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雅阁
熏香缭绕,一室寂静,针落可闻。
古雅的屋内正中心正跪着一个瑟缩的白衣身影。
突然嗒的一声,从正前方传来轻响,是瓷杯碰撞的脆响,让跪着的人打了个激灵。
“夜、夜公子,我知道我不该出现在这里,可是、可是我发现我漏了一个东西,定是那天落在褚雅阁了!”
说完,男子抬头凝向眼前的白衣男子,一个永远高贵洁白,远离俗世的男子,怔愣间,他混浊的目光闪过羡慕,但更多的是恐惧。
他知道这抹白,是寒夜的霜,看不得,摸不得。
“既然知道,为何前来。”夜月沉好整以暇地端坐着,话落,长目直直地落在王逢身上:“再说了你落下的东西,又与我何干。”
“夜、夜公子…”王逢一听夜月沉的话,整颗心沉了下去,虽然他知道这是夜月沉的风格,可是他不想弄丢了它。
“夜公子,此物对我甚是重要,还请夜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帮小人!我王逢就是做牛做马也得还您这份恩情!”
看着王逢面上紧张,夜月沉心生几分趣味,轻笑道:“有多重要?你且说个理由来说服我。”
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半夜跑来褚雅阁寻人,一身狼狈泥泞,要不是他让人送他去洗漱,真不知道原来此人就是那天不可一世的王逢。
夜月沉对上王逢的视线,注意到他被自己问懵了。
面上是很奇怪的表情,夜月沉一时猜不透,眼里的趣味也变得揣测严肃起来。
他不是很在乎吗,为何此刻犹豫了?
“答不上来?”夜月沉挑眉问道,见王逢不说话,抬起手就要让身旁的冷红霜将人送走。
“等等!我说!”王逢着急喊道,说着抬头正视夜月沉的眼睛:“那是我母亲临死前留给我的东西,所以我必须要找到它!”
话落,安静。
“是何遗物?”此时,夜月沉嘴角意味颇浓,问道。
“一个木骰子。”听着夜月沉问,王逢直愣说。
“它的上面可还是有一个精巧的弧形小孔?”
“是的!”王逢一听,面上大喜,可是又不对劲,他怎么知道,莫非他捡到了?!
“我一直把它戴在脖子上,定是那天冲突的时候,也不小心脱落了。”王逢当即解释道,但见夜月沉无动于衷,又害怕地看了眼夜月沉,恳切道:“若是夜公子捡到了,可否归还在下?”
夜月沉充耳未闻,反问道,此时语气完全冷了下来:“你确定?”
“非常确定!”王逢一时激动,并未注意到夜月沉的变化,一心只想到东西要回来了,满心欢喜。
就在彼此的视线交锋中,王逢这才发现不对劲,夜月沉陡然起身背手,淡淡吩咐道:“红霜,把他抓起来!”
“是,公子。”一旁的红霜飞快扣住来不及反抗的王逢。
“啊,这?!”王逢弄不清楚状况,双手就被束缚住,只好向眼前的夜月沉的背影喊道:“夜公子,我王逢没犯事啊,只不过想要您帮个忙而已!你为何要让人抓我?!”
“你可知道你所求之物是何?”半晌,夜月沉开口道。
不服气的王逢,语气不善道:“不过一普通骰子尔。”
他想不明白,不就是一个普通的木骰子吗?既然他捡到了,还给他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抓他,难不成这夜公子想要?可是这样更说不清楚啊?夜家家大业大,倒不至于跟他抢一个玩意儿?!
王逢皱眉看着夜月沉,许是听出他的疑惑不满,夜月沉缓缓转过身,整个人散发着寒意,与往常相比,似乎连伪装也不弄了,让王逢一阵后怕。
“非也。你口中的普通玩意,乃天家御赐之物。”夜月沉瞧见他眼底的不屑,又忌惮着他,生了些戏弄的心思道:“你不懂也理所应当。可是不懂,还不好学,就是你的问题了。”
“这么个木骰子玩意儿”忽然夜月沉拿出此物,几十年如一日的光泽引起王逢一阵激动,“果然在你这!夜月沉你该不会想要我的东西吧,才说这么一大堆东西!你个伪君子!小人!”
“闭嘴。我家公子还未说完,哪轮到你说话。”红霜听不下去了,出声呵斥道。
“敢做还不给说,这是公子榜首的风范吗?只怕说出去贻笑大方!”
“你!”红霜气得恨不得卸了他的胳膊。
“啊!”感受到胳膊上的痛,王逢忍不住叫喊着。
“住手。且听我说。”
“桐木骰子取材于梧桐。梧桐,有凤栖于梧的传说,而凤凰也是鸟中之王。而早在二十多年前,圣上就专门赐予了音戈公主,非音戈公主不得用。如此昂贵稀缺之物,而你王逢又是市井小民,更与天家无半分关系,你这桐木骰子又是从何而来?”
话落,一片安静。
王逢万万没想到这么普通的木骰子居然是梧桐木,是梧桐木就算了还是专属于音戈公主的东西。那他说是自己的,岂不是说明自己与音戈公主有关系?而音戈公主早在二十多年前就逝去了,当今皇上又极为尊敬音戈公主,虽然他没读过多少书,但早年出来混,很多事情也有了解。
就想是站在一根快燃尽的绳子上,王逢吓得膝盖都软了。
“这其中缘来,你能讲清楚吗?还不老实招来?”夜月沉知道他会崩溃,但没想到这么快,继续追问施压让他看清楚局面,好心提醒道:“若是送往应龙司,怕是有去无回了。”
应龙司?!
一听到,王逢心里更害怕了。他才不要去应龙司这个可怕的地方。
“好,我说!”