。”
高:“……”
俗话,君子与女人,难养也。
某天傍晚。
雪城在公园慢跑,可是总觉得背后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可是转身一看,并没有任何异样,于是她觉得可能是自己这段时间太神经过敏了吧,并没放在心上。
回到公寓,和保安打了声招呼。
隔天早上,雪城收拾完毕准备上班,公交站在公寓门口拐弯处就到了,公交站熙熙攘攘地都是一些上班族在等车,于是她也走到旁边等着。
等车期间,手机响了。
雪城接起来的时候,喂了几声,无人应答,对却先挂了,雪城误以为是打错了,恰好公车来了。
开会期间,早上那个陌生号码又打了好几个,被南宫凛瞪了个白眼。
“会议纪律是不是还要我再一遍。”
雪城赶忙静音,她忘记静音了。
会议结束后。
雪城查了查这个号码,心里正埋怨着是不是哪个神经病的打骚扰还是什么的,接了又不讲话,打了又挂掉。
来显先是长春的?
果真是骚扰电话,迅速拉黑。
可是拉黑并不是一个办法,因为这事件又换了个号码打来了。
雪城有点恼火了,突然收到一条短信:做三不得好死。
“神经病!”
雪城再次拉黑。
一周下来,竟然拉黑了5个号码!收了几个莫名其妙的空快递,这着实让雪城大动肝火。
薇这几日忙着操办婚事,连个人影都没有。
正巧,雪城今天又收了个奇怪的快递被高撞了个正着,他见雪城愁眉不展的,便上前问她怎么了?
雪城一一道来。
高直言这是信息泄露。
“信息泄露?”
“对,这种事很经常发生,比如像你们购频繁的人最容易泄露了。”
“我……”雪城一时语塞。
之后,断断续续还是会接到几通陌生电话和谩骂的短信。
临近预产期,于欣的心一直惴惴不安,一来辛二狗去B市也有一段时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二来马上就要到临盆,难免有些害怕。
如果顺利,应该就在这几日就会有反应了。
杜母端着切好装盘的水果出来,看见于欣闷闷不乐地坐在那里,眉头皱得紧,便问她想什么?
于欣笑得不自然,:“妈,你这生孩子痛不痛啊?都生孩子是最痛的,都跟走了一趟鬼门关似的。”
杜母闻言,笑出声来,坐在她旁边,安慰她:“疼是自然的,妈妈也是过来人,不过啊,这也因个人体质不一样的,有人生孩子就跟没事人一样,就像就像拉粑粑一样,咕噜就出来了。”
于欣被妈妈的话逗乐了,跟拉粑粑一样,杜妈妈也忍不住笑了笑。
杜老太太坐在轮椅上,笑呵呵地:“是啊,也不知道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呢?”
杜母忙接话:“男孩女孩都好,都是我们杜家第一个曾孙。”
于欣低头浅笑,轻轻抚摸着肚子。
“产房什么都已经安排好了吧,那些生产需要的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你自己看看还需要什么跟我讲,知道吗?”杜母想了想,又道,“这几天可得多注意下,这一旦胎动起来啊,那明就要生了。还有还有……”
于欣一笑:“妈,我知道了,你放心,我还是知道的。”
“那就好那就好!吃水果。”
“雪城呢?到时候叫雪城一起来。”杜老太太又犯病了,杜母和于欣脸色一沉,杜母为了照顾于欣的感受,便一边安抚杜老太太一边推她回了房间。
于欣知道奶奶无心,但是一听到雪城这个名字,这心里的恨情不自禁就上来了,也不知这个辛二狗到底可不可靠。
自从杜雪城离开后,奶奶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很快犯上了老年痴呆症,时常认错人,近期还开始有些不认人了,嘴里念着都是雪城。
于欣回房给擎宇打了通电话,倾诉心中委屈。
擎宇扶额。
“你别老是生气,对自己对孩子都不好,这样吧,我晚上早点回来陪你,好吗?”
于欣委屈巴巴地应了声。
电话刚挂,擎宇觉得心烦,拨通戚峰的电话。
“一会有空出来吃个便饭吗?”
某一餐馆。
戚峰早早就到约定的位置了,擎宇有些出乎意料,平常都是晚到的家伙今天竟然这么早,后来才知道他这段时间处于‘罢免阶段。
“你也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毕竟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雪城那边的事,我觉得你……还是别管了。”
戚峰皱眉,别管是什么意思?
擎宇知道他哪里会甘心,便:“这几天你有没有看新闻,就是林氏地产置业有限公司出现一些问题。”
林氏算来也是几十年的房地产商了,每次楼盘卖得都是很抢手,这次会有什么问题?
“听林氏最近可是风头得很,拿下一块很大项目,可是眼红了很多人,也正是因为这块地,林氏现在也是头疼得厉害吧,听施工动工挖了不少尸体骷髅,周边的居民跳出来他们挖了别人祖坟,会带来报应什么的,一直阻碍施工进度。”
“这种事不是给了钱,找个适合地安葬不就完了。”
“问题就在这里,为什么一直闹,还不就是没解决好嘛!”
戚峰挑了挑眉。
“我稍微调查了下,以往林氏拿下的项目,任何手续都是非常快就批下来的,这其中若是没个肮脏手段那绝对不可能的,作为林氏地产的董事长林路,别看他这个人的,可是脸皮极厚,圆滑得很,我听关系可硬的很。”
以前倒是从未听闻这个林路有多少能耐,只知道是个缩头缩脑的家伙,不过当初和林清那场官司,要不是林路收下万嘉集团给的利益,又哪里能得清当时又会是什么光景?
看来这个林路当真是个很会伪装很会左右逢源的人呢!
“所以我们必须静待时机,林清不过就是仗着家里有点地位以外,一旦没了家里的依靠,那就什么都不是,想报仇那可是分分钟的事。”
要擎宇与戚峰相比,擎宇还是比戚峰略微深沉一些,也有城府些。
戚峰笑着摇头,:“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和南宫凛很像。”
擎宇一脸漠然。
“南宫凛这件事,我来想问我妈的,可是……也一直没有个很好的机会,你也知道,我奶奶身体不好,最近发不认人了,成天见到人,嘴里都在念着雪城,于欣心里又有怨气。”擎宇话语间略显无奈。
戚峰:“……”
擎宇:“你也别太有情绪了,既然现在休息,那就好好休息,调整心态。”
戚峰低眉。
林氏地产置业有限公司。
大门前。十几个业主拉着横幅示威。
“不是让人去安抚了吗?怎么还堵在门口干什么?”林路拍了拍手背,很是生气。
林清漫不经心地回道:“不过就是想要多赔点钱而已,我们该做的已经做了,那些人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因为几具没人认的骷髅就叫嚣着挖人祖坟什么的,简直岂有此理!”
林路背着手,显得很无奈。
“这继续闹,这工程耽搁了,损失的可就不止那点赔偿的钱了,我你这子啊,做事能不能顾大局点啊,成天花天酒地的,能不能给我长点心啊?”
“爸!什么叫花天酒地的,我出去喝酒不都是为了讨好那些人吗?怎么又怪我了?那些人就是见钱眼开,不给点颜色都觉得我们怕他们似的。”
林路气得直咬牙,吐不出半字眼来。
“林总,经理,工地那边又闹起来了,怎么办?”一个职员慌张地跑进来。
B市。
秦总正和南宫凛正在里面商量事情。
“那几个人当中有几个是我安插进去,非得给他闹个鸡飞狗跳不成。”秦总眉开眼笑,“事情闹大好,我们再来个临门一脚,这招甚妙。”
南宫凛低头,手里正泡着茶,不为所动。
“那些资料我已经托人交上去了,诶~就等着坐收渔翁了,我南宫老弟啊,这件事要是成了,你就是我秦某人的贵人啊!”
南宫凛闻言,一笑。
“怎么,现在倒是把我当贵人了?不心疼那5万了?”
秦总‘哎呀,拍着大腿,道歉:“5万,都是钱,再,我秦某人一向把你当兄弟的,是不是?而且你哪里会那么气啊!”
“喝茶吧。”
“嗯嗯,喝茶喝茶。”秦总乐滋滋地抿了口,“啊,差点忘记了,前几天我去医院检查的时候遇到你师娘了。”
南宫凛挑了挑眉:“我师娘?医院?怎么了?”
“呃,我碰见她的时候,她脑袋受伤了,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带着一个保姆,问了才知道是南叔带厉婉清回去正巧碰上了你师娘,那个,就你知道,这厉婉清嘛,脾气就那么傲,这话也有点冲,结果跟你师娘吵了起来。”
“然后呢?”
“结果也不知道怎么的,抓伤了厉婉清的手腕,结果南叔一气之下推了师娘,撞破了脑袋。”
这一听,南宫凛立马坐不住,被秦总按住:“好在没事,没事。”
“什么时候发生的了?”
“就前3天吧,唉,也是可怜你师娘,身边一个可依靠的人都没有,唯一的儿子又死的早。”
南宫凛紧握拳头:“……”
秦总走后,南宫凛独坐在那里沉默了很久。
记得南叔冷落师娘大概是从南源,也就是南叔和师娘的独子,去世后开始的吧,那时候只知道南源是因为
得了某疾病去世的,但南宫凛一直不知道,因为他们都闭口不言,只记得见到源哥最后一面时,脸色惨白惨白的,就像死了很久才被人发现似的。
源哥出殡后,师娘日夜以泪洗面,那是眼睛还差点哭瞎了,哭到眼角膜险些脱落……一度卧病在床,那会真的很糟糕,南叔就像变了个人,脾气也变得易爆易燥。
南宫凛靠在沙发上,扶额,眉上心头。
有次听到南叔和师娘吵架,听到南叔冲着师娘骂了一句:“源儿就是摊上你这么个母亲才死了都没人知道,你有什么资格我?”
或许是想难过,南宫凛来到了南源的墓碑前。
“源哥,好久不见了!”
南宫凛蹲下身,扫去墓碑前早已枯黄的落叶,将新的花束摆放在前,墓碑上的遗照上是个年轻的帅伙,白皙皮肤,露着两排大白牙的笑,眼眸像极了弯弯的月牙。
只是可惜……
“可惜你我阴阳殊途,不然现在的我们可能会是很好的兄弟吧,师娘也不会活得这么累,一点依靠都没有,我也很抱歉,没能照顾好师娘。”
风飕飕掠过地上的残枝落叶,仿佛听见后面有人喊了自己的名字,南宫凛扭头,身后只有一片墓园,别无其他。
此后有一段时间里,南宫凛偶尔有去探望师娘,不知道是师娘真不愿见还是不愿被南宫凛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均被婉拒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